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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的人,現(xiàn)在來送他們,或許能給點好處?或者路上打點一二? 苗氏轉(zhuǎn)頭便忘了被她推出去的江妙伽,一頭熱情的巴結(jié)曾經(jīng)自己看不起不看在眼里的江沉了。 江長封見兒子還知道來看自己家人,心里覺得寬慰,此去嶺南天長路遠(yuǎn),少不得花銷,兒子既然沒事,總能給點吧,不然路上怎么過呀。 江沉沉默的看著自己的meimei被繼母當(dāng)成拖油瓶一樣推給了陳家,上前扶起踉蹌著倒在地上的江妙伽,低聲問道:“哥哥無能,只能看著你去受苦了,你愿意跟著父親,還是姑母?” 他的眼睛不瞎,這么多年也看透了人情,即便是親姑母,即便是曾經(jīng)疼愛過他們的姑母,在大難臨頭的時候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的meimei能不受苦。 江妙伽扶著哥哥起來,一直冷靜的眼中總算有了一點柔光,看著眼前的哥哥,她搖了搖頭,“哥哥,我愿意跟著姑母一家去肅州?!?/br> 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上輩子死在肅州,她這次自然要從肅州爬起來,讓給過自己難堪的人感受一下難堪才行?!?/br> 江沉看著一夜間似乎長大堅強(qiáng)的meimei也沒有多懷疑,只以為是抄家流放打擊太大才懂事了。心里也為meimei的成長感到欣慰,否則他哪敢看著meimei獨自一人去肅州啊。 “我花些錢托衙役照顧你,路上萬事小心?!苯量戳丝此闹芑⒁曧耥窨粗膬杉胰?,嘆了口氣只將一小包碎銀子給了江妙伽,給多了,到時候恐怕也不是她的了。 江沉囑咐完,又去了江家,拿出幾張小額銀票遞給江長封道:“父親,兒子沒本事,只能做這么多了。” 江長封展開一看,臉色有些發(fā)黑,這么一百兩銀子能干什么呢。他們這一去嶺南山高路遠(yuǎn),路上少不得打點官差,到了嶺南還得置辦家事,這一百兩銀子哪里夠.... 剛想再問有沒有打點什么,就聽衙役吆喝,“時辰快到了,再過一炷香就走了?!?/br> 江長封一噎,擺了擺手,江沉跪下給江長封默默的磕了一個頭便轉(zhuǎn)身去了陳家那里。 江氏熱切的看著他,自然期盼能得一些銀兩。 江沉照舊拿出一百兩銀票遞給江氏,“姑母,侄兒無能,只能有這么多了?!本瓦@二百兩銀子還是他找舊日同窗借的。江家倒了,昔日交好的同窗只那么一個肯借給他,可對方也不富裕,還是找人借來給他的。 江氏的臉有些僵,有些嫌少,“你看,你meimei今后還跟著我們過日子呢....軍戶家多一口人多一口飯....” 實在不是她太過分,實在是抄家的時候太過突然,一分錢也沒帶出來,非但如此連身上的首飾都被掃蕩一空。 江沉聞言眼睛沉了沉,轉(zhuǎn)頭看了眼meimei,這才道:“姑母,侄兒實在沒辦法了,就這些銀子還是侄兒借來的?!?/br> 江氏的臉徹底拉了下來,日子已經(jīng)這樣了,她也不能再說什么,將幾張銀票塞進(jìn)懷里,走向陳宇那里便不再搭理江沉了。 姑母這樣的態(tài)度讓他有些憂心meimei的安危,江妙伽站在一旁自然聽見了兩人的對話,見江沉看過來,便回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并張了張嘴無聲的告訴他:放心! 江沉又怎么能放心。 父親不靠譜,自來聽繼母也就是他們姨母的話,自小對他們不管不問,姑母看現(xiàn)在的樣子也不靠譜,也不知會不會看在這一百兩的面子上照顧meimei。 不過他的表弟陳又文,是meimei的未婚夫,應(yīng)該會對她好吧.... 他期盼的去看陳又文,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活潑開朗的表弟突然變得死氣沉沉,呆呆的站在陳宇身邊愣愣的。 江沉嘆了口氣,到了江氏跟前,跪下磕了一個頭,“姑母此去珍重?!逼鹕砗笠笄械目粗?,懇求道,“姑母,看在侄兒的份上,好生照顧meimei,等哪日侄兒發(fā)達(dá)了必定不忘姑母的恩情?!?/br> 江氏長女陳嫣紅含淚看了江沉一眼,見江沉沒有看她,頓時低下頭去,只是低下頭去的瞬間眼中卻充滿了對江妙伽的埋怨。都怪江妙伽,要不是江妙伽和她哥哥定了親,那么她早就和沉哥哥定親了,說不定都不用被流放了。 江氏可不知閨女的心思,撇撇嘴,不以為意。 不只是江氏,就是江長封和苗氏等人也不相信江沉今后能有什么作為,現(xiàn)在沒被一起流放還被授予翰林院最低等的小官已經(jīng)是他天大的運氣,他們可不相信今后有他們什么事。 陳家流放西北,江家流放嶺南,就憑江沉這一窮二白的芝麻小官就算想幫忙也幫不上。 所以基于這種考慮,苗氏將江妙伽推給陳家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此后一別萬年不見,誰還怕誰呀。 衙役看著時辰到了,便將兩家人分開,清點了人數(shù)發(fā)現(xiàn)江家少了人陳家多了人,聽了兩家的說辭覺得也有道理,便改動了人數(shù),分別上路。 江沉默默的看著兩家人被分開,然后往不同方向而去,目光追著meimei走了許久,都不敢挪動一步。 江妙伽跟在陳家人的后面回頭發(fā)現(xiàn)哥哥還在原地看著,她突然伸出手,搖了搖,但愿哥哥能夠看到。 上京,再一次離去,西北肅州,會是目的地。 ☆、第五章 肅州,距離上京上千里地,比起嶺南這些年的發(fā)展,肅州還是相對落后不少。 而且肅州地處西北,風(fēng)沙又大,尤其是春天的時候有時塵土遮天蔽日,連出門都很困難。 這些江妙伽自然都知道,可真的再次踏上西北的路時,心里還是有一些不自在的,里面夾雜著對命運的未知和忐忑。 可陳家人現(xiàn)在可沒有那么多不自在,實在是去西北的路過于遙遠(yuǎn),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災(zāi)難。 陳家一共五房,此次全都被流放,大大小小幾十口子人不遠(yuǎn)千里奔赴肅州,困難可想而知。 況且,流放之人,沒有馬車更沒有驢車。千里之行,全靠一雙腿走過去。就算之前你是少爺,你是小姐,在這路上卻沒人同情你,更不會讓你省了腳力。 “快點,都起來了,再不走就晚了?!惫俨畲舐暫浅庵诼愤呅菹⒌娜藗?,甚至為了增加威風(fēng)度使勁甩了一下鞭子,一點都不客氣。 不過這些官差確實不需要對這些人客氣,畢竟這些人現(xiàn)在都是戴罪之身,以前是官老爺,可現(xiàn)在卻是連普通農(nóng)夫都不如的,官差是常年押送犯人的,心腸硬不說,還特別喜歡在這些人面前呈些威風(fēng),而且總有犯人受不了罪樂意拿錢出來收買他們。 然而陳家抄家抄的迅速,朝廷沒有給他們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