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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侵占燕國,燕國不知多少降兵,到底大元里面有多少燕國的血脈也是難說的,而今形勢倒轉,更是分不清楚。 姜琬側過頭,低聲與姜琰道:“阿琰,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中原經歷過多少朝代,可百姓們始終是不變的,不是外夷的話,君主英明便可,不然就算是大元人又如何?我們大元皇帝可做到真正的保護子民?你瞧瞧那蔣方,就是大元皇帝縱容出來的?!?/br> 那倒是,她當時恨不得將蔣方殺了,姜琰心想,公道自在人心,君主或許也是一樣。 因坐在旁邊,那一番話,隱約落入謝氏耳朵,當下越是喜歡姜琬了,叫周嬤嬤把從平涼帶來的果子酒拿來:“今次認下阿琬當真是人生一大樂事,該好好慶賀慶賀。” 周嬤嬤與眾人倒酒。 姜琬剛過及笄,能喝一點了,也有份,她端起抿了一口,微微笑道:“真好喝呢?!睕]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櫻桃酒,又兌了些別的,味道十分豐富??伤荒苷f,姜家哪里有這般的果子酒,倒是她往前在宮中時,美酒嘗盡,養(yǎng)出了個好酒量。 如此,忍不住多喝了幾盅。 席上言笑晏晏,謝氏很是健談,并不見要散席的樣子,姜琬剛才貪酒,卻是要出恭了,抱歉一句離了席,朝周嬤嬤指得方向而去。 嘴里酒香甘甜,腳下卻是輕飄飄的,好像踩在棉花團上,今日區(qū)區(qū)幾盅酒,照理不該會讓她覺得頭暈,姜琬清理干凈出來,實在覺得疑惑,怎么都差點摔倒了? 她酒量可是很好的。 難道是這原主兒的身體不耐酒? 得快些回去,她心里想,但迷迷糊糊的,卻不知走錯了路,拐到別的地方。寒風吹來,拂過臉頰,又一陣發(fā)暈,伸手扯到棵金梅樹,將身子靠在上面。 圓洞門外,蕭耀同衛(wèi)凌說話:“萬州你就不要去了,你手臂而今根本不能使力,騎馬也勉強,便同我姨母回燕京罷。” “殿下……” “我這話是以你朋友的身份叮囑,別殿下殿下的,你隨我出來,侯爺很是擔心,衛(wèi)家就你一個獨子,我許下承諾,定是要讓你平平安安的?!笔捯?,“你聽我的,這萬州不足為懼,不用擔心?!?/br> 射中的箭往右挪一點,就到胸口了,差點攪斷經脈,他強行去可能成累贅也難說,衛(wèi)凌笑一笑:“那好,我便先回了,也順道護送下楊夫人。” 蕭耀拍拍他肩膀。 兩個人走進洞門,往西而去。 路邊是一片金梅林,在冬日開滿了蠟黃色的小花,香味飄散在空中,十分濃烈,衛(wèi)凌習慣性會多看兩眼,然而今日這梅林里竟有道玫瑰紅的身影,蹲坐于地,素白色的裙擺散開來,宛如安靜的睡蓮。 “這是……”衛(wèi)凌吃驚。 女子穿著很是眼熟,正是之前見過的姜琬,蕭耀淡淡道:“理會了作甚?” “看著好像病了,不然為何會在此地?”衛(wèi)凌走過去,與姜琬面對面,輕喚道,“姜姑娘。” 她毫無反應。 衛(wèi)凌伸出手輕輕碰觸了下她的肩,她搖晃了下,倒向他。 衛(wèi)凌忙伸手扶住。 “姜姑娘……”他試圖叫醒她。 這般也不知要等到何時了,蕭耀眼眸瞇了瞇,走到衛(wèi)凌身邊,朝姜琬打量。 女子白玉般的臉染了一層薄紅,如晚霞艷麗,睫毛長長的,到得末端,微微的翹起,有些俏皮,此時櫻唇微張,似乎難受,一對遠山般的眉也顰著。 “喝酒了?!彼呀浡劦骄莆?,握住姜琬的手臂把她拉起。 這股大力讓她略微的清醒,呢喃道:“……我困,別動我。” 吹氣如蘭,哪怕帶著酒味,拂到他鼻尖,也似乎含著香氣。他又憶起那日,她纏在自己身上,也是這般的低語,含糊不清。 蕭耀咬了咬牙,差點想松手,叫姜琬自個兒睡在地上去,誰要管她?可真這么做了,衛(wèi)凌這種老好人必定不會任由姜琬睡在這里著涼的。 思忖會兒,他道:“你去叫周嬤嬤來?!?/br> 衛(wèi)凌點點頭,疾步而去。 實則姜琬一直不回,柳氏也擔心了,謝氏看出來,便是叫周嬤嬤去尋。 周嬤嬤回來稟告:“姜姑娘醉了,現正睡著?!?/br> “什么?”柳氏驚訝,“怎么會……” “怕是那果子酒喝多了,”謝氏笑道,“這酒后勁有點大,初時喝不覺得,酸酸甜甜的。都怪我,忘了提醒,我看阿琬好像很喜歡,心道這好日子,多喝一點也無妨的,沒料到竟就醉了。” “哪里怪得了您,我們也從來沒見過琬琬醉酒,因不曾給她喝過,”柳氏性子溫和,“既然找到了便好,睡一會兒應就無事了。” 自己失誤,謝氏不太好意思:“你們去看看她罷?!?/br> 周嬤嬤在前面引路。 姜琰這會兒低聲告狀:“jiejie喝了好幾盅,我要嘗嘗,她卻不給呢,結果把自己喝醉了?!?/br> “是啊,這孩子,什么時候喜歡喝酒了?”柳氏奇怪,“哪怕是果子酒,琬琬應也不會多喝的,早知道,我該看著她?!?/br> 姜保真道:“無妨,等我回家熬壺醒酒茶于她就是了,想必這次受了教訓,往后也不敢多喝?!?/br> 柳氏笑道:“那倒是,琬琬一向乖巧聽話的。” 眾人行到一處廂房,打開門,就見姜琬側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柳氏感謝周嬤嬤:“多謝您照顧她,這孩子給您添麻煩了。” “這得謝謝殿下,是殿下先發(fā)現的?!?/br> 柳氏怔了怔。 周嬤嬤不欲多說,先告退了。 見姜琬一直不醒,柳氏與姜保真悄聲說話:“楊夫人比我想象得好多了,還說殿下打下萬州就回,那相公,我們很快就能再見了,不過……”她疑惑,“相公是去做掌醫(yī),但去了燕京,不打仗了,相公作甚?難道能開醫(yī)館嗎?” 妻子真是天真,他答應謝氏效忠蕭耀,那自然是為他所用,再無自由了。 姜保真道:“別想太多,等以后看吧?!?/br> “也是,都不知道燕京什么樣呢,楊夫人雖然不錯,那楊家的人……”柳氏想著又擔憂起來。 姜琰坐在床邊看著jiejie,時不時得搖搖她。 姜琬終于醒了。 頭痛欲裂! 睜開眼一見家人都在,她吃驚道:“爹爹,娘,你們不是在吃飯……” “傻孩子,都這過了多久了,早就吃好了,我同相公在這里坐了一個多時辰?!?/br> “為何?” “jiejie,你貪嘴喝醉了。”姜琰撇嘴兒,“一身的酒味,香噴噴的。” 姜琬:…… 她終于想起來了。 那櫻桃酒可口,她一時沒能忍住,且不知原主那么耐不住,不小心便犯錯了,姜琬揉揉額頭:“可我怎么來這里了?我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