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人覺得我可能對那個有興趣，但事實上……我真的沒怎么想過，等等，還有什么人和我一樣？”

    那個人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他被固定在半空中無法大幅移動，裸露的皮膚里卻逐漸滲透出了絲絲縷縷的銀光，“看到了嗎，無論是你們這些地球人，還是這個宇宙的其他生物，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可以真正控制宇宙之心，而我們甚至連使用其碎片的能量都會遭到反噬……”

    那些能量全部開始躁動起來，像是一陣小型的旋風(fēng)卷過他的身體，浮現(xiàn)出了數(shù)不清的血痕，深埋于血液骨骼中的銀光閃閃爍爍地亮了起來。

    他一臉平靜地回過頭，眼眶里充斥著刺目的光芒，“我們來這里是為了找到你并傳達一條信息，生命法庭想要與你會面，閣下?！?/br>
    又來了。

    蘇茜還沒來得及吐槽，又是一團絢爛至極的銀光在眼前炸開，像是夜空里燃放的煙花又宛如銀色火焰凝成的卷云。

    強悍的能量沖擊呼嘯而來，轉(zhuǎn)瞬間蔓延了整個大廳，向基地擴散而去，一路摧枯拉朽般撞毀了所有途經(jīng)的物體。

    在如同海潮般肆意席卷了基地的光焰中，來不及離去的人與這座建筑一起灰飛煙滅，被未知力量阻擋在外的河水瘋狂地涌入淹沒了破碎的殘骸。

    片刻之后，燃盡的銀色火焰逐漸消散退去，兩人隔著在一片漆黑的河底隔著水流遙遙對望。

    艾利克斯看到幾縷泛著光的暗銀色灰燼飄落而下，如同打著旋兒的落葉般無視了流動的河水，隱約照亮了少女沉思的側(cè)臉。

    幾秒之前，她還站在那場驚人爆炸的最中央，不閃不避地任由漫天的能量火焰在周身綻裂，卻未曾在身上留下哪怕一道傷痕。

    “我是故意的，”短暫的沉默之后，她在組隊頻道里輕聲說，“所以我本來可以在確定基地在水下之后就離開，但我還是進去和刺客聯(lián)盟的人打了一架……等等，這個說辭是不是太溫和了？”

    艾利克斯微微搖頭，“你覺得你想去殺人是件很糟糕的事嗎？”

    “怎么說呢，”蘇茜組織了一下語言，“其實幾個月前我就發(fā)現(xiàn)了，你和一個游戲角色合體的結(jié)果，不僅是掌握了一些被動主動技能，還包括后續(xù)的精神影響，舉例子在游戲里自然是殺得越多越開心，嗯……當(dāng)然也有人就喜歡茍在角落零殺或者1殺吃雞什么的，咳，那個暫且不提，我是說大部分情況吧?！?/br>
    “所以你覺得你本來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受到了影響，你……不能完全控制自己，或者說你需要努力控制自己，才是讓你苦惱的問題?！?/br>
    “當(dāng)然……”

    她忽然想起那個電閃雷鳴的雨夜，玻璃片劃破動脈血液汩汩流淌和刺入rou體的聲音，她的指間是粘稠腥惡的仿佛無盡一般的血。

    那時她在極度的憤怒和絕望中失去理智，那么用力地握著碎片鋒利的邊緣，皮膚嬌嫩的掌心和指腹早就被深深割破，卻渾然不覺得疼痛，只想要……

    “好吧，”少女輕輕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我依然覺得我不是，畢竟有那經(jīng)歷變成另一種樣子也不算奇怪吧，我這次出國……總之認(rèn)識了很多新朋友，但是我?guī)缀跬崎_了他們每個人，我始終覺得我們不一樣，我不希望有一天我原形畢露的時候，就像是一個糟糕的騙子?！?/br>
    “如果真的有人認(rèn)為受騙，”艾利克斯幾乎有些不屑地說，“那么他只是在和自己臆想出的虛假形象交朋友，哼，人類?！?/br>
    “你真是抓住一切機會來告訴我你對人類有多少偏見，”蘇茜無語地說，感覺他還想要開口爭辯，“好吧好吧，那不是偏見，只是……你通過自己所經(jīng)歷的事得出來的結(jié)論。”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緩慢地向?qū)Ψ娇拷?，到現(xiàn)在漫長的距離已經(jīng)消弭了大半，兩個視力卓絕的非人類都能看到對方的神情。

    這人的口吻完全是在哄騙小孩，連眼中都盈滿笑意，還微微咬著嘴唇，好像在忍住不要笑出聲一樣。

    艾利克斯覺得有點好笑，“這也能娛樂到你嗎？”

    “嗯哼，”少女笑盈盈地歪過頭，瞇起眼睛像是在瞄準(zhǔn)隊友的位置一樣，緊接著毫無征兆地一伸手，將人直接吸到了面前的幾米開外，“你害怕我嗎？”

    她并沒有將人固定在原位，幾條纖細的紅線浮現(xiàn)在涌動的河水里，不過是一閃而逝，在對方出現(xiàn)之后就撤銷了力量。

    雖然這樣的舉動其實也足夠失禮了。

    艾利克斯卻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的手在蔓延的病毒和翻騰的血管中扭曲變形，化成能伸長到十?dāng)?shù)米遠也可以輕易撕裂rou體的風(fēng)鞭形態(tài)，卻幾乎有些溫柔地纏上了少女纖瘦的腰肢。

    他只要心念轉(zhuǎn)動就可以將普通人這樣撕成兩段，卻只是將完全沒有反抗意圖的女孩拽到身前。

    兩人本來就不算遠的距離頓時完全消失。

    他們此時近在咫尺，河水里漂流著細小的蜉蝣和未知生物，還有些垃圾和金屬殘骸深陷入泥里，在遙遠的水面上，一絲凌晨之后的光明自天際灑落。

    艾利克斯認(rèn)真地凝視著她，在這樣渾濁的水底，往日幽深如寒潭的眼睛卻變得清澈透亮，“不?！?/br>
    第60章

    天色蒙蒙亮的清晨，一輪金紅的旭日逐漸在運河的盡頭浮現(xiàn)出來, 曙光灑落在水面上。

    兩人從河里爬出來, 全身上下都一片干爽沒有半點水跡, 好像他們根本沒有在水里泡了幾個小時。

    寬闊的運河割裂了這片與紐約一樣總是不得安寧的土地, 隔水相望的兩座城市鮮明恍如光明與黑暗，此時全都沐浴在晨間柔和而明亮的金色陽光里，光線剝離了層層覆蓋的陰影, 放眼望去顯得祥和而靜謐。

    少女抬頭看向冉冉升起的朝陽，幾次改變造型之后，曾精心打理過的卷發(fā)此時恢復(fù)原貌，不長不短的馬尾在腦后晃蕩著。

    “我忽然想起來, 你是什么時候下水的？”

    蘇茜其實能看到艾利克斯的位置變化，但她進了銀核基地后就沒再仔細注意這個，再說組隊模式下的隊友位移顯示, 一定距離之外大致方向不變就不會特別明顯。

    “在你開始掉血的時候?！贝髦得钡哪腥穗S口回答，“我記得如果你死在水里, 連隊友都沒法拉你吧?！?/br>
    “是啊, ”她歪過頭神情無害但是言辭有點尖銳地問道，“所以你還下去做什么？”

    艾利克斯應(yīng)對自如：“……看看你會不會真的變成盒子？”

    她顯然還不打算到此為止, “然后給我收尸？”

    “當(dāng)我看到你掉血, 我就開始想這個問題，”他很認(rèn)真地沉思了兩秒, “按照游戲設(shè)定來說, 水里不能吃藥不能救隊友, 除了在你血條清零之前把你帶上來，我去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