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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的疤,灼熱眼淚墜在他坑洼的皮膚上,帶著上帝的恩賜,撫平命運帶來的錐心刺骨的傷。 她愛他,她的感情毋庸置疑。 第四十二章嫌隙 余喬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不知幾時已經回到床上,皮膚貼著柔軟的被單,輕柔的觸感讓人產生一股莫名的繾綣。 但枕邊已經空了,她伸手探了探,發(fā)覺被子已經涼透,于是坐起來,把亂糟糟的長發(fā)都撥到耳后,隨手扯一件男式t恤套在身上,光著腳下床。 風還帶著冷意,她在客廳找到自己的拖鞋,摸索著打開走廊燈,借著一點微黃的光,她撞見他孤獨的影——就像一個走過無垠沙漠的苦旅人,他的故事里寫滿了沒人讀得懂的傷。 他的孤獨和冷寂令她望而生畏,但也許就是如此,我們每時每刻在不同場合扮演不同角色,連自己都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余喬走上陽臺,停在陳繼川右手邊,輕輕搭他手臂,“想什么?” 他把煙放下,長長吐出一口霧,仰頭看著天上厚厚的云說:“在想你?!?/br> “又哄我。” “沒,真的?!彼扉L手臂,攬著她的肩膀將她擁在身旁,“想你撿了我這么個大麻煩,以后該怎么辦?!?/br> 余喬雙手攀住他肩膀,小聲說:“我不怕的?!?/br> “你傻啊?” “我真的不怕?!彼皖^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沒敢用力,“我最害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他大概是覺得癢,笑著往后躲,“是什么時候?” “你不肯認我的時候。” “哦,我確實是一混蛋?!?/br> “你記不記得我答應過,要哄你一輩子?!?/br> 他把煙掐了,將她被夜風吹散的長發(fā)都攏到一起,“這話應該我說才對?!?/br> “我說到就要做到?!?/br> “看不出來啊,就這么重諾?” “沒,我騙你的。”她踮起腳又在他左肩上咬一口,“我當時就是不想便宜錢佳?!?/br> 他沒躲,反而趁機托住她后臀把她騰空抱起來,“你說你是不是狗變的?怎么一身狗毛病???又愛亂聞又愛亂咬的,今年打狂犬疫苗了沒?” “沒,就是想咬你,誰讓你那么欠?” “那要不換個地方咬?” “什么意思?”她被陳繼川抱回臥室,他向下倒,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很快又挨了一頓打。 他彎曲手肘,撐起上半身,另一只手在她柔軟的嘴唇上來回撫弄,“瞅你這天真的小樣兒,我還真不忍心說?!?/br> 她皺眉,腦中警鈴大作,“你想干什么?” 他壞笑,“叫聲哥我就告訴你?!?/br> “誰理你?” 再要說話,床頭的手機突然震個不停。 余喬推開他去拿手機,一看屏幕,原來是高江。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起來,高江說:“明天周六,有時間和我一起逛逛嗎?” “不好意思,我有其他安排了?!?/br> 數不清這已經是她第幾次拒絕,但高江是個極度耐心又極度自負的人,無論她說什么,都無法擊退他那股志在必得的韌性。 高江大概早就料到會如此,依然按計劃說下去,“就在你家附近,不,黃阿姨那逛逛,陪我看個朋友,剛生完孩子,我一個單身漢過去好像不太好?!?/br> 余喬有點煩了,“我真的沒時間?!?/br> “好吧。”他意外地答應了,依然用極其溫和的口吻說,“那你早點休息,不要太晚睡。” “好,那我先掛了?!?/br> “連晚安都不肯說?”他的語氣顯得很受挫,“就當是普通朋友?!?/br> 余喬急著打發(fā)他,因而突然調小音量說:“晚安,再見?!?/br> 高江似乎在笑,語氣里透著滿足的情緒,“好的喬喬,晚安,明天見?!?/br> 余喬松一口氣,趕緊把手機扔到一邊,一回頭卻發(fā)現陳繼川似乎正在觀察她,微微皺著眉,仿佛在看,又仿佛在想心事,就像從前他看著余文初,也是這樣漫不經心卻又分毫謹記的方式。 “怎么了?”她竟然心虛起來,明明什么也沒做。 陳繼川笑了笑,無聊得擺弄起她的頭發(fā)來,“誰啊,這么要掛不掛的?!?/br> “同事,剛進所里,很多事情都不懂,總是打來問。” “噢,這樣啊?!?/br> 他的語氣里總有她讀不懂的情緒,“明天不是要出門?早點睡。” 余喬搖頭,“我不去,我就想陪著你?!?/br> “可我有事啊。怎么?還小呢,還讓哥帶著你玩兒???” “沒有。”她垂下眼瞼,很是沮喪,“那你什么時候回來?我中午吃飯怎么辦?” “喲,賴上我了?給你烙個餅掛脖子上行不行?” “你別貧,我說真的,你早點回來?!?/br> “別鬧啊,我去見我媽連中飯都不吃像話嗎?” 余喬一愣,“你媽?” 陳繼川捏她臉頰,粗聲粗氣說:“老子又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我有媽這事兒很稀奇?” “你家在鵬城?!?/br> “嗯?!彼麚狭藫媳惶甑弥皇R恍〔鐑侯^發(fā)的后腦勺,感覺煙癮又犯了,還得抽一根,“過兩天再跟你說,我先出去抽根煙?!?/br> “別老抽煙,抽煙對身體不好。” “哈,等你懷了我就戒?!?/br> 這話聽著像在開玩笑,但余喬卻當了真,她一貫在工作當中非常有執(zhí)行力,結婚這個念頭在她腦海當中一晃而過,短時間內就要提上議程。 第二天一早,余喬還沒起床就接到黃慶玲的奪命連環(huán)call,“甭睡了,趕緊到紅橋來陪我看房子。” “媽?” “打個車過來,我已經在碧桂園銷售中心了?!秉S慶玲火急火燎,恨不得跑南山來親手將她抓過去,“你記得化個妝,來不及就在車上化,快點?!?/br> 早上氣溫低,余喬冷得往被子里鉆,陳繼川也還迷糊著,下意識地伸手環(huán)住她,下巴在她頭頂磨蹭,兩個人都懶著,誰也不愿意動。 “怎么了?要出警啊?” 余喬的側臉貼著他的胸膛,含糊地回答,“沒,我媽找我。” “噢?!毖劭此忠^去,忽然間被子一掀,余喬已經爬下床竄進浴室。 他坐起來,被子橫在腰下,光裸的上半身敞在空氣里。 “你媽找你你嚇成這樣干嘛?” 余喬刷著牙走回臥室,腦門子冒汗,“我媽最近……更年期……動不動要找我拼命……” 陳繼川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疼得她差點蹦起來,因此也不認真刷牙了,漱完口臉也沒洗就跑回床上,一定要報復回來。 陳繼川在床上作大字癱,恬不知恥地說:“你要打就打前面吧,前面挺賤,特別喜歡找抽?!?/br> “…………” 最終余喬出門的時候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