在行禮，對著楚謙和趙蘭芝似乎非常恭敬地說道：“卿卿是我的夫人，若是她惹二位不高興了，那便是我的錯。這兩杯茶，算是我替卿卿賠不是?！?/br>
    楚謙和趙蘭芝哪里受得住這個，不敢伸手去接沈沉淵的茶，身子連連后退，差點就跌到地上去了。

    第59章 將離

    “宰相大人, 是我們的錯, 我們一時沖動, 不該這么吼卿卿的。”楚謙和趙蘭芝二人的后背緊緊貼著椅子，看著沈沉淵手里的兩碗茶，就好像看著致命的毒/藥似的, 不住地擺手。

    卿卿有些看不下去, 此二人再如何說也是長輩，于是低聲勸解：“沉淵, 剛剛也是我說話不注意, 你......”

    “晚輩親自奉茶, 二位不肯喝, 可是對晚輩有什么不滿？”沈沉淵打斷荊卿卿的話，面上神色如常。語氣中卻帶著迫人的氣勢。

    楚謙和趙蘭芝對望一眼, 都是不知所措。一來宰相大人方才說, 是他做錯了，所以才親自倒茶賠罪，這一口茶喝下去，不就等于在責(zé)怪宰相大人？二來宰相大人又說了，他們不喝茶, 就是對他有所不滿。這如今喝與不喝, 似乎都沒什么好下場。

    看著沈沉淵放在面前的白瓷茶盞, 二人冥思苦想了一會，楚謙首先打破了沉默，伸過手把茶接了過來：“宰相大人言重了, 我們一家人都對宰相大人敬佩有加，方才內(nèi)人魯莽，我在這給您賠不是了?！?/br>
    楚謙說著用手肘拐了拐趙蘭芝，使勁地擠眉弄眼，催促她也快些接過那碗茶。趙蘭芝驚魂未定，轉(zhuǎn)過頭盯著楚謙的一番擠眉弄眼愣了許久，才誠惶誠恐地把那盞茶接過來，嘴里也在賠罪：“是是是，剛才是我糊涂了，怎么可以隨意指責(zé)宰相夫人呢。”

    沈沉淵看著他們，嘴角含了一絲冷笑，將端著茶碗的手背到了身后。

    卿卿見狀不禁頭疼，本來把姨父姨母接過來，是想感謝一下這些年人家的養(yǎng)育之恩，卻不想兩位被沈沉淵嚇得心神不寧。

    她走到了一邊的紅木桌前，有樣學(xué)樣倒了兩杯茶，用托盤端著，走到楚謙和趙蘭芝面前，立時跪下了。

    “卿卿！”沈沉淵低聲喝道，語氣中頗有些憤怒的味道。

    卿卿知道沈沉淵心疼她，轉(zhuǎn)過頭，對他笑了笑，讓他先下下火。

    另一面的楚謙和趙蘭芝方才受了宰相大人一拜，已經(jīng)是心虛得不行，如今見卿卿行禮而宰相大人喝止，更是不住地冷汗直流。

    “卿卿別這樣，你如今是宰相夫人了，這樣的大禮，我們受不住。”生平第一次，趙蘭芝對著卿卿說話的時候帶了幾分恭敬乃至于惶恐。

    卿卿仍舊是自若地跪在地上，將兩碗茶端在楚謙和趙蘭芝面前：“姨父姨母，卿卿如今成親了，還得多多仰仗姨父姨母過去幾年的收留。這杯茶，就請二位喝了吧。”

    縱然以往卿卿從來不說，但楚謙和趙蘭芝也明白，卿卿對他們的所作所為其實是有過怨言的。他們讓她住雜役房，逼迫她不停地去見各種公子哥，原本他們是仗著卿卿在他們面前一直很容易拿捏的樣子，才有恃無恐?？扇缃裼辛嗽紫啻笕藫窝麄儗@位侄女倒是起了幾分不一樣的心思，萬萬不敢如同以前那般了。

    “卿卿啊，我們都是一家人，你爹娘去世了，我理應(yīng)收留你，你不必掛懷?！壁w蘭芝一臉假笑著說，就連楚謙都覺得雙手發(fā)抖，有些不忍心聽。

    “呵！”驀地房間里一聲非常不以為然的嗤笑，弄得氛圍頓時降到了冰點。荊卿卿轉(zhuǎn)頭去看，只見沈沉淵頭微微側(cè)著，看著門外，嘴角的一絲嘲諷仍未散去。

    本來好不容易憋出笑的楚深和趙蘭芝面上僵硬得再說不出什么來。

    “呃......”卿卿說著話也有些局促，心想宰相大人，你就不能有一天不搗亂么？勉強扭回頭，對著楚謙和趙蘭芝笑得也十分尷尬：“姨父姨母，你們的心意我都知道，就請二位喝了這茶吧?！?/br>
    卿卿的態(tài)度真誠，不像沈沉淵那般語氣中含著強忍的殺氣。這倒是讓楚謙還有趙蘭芝感覺放心了許多。

    余光瞥了瞥沈沉淵，見他并沒有要發(fā)作的意思，二人便都伸手接過了茶碗。

    溫?zé)岬囊后w進入腹部，看著眼前的卿卿，二人胸中都有些感慨。想不到事到如今，她還愿意以德報怨。另一面也慶幸當年沒有做得太過火，否則依著宰相大人的性子，他們可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

    見二人都喝了茶，沈沉淵已經(jīng)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上前兩步，把卿卿扶起來，頭也不回地對楚謙和趙蘭芝說了句：“二位路途勞頓還是早些去休息吧，我與卿卿，還有話要說?！?/br>
    然后就將卿卿拉出了堂屋。

    秋日的落葉落了一地，剛剛下過小雨，沈沉淵和荊卿卿一前一后地踩過青石板鋪起的路面。沈沉淵負著手，挺拔的身影就在眼前。卻始終不說一句話。

    卿卿忽然有些心虛。宰相大人是不是生氣了??？她先前說的話，是不是當真不像話了些？可是，就算她那么不像話，在面對她的姨父姨母時，宰相大人還是向著她。宰相大人對她，真的是十分好。

    “沉淵......”她低聲喚他，想要說些什么。

    沈沉淵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眼中神色卻十分復(fù)雜，似乎正在思索著什么。

    “沉淵......方才是我太心急了，知道你是記掛我，可是我也不想時刻被人看著，這樣也麻煩了秦倫秦大夫不是嗎？”卿卿低低垂眸，語氣里似乎有些委屈，又有些不安。

    沈沉淵聽她這有些顫抖的語言，方才回神，看了她許久，走到她身邊。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鬢邊，把一縷發(fā)絲繞到她而后：“卿卿，你知道你的身份有多特殊，我看著你是為我們二人好。朝中勢力蠢蠢欲動，你作為我的夫人，自然總是有人會想盡辦法對付你或者用你要挾我。再有，曾經(jīng)的那樁冤案，幕后兇手的真面目還不知曉，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讓你就那么孤身在外面。”

    “可是我很小心，我沒有泄露自己的身份。”卿卿抬頭看著他，一雙大眼睛里波光流轉(zhuǎn)。

    那目光讓沈沉淵的心底涌現(xiàn)無盡的溫柔：“卿卿啊，你讀過許多書，應(yīng)當也知道，這官場的復(fù)雜險惡。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說，別人便不能知道的?！?/br>
    他溫和的目光看著卿卿，倒讓卿卿有些愧疚，覺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

    “可是......”

    “卿卿，我要離京幾日，你要讓我放心，知道嗎？”沈沉淵的神色十分嚴肅，雙手放到了她的肩上。

    “你要去哪？”卿卿心中不舍的情緒一時間占了主導(dǎo)的地位。他們方才成親，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根本舍不得離開對方。

    “并州。祁王要進京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