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直接騎著新買的馬去了宮門口。今天祝啟出來得也很準(zhǔn)時，方銘扶著有些畏縮的祝啟上了馬鞍，自己跨上去坐在他后面，控著馬繩往家走去。

    “感覺怎么樣？”方銘問道。

    “呃，有點(diǎn)嚇人。有點(diǎn)擠啊，你要么下去走？”祝啟皺眉道。

    “你好意思嗎？這是我買的馬啊！而且你會騎嗎？”方銘翻了個白眼，不爽道。

    “那你往后挪挪。”

    “我就不，我就往前擠，你能把我咋滴？”

    祝啟氣道：“你再這么不聽話，我就辭退你！在宮里受氣，出來還受氣，這日子沒法過了！”

    方銘這才服了軟：“好好我往后挪挪，這不是想逗逗你，哄你開心么?！?/br>
    “有你這么逗的嗎？你是哄你自己開心吧！”祝啟一針見血道。

    方銘顧左右而言他道：“對了，今兒皇上又發(fā)火了嗎？”

    “發(fā)了，笑呵呵地發(fā)的火，罷了倆人的官。不過后來我就又去偏殿看書了，臨走時顧學(xué)士還考了我?guī)拙?，我都答出來了?！弊詈筮@一句，祝啟說時聲音里帶了絲掩飾不住的得意，背脊也挺直了。

    方銘忍笑道：“那他夸你了沒？”

    祝啟沉默片刻，肩膀耷拉下來：“沒有?！?/br>
    “以后日子還長，你有的是機(jī)會?！狈姐懓参康馈?/br>
    “不要機(jī)會，巴不得趕緊調(diào)走?！弊⒛璋桶偷?。

    快到方弋家時，他們碰到了剛剛離開的于博。他和方弋下了一天棋，下得頭昏腦漲，要不是方銘主動打招呼，于博都沒注意到這兩人。

    “師兄，要回啦？”

    “……是，要回去了?！庇诓┮娝麄儌z共乘一騎，眼神更奇怪了。

    等走遠(yuǎn)了，祝啟才道：“你師兄為什么這么看我們倆？”

    方銘道：“明知故問?！?/br>
    “嘻嘻嘻嘻?！弊鹤鲃〉贸寻阈α似饋?，他故意扭頭看著方銘道，“是他yin者見yin，關(guān)我什么事！”

    “你先把你這一臉的壞笑收起來，再說不關(guān)你的事?！狈姐戭^往前一敲，正敲在祝啟的腦門上。

    祝啟哎喲一聲，坐正了身子，抬手揉了揉額頭：“你腦殼石頭做的?。∷烙菜烙驳??！?/br>
    到了家門口，方銘下馬，把祝啟半扶半抱地從馬上弄了下來。

    “我看他們都是踩凳子上下馬的，你怎么不給我備個？”祝啟抱怨道。

    “老得走不動道的才踩凳子呢，你這么年輕，就不能自己練著上下馬嗎？”方銘好笑道，牽著馬進(jìn)了院子，把它栓到馬廄里，叉了些草料到石槽里。

    祝啟好奇地在一旁看著，自己也試著叉了一堆，稀稀拉拉灑了一地。

    “好了，別玩了，去洗手吃飯了?！狈姐憡Z過叉子放到一邊，推著祝啟回屋了。

    祝啟洗過手，坐到桌前吃了兩口，道：“怎么都是素菜？”

    “你不是說要吃素了嗎？”

    “那你呢？你也不吃rou了？”

    “我中午吃嘛，跟你一起就不吃了。怎么，想吃rou了嗎？這么快就好了？”

    祝啟咬著筷子想了想，弱弱道：“還是，先吃幾天素吧?！?/br>
    “你在外面吃飯時，可不許咬筷子啊?！狈姐懭塘巳?，還是沒忍住道。

    “知道了，你跟我娘一樣，天天念叨我?！弊⒉荒蜔┑?。

    “你娘的生日是哪天？”方銘想起了什么，道。

    “大年初一。等年底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帶你認(rèn)認(rèn)人。等我死了，你自己個去找我娘，認(rèn)錯了人咋辦？”祝啟認(rèn)真道。

    方銘好笑道：“你怎么還惦記這事？哪有人老咒自己死的？”

    “就當(dāng)我未雨綢繆了?！弊⒎笱艿?。

    晚上，祝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嘀咕道：“我怎么總覺得好像忘了啥事？”

    “啥事？”方銘隨口接道。

    “我自上任后，好像還沒給上司送過禮?。　弊⑾肓税胩?，恍然大悟道，“我先生說了，當(dāng)了官要打點(diǎn)好上下，尤其是上！”

    “你上司是誰？”方銘問道。

    祝啟愣了下，疑惑道：“我，現(xiàn)在是歸翰林院管，我上司是翰林院的幾位大人嗎？”

    “可你就在翰林院待了半天不到啊，你的上司難道不是顧學(xué)士和皇上嗎？”方銘撓了撓頭，“我也不太懂，不然你找個人問問？”

    “問、問誰呀？”祝啟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一想到要交際他就頭疼。

    “顧、顧學(xué)士？”方銘也結(jié)巴起來，勉強(qiáng)說出了個人選。

    “那他肯定覺得我是個蠅營狗茍、醉心鉆營的小人！不能問他！”祝啟立刻道。

    “那難道問皇上？”方銘反問道。

    祝啟悶聲道：“就是打點(diǎn)，我也沒錢??！你的錢也不夠給那些大人塞牙縫??！”

    兩人對坐著苦惱了半天，方銘道：“反正這個官你也不想當(dāng)，還打點(diǎn)什么呢？”

    祝啟拍了下頭：“對哦！但是這樣會不會得罪人？他們會不會給我小鞋穿？”

    “你在皇上跟前，他們咋給你小鞋穿？”

    “我又不在皇上跟前待一輩子。”祝啟說到這，哆嗦了下，“我不會在皇上跟前待一輩子吧！”

    “說不定哦！”方銘半是同情半是幸災(zāi)樂禍道。

    祝啟撲過去掐著方銘脖子搖來搖去：“烏鴉嘴！讓你烏鴉嘴！”

    方銘輕松把祝啟壓倒在床上，右手在祝啟雙眼上一拂：“閉眼，睡覺?！?/br>
    手拂過，露出祝啟一雙睜得圓圓的眼：“不許你再咒我！”

    “那你也不許再咒自己！”方銘立刻道。

    祝啟瞪了他半天，泄氣了，不情愿道：“好?！?/br>
    方銘這才滿意地起身，拍了拍祝啟的臉：“乖?！?/br>
    ☆、第七世（9）

    大周官員十日一休沐，每月的初十、二十、三十休息。

    祝啟從五月二十五日開始上班，煎熬了五天終于可以松快一下了。眼看著下班的時辰一點(diǎn)點(diǎn)臨近，祝啟的心也越飄越高，手里的書都有些看不進(jìn)去了。

    顧學(xué)士比前兩天早了一刻鐘回來，他問了祝啟兩句看書的進(jìn)度，就放祝啟離開了。祝啟強(qiáng)忍著雀躍的心，努力讓自己不要走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