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擾攝政王用餐。

    楚九給他留了份飯菜，端著托盤進(jìn)了屋。于小溪鳩占鵲巢在楚九的床上睡得正香，楚九把托盤放在桌子上，走到床邊低下頭，愣愣地看著于小溪。

    于小溪已經(jīng)完全褪去了少年時(shí)青澀的模樣，身量長開后大概和楚九差不多高了，嘴唇的形狀越發(fā)刻薄，顯出凌厲的邊角。

    “吃飯了?！背诺吐暤?。

    于小溪半睜著眼坐了起來，由著楚九給他穿了鞋，慢吞吞走到桌邊坐下來。晚飯就是面餅燒雞配云腿菜湯，許是因?yàn)橛玫娜瑴裢獾孽r香，于小溪把自己那碗喝了還嫌不夠，將楚九的那碗也給喝了。

    楚九便倒了碗水，配著面餅吃著，就和七年前，兩人坐在一起吃的最后那頓飯一樣。

    他的神情也和那時(shí)沒什么不同，模樣變化也不大，只是眉眼看著更加柔和了，仿佛一身的棱角都已經(jīng)被歲月磨平了般，卻又不似上輩子那樣落拓低沉的樣子。

    于小溪的眼神落在楚九的胸口，他抬手扯開楚九的衣服，見到對方胸膛上一道淡淡的疤。那是大刀刺入造成的貫穿傷，楚九的背上對應(yīng)的位置，也該有這樣一道疤。

    “你把烏木都用了？”

    “只用了一半，的確是有奇效，血一下子就止住了?！背叛氏伦炖锏臇|西，回答道。

    “還有沒有其他的感覺？”于小溪好奇道。

    “不知，可能要再過個(gè)十幾年才能看出來吧?！背虐淹肟晔帐昂?，出去給楚傻收拾了間客房出來，安頓了這孩子睡下，鎖好了門，重又回到了自己屋里。

    于小溪已經(jīng)把另外一半烏木翻了出來，正在那對著自己比劃著：“我該不該也用了？你是外敷嗎？”

    “一半燒成灰外敷，一半捏碎了內(nèi)服?！背诺?，坐到于小溪旁邊，側(cè)頭看著他。

    于小溪正要說什么，油燈一閃，倏地滅了。

    “還有燈油嗎？”

    “沒了?！?/br>
    “蠟燭呢？”

    “沒有?！?/br>
    一片黑暗中，于小溪嫌棄道：“窮死你算了。”

    楚九笑了笑：“反正我對這熟得很，有沒有亮都沒區(qū)別?！?/br>
    兩人一時(shí)就沒話了，在黑暗里沉默地坐著。

    那一劍刺得毫不留情，若不是烏木，楚九已經(jīng)是個(gè)死人了。他在沙漠里躺了一天一夜，才攢夠了力氣走出來。

    “你怎么把那孩子帶來了？”

    “讓你見見，畢竟是你兒子?！?/br>
    “送他去韓冰那吧，我養(yǎng)不了他。”

    于小溪笑了：“看得出來，明天我就通知韓冰來接人。他越長越像趙文，京里是待不住了?！?/br>
    楚九欲言又止，半響才道：“若是這烏木真有長生的功效……”

    他的話被嘎吱嘎吱的聲音打斷了，于小溪仗著牙口好，把手上拿片木頭當(dāng)牛rou干般嚼了起來。

    “那你一個(gè)人長生也怪沒意思的?！?/br>
    楚九低聲笑了起來，他伸出手，輕輕地?fù)ё×松磉叺娜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