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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住不斷向外涌血的傷口,身體發(fā)冷,一陣接一陣地打著顫。 余家寶也看著她,他的眼里只剩冷漠,看她與看路邊草叢一只將死的螞蚱沒有區(qū)別。 他不再說話,讓出兩步,等陳繼川出現(xiàn)。 負(fù)一樓,陳繼川送走了哭天喊地的兩夫妻,正哼著歌準(zhǔn)備上電梯。 這是陽光明媚的一天,他心情好得忍不住又要唱“原始社會好”,不過電梯里裝著監(jiān)控攝像頭,他得克制自己,別手舞足蹈跳起來—— 他媽的,終于要升級當(dāng)老爸了,簡直迫不及待。 叮咚—— 十七樓,電梯門開,他手里的豆?jié){還在絲絲往外冒著熱氣。 他看見躺在血泊里的余喬,用盡力氣呼喚他,讓他走。 埋伏已久的余家寶提著染血的拆骨刀突然從暗處沖過來,還未近身就被陳繼川擰住手腕往墻壁上猛地一撞,刀落地,余家寶也暈了過去。 余喬的豆?jié){摔在地上,與鮮紅溫?zé)岬难u漸交融在瓷磚縫上。 他慌了神,恐懼與瘋狂占據(jù)了頭腦,他脫掉襯衫按住余喬仍在涌血的傷口,不斷地不斷地哀求她,“別走……余喬,你看看我,你看我,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你不會有事的,我保證,我發(fā)誓……” 余喬笑了,她想抱抱他,摸摸他的腦袋和他說:“不要怕,我會永遠(yuǎn)陪著你?!?/br> 但她抬不起手,也開不了口。 命運要剝奪她愛的人,她無能為力。 第六十八章鮮血 “怎么搞的,大白天殺人哦?” “嘖嘖, 殺得到處都是血,好嚇人的?!?/br> “還挺年輕一小姑娘, 看樣子活不了了,真作孽?!?/br> “開門開門,救護車來了?!?/br> 吵鬧聲、議論聲、汽車?yán)扰c呼喝聲交疊, 讓他腦中空白,耳內(nèi)失衡,仿佛被隔絕在這個喧嘩焦躁的世界之外。 他眼里只剩下面色蒼白昏迷不醒的余喬, 他握著她冰冷的手, 看著救護車上的急救人員給她戴上氧氣罩,再做緊急止血處理, 過后安慰他,“不要太悲觀,及時送院的話還是有機會的?!?/br> 但前方道路擁擠,無人肯打左方向盤讓出一個車位。 駕駛員按下車窗, 半個身子都探到車窗外,不斷拍打著車門, “讓讓!讓讓!有急救病人!” 前面一輛奔馳車依舊一動不動, 一毫米都不肯讓。頭頂锃亮的司機朝救護車豎起中指,“cao他媽的,救護車了不起啊?開救護車遛彎兒我也得讓你?什么玩意兒?” 余喬的血壓越來越低,一分鐘都耽誤不起。 陳繼川跳下車,從救護車尾繞到奔馳車頭,敲了敲奔馳車車窗。 奔馳車主不耐煩地降下車窗,剛降到一半陳繼川的手臂就伸進去,抓住車主光溜溜的腦袋往方向盤上一撞,把他撞得眼冒金星,再拉開車門,把人拖出來按在車頭上一頓狠揍,邊打邊問:“讓不讓?讓不讓?你他媽讓不讓?” “讓讓讓!”前一秒還在罵**媽的車主,這一秒頂著被打歪的鼻梁哭哭啼啼求饒。 陳繼川放開他,沖著身邊不肯讓步的車輛喊道:“還有誰不讓的?” 奔馳車主屁滾尿流地竄進他的百萬豪車,跟隨終于似大夢初醒的車流向兩側(cè)挪動,救護車終于順利離開擁堵路段,司機將油門踩滿沖入醫(yī)院大門。 余喬經(jīng)過急救處理之后被送進手術(shù)室,陳繼川坐在走廊的塑料椅上,雙手還在不停地抖,余喬的血幾乎浸透了他的灰色上衣,冷得觸目驚心。 他兩眼發(fā)直,盯住地面瓷磚一動不動。 急救醫(yī)生的交代不斷在他腦中回放,“病人失血過多,zigong壁破裂,家屬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心理準(zhǔn)備?什么心理準(zhǔn)備? 他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明明在停車場分開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完完整整的一個人就倒在血泊當(dāng)中,奄奄一息。 如果他不去管那對吵吵嚷嚷的夫妻,如果他早一步上樓,是不是一切都來得及挽回? 他抱著頭,蜷縮在座椅上,仿佛一瞬之間枯萎,變?yōu)樾稳菘蓍滦娜缢阑业碾q罄先?,彎腰弓背地蜷縮在冰冷陰暗的走廊。 他在等什么?命運的最后宣判? 他也不清楚。 再抬頭仿佛是大夢一場,有人捂著鼻子綁著紗布指著他吵吵嚷嚷,原來是奔馳車主對著警察哭訴,“是他!就是他!光天化日行兇,把我打成這樣,你們眼里還有沒有王法了?警察同志,快抓他!槍斃他!” 兩個警察穿深藍制服一高一矮,一老一少,年輕的那個聽得不耐煩,反駁說:“你不攔著救護車人能打你嗎?還動不動槍斃,法院你開的?” 奔馳車主大怒,“哎我說你個警察怎么說話的?我是受害者,你怎幫著行兇的人?還有沒有王法啦?” 老警察咳嗽一聲,“小周,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小周覺得無趣,撓了撓后腦勺站到一旁。 老警察摘下警帽,露出半白的頭發(fā),看著陳繼川說:“同志,配合一下,咱們做個筆錄。是你打得他嗎?” 陳繼川不回話,奔馳車主上前一步,又退后一步,還是怕他,“就是他!路口監(jiān)控都拍下來了!還問什么問,趕快把他抓起來!” 老警察慢悠悠坐到陳繼川身邊,朝奔馳車主笑笑說:“同志,不要激動嘛,再激動,也不能妨礙我們正常工作,否則程序出錯,我們是抓不了人滴?!?/br> 轉(zhuǎn)過來又問陳繼川,“家里人出事了?” 他還是不答,木著臉,像一尊石像。 警察說:“按道理,把人打成這樣,要拘留你七到十五天?!?/br> 陳繼川終于開口,“要槍斃我也行……先讓我殺兩個人?!彼惶ь^,眼神兇悍,瞳中帶血,嚇得奔馳車主一個趄趔差一點平地?fù)浣?。趕忙躲到小周后面,“警察同志你們聽見了啊,他要殺我……他是危險人物,快抓他,抓他坐牢!” 小周甩開他,“別動手動腳的,剛不是挺橫的嗎?” 老警察又叫,“小周,年輕人脾氣不要那么大嘛。還有,這位同志,你也是,家里人出事了心里著急我們能理解,但是也不能動不動喊打喊殺的啊,和諧社會,我們要心平氣和共建社會主義新風(fēng)貌嘛。這樣吧……你隨便說兩句,我寫個筆錄,有事再通知你來警局報道,你看怎么樣?” 陳繼川不說話,仿佛一個字都沒聽見。 這時候田一峰喘著氣跑過來,被滿身是血的陳繼川嚇得一愣,“你怎么樣?沒受傷吧?” 陳繼川說:“我沒事,喬喬還在搶救。” 田一峰蹲在他身前,仔仔細(xì)細(xì)檢查一遍,才喘著氣說:“人已經(jīng)抓了,什么都承認(rèn),但是你得清楚,他還不滿十四歲,干什么都不入刑,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