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呀，幸好不是頭綠毛龜，不然……”方銘背著手道，在白帆抬手要去打他時，拉著祝啟飛快地溜了。

    “他屋里怎么放了那么多筆硯？難不成他要開鋪子？”祝啟故意問道。

    “老白有個毛病，只用自家產(chǎn)的筆硯紙墨，不然他就文思枯竭、如坐針氈??！他們家的幾個作坊在江浙也算小有名氣了，鋪子里都沒得賣，都是接單子定做?！?/br>
    “是從小用慣了吧，從來沒用過別家的，所以突然換了就不適應(yīng)了?！弊⒌溃舆^方銘給他盛的粥，吹了吹小口喝了起來。

    這便是文墨偷盜案的苦主了，看著不像是個會起栽贓之心的人。祝啟想著，看了眼方銘。

    一個看著不像是會行偷盜之事的賊，一個看著不像是會起栽贓之心的苦主。是誰偷了白帆的筆硯，放到了方銘的屋里？

    他針對的是誰？方銘還是白帆？亦或是一箭雙雕？

    祝啟覺得眼前仿佛有一團迷霧，撥開它，看透它，或許會得到意外的驚喜。

    ☆、第七世（3）

    祝啟開始了閉門不出的溫習生涯，方銘嘴上說著要躲在屋里避免和于博接觸，但他那樣的性子哪里待得住呢，時不時的就借口打水、買飯溜出去，沒有半個時辰都回不來。

    祝啟想著方銘就在客棧和附近兩條街這活動，估計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懶得管他。于博登門了幾次，偏巧方銘都不在，祝啟又一副埋頭苦讀的架勢，他連坐都沒坐就走了。

    幾次后祝啟回過味來，于博是故意挑方銘不在的時候登門的，他是沖自己來的。他有心想在于博下次登門時開門見山問個清楚，可惜考期將至，于博忙于備考不登門了。

    “你那個師兄，怎么也不見他和江西的那些學子們來往啊？”祝啟好奇道。

    學子們都愛抱團，粗分南北，細分省份，若是同一個書院出來的，更是要多親近三分。但是于博卻有些獨來獨往的，祝啟幾次看見他，他都是一個人。

    “他小時候身體不好，都是請了先生在家上課的?？赡芤驗檫@，他也沒什么同齡的朋友?！狈姐懙?。

    “你先生教了他幾年？”

    “唔，開蒙頭五年，都是我先生教的。后來我先生的爹身體不好，他就回老家了，就近在老家附近收了個學生，就是我了?！狈姐懴肓讼?，道，“其實我先生的學問也一般，就是家里沒出事，他也不會繼續(xù)教下去的。我十二歲后進了學堂，先生便又去了別家，說來也有一年多沒消息了?！?/br>
    祝啟笑道：“那你覺得，是你先生兇，還是學堂里的先生兇？”

    “都兇得很咧！打起板子來一個比一個使勁，虧得我皮糙rou厚，要是換了你這細皮嫩rou的，不給打爛了?！狈姐懶挠杏嗉碌?。

    “我可從來不挨打，先生最喜歡我了，天天夸我勤奮聰明?！弊⒌溃Z氣里不見多少得意。上輩子是先生出錢幫他葬了祝娘子，鼓勵他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上钾摿讼壬?，借的錢沒有還上，換了地方重新開始，開始的卻是復(fù)仇的不歸路。

    “那你豈不是我?guī)熜帜欠N別人嘴里的好學生？”方銘檢查著明日考試要用的東西，頭也不抬道，“你倆才該多來往，交流下被人夸贊的心得?！?/br>
    一直到進考場，祝啟擔心的事都沒有發(fā)生，沒有什么從天而降的黑鍋扣到方銘頭上?？磥恚陷呑幽侨耸强捶姐懝律硪蝗诉M京，出身商家無知交好友在身邊，才敢大著膽子栽贓他。這輩子有了自己這個變數(shù)，那人心里多了忌憚沒敢下手。

    白帆那也沒出什么狀況，看來那人針對的就是方銘了。方銘到底有什么好被針對的，會和他的身世有關(guān)嗎？不過這個問題祝啟也不好去問方銘，畢竟方銘也從來不過問他之前的事情。

    春闈共三場，每場三天。二月十八日早晨，學子們被放出了考場，一個個都已經(jīng)脫了形。有的在里面就暈了，被人抬著出來。有的倒是自己走出來了，若不是來接的人扶得及時，怕也要一頭栽地上。

    方銘看著倒還精神奕奕，摟著腳步虛浮的祝啟坐上了提前雇來的轎子，興高采烈地要開啟大吃大喝之旅了。

    祝啟無語地看著方銘紅光滿面的臉，這人其實就是來京城吃喝玩樂的吧！

    “其實我能考中舉人，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啦！我主要是來感受下會試的氛圍，日后回鄉(xiāng)，也多一份吹牛的資本。中不中的我無所謂，我感覺自己也不是個當官的料?！狈姐戄p松道。

    “你要是當官的話，會是個好官。”祝啟靜了靜，真心實意道。

    “唉，當個好官太累了?！狈姐懸埠苷嫘牡?。

    “小方子，館子訂了沒？想白用我們白家的墨呀！”白帆推門而入，敲著柱子不耐煩道，“還沒歇夠啊你們倆，都睡一天了，該起來活動啦！”

    “訂啦訂啦！這就走起！”方銘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容哥哥我換身衣服。”

    “在老子跟前稱哥哥，你個不知尊卑長幼的無禮之徒?！卑追位稳^，瞪圓了眼，作勢要去打方銘。

    方銘輕松一個反手，把小雞仔一樣的白帆擰得扭成一團麻花，哎喲哎喲叫個不停。

    “誰是哥哥？你說，誰是哥哥?。　?/br>
    “你是你是，你是哥哥，方哥哥松手??！”白帆求饒道。

    方銘這才松開白帆，套上鞋子，去衣柜翻了身干凈衣服換上。祝啟洗過臉，摸著肚子道：“吃哪家館子??？是你上次說的做魚頭特別好吃的那家嗎？”

    “什么魚頭？是蔡記魚頭嗎？”于博出現(xiàn)在門口，笑著問道，“他們家的剁椒魚頭做的簡直一絕?！?/br>
    “我最討厭吃魚頭了。”白帆突然換上了一副很冷淡的表情，讓一旁看熱鬧的祝啟吃了一驚。

    方銘看看于博，又看看白帆，有些緊張地過來打岔道：“這幾日在考場里吃得我腸胃不舒服，太油膩的不能吃，只能吃些清淡的，什么剁椒魚頭只能過些日子再吃了?！?/br>
    于博見狀，只好道：“那你好好保重身體?！?/br>
    半個時辰后，祝啟看著眼前一大盆香噴噴的剁椒魚頭，望向桌子另一邊的白帆道：“你不是不愛吃魚頭嗎？”

    “他最愛吃魚頭了?！狈姐懙溃八褪菃渭兊胤锤形?guī)熜?，以及歷年來所有的解元而已?！?/br>
    白帆在縣、府、院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