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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劉金海的眼光還行,頂層樓的房間被他裝成了客棧的模樣,整體風格以淺胡桃色為主,做了好幾個榻榻米和上下鋪,像是隨時都可出租的床位房,靠近西邊的地方還特意弄了一個露天的搖搖椅,情趣豐富得很。 方越然拎著涂桑到客廳里坐下,兩個人嘮叨幾句,他便到廚房里給劉金海打下手去了。 茶幾上泡著上好的新茶,她小啜了幾口,味道苦澀,不愿再多喝一口,于是四處打量劉金海的房子。 右手邊是主臥室,臥室里的門微微開了一側,露出里面的一方格局。 涂桑一鼓作氣,喝完了一杯茶,于是坐在大廳里喊:“餃子還有多久做好,有人快要餓死在客廳了?!?/br> 那話中的小語調,和方越然的平日里嬉皮笑臉的時候,一模一樣。 劉金海包著花邊兒的餃子,搖頭嘆息,“好好的溫軟女子,被你帶歪了。” 方越然不以為然,“唉——,這話就不對了,叔,不能單憑一己之見就確定別人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你別瞅她看著乖,實際上是個小辣椒,嘴皮子偶爾的時候也厲害,古靈精怪?!?/br> 他說得自然輕巧,劉金海卻聽得別有一番滋味。 他兀自扯起一個懷念的笑,“你這小兔崽子,都開始教訓我了。大道理誰不會懂,說起來可比做起來簡單多了。話說,你這媳婦兒,倒是讓我想起我的一個故友,那人才是真正的溫軟女子。” 方越然愣了一瞬,余眼掃向客廳,人不見了,擱在茶幾上的帽子和口罩還在。 “是嗎,能被舅舅你提起的故友,肯定不是普通的故友,要不要來詳細地聊一聊,我可是很cao心我舅的紅顏知己的哦,免得到時候為您消得斷魂腸,白費了人家情義?!狈皆饺惠p描淡寫地丟出一句話。 劉金海哈哈大笑,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反應,只是說,“你太瞧得起你舅了,照你這個說法,那你舅媽可是要在家里拿著掃把天天教訓我了?!?/br> “那感情好,我想看舅你被教訓的樣子,肯定很好看!”他添油加醋。 劉金海露出一個普度眾生的笑容,“佛曰,死即是空,空即是色,你舅舅只愿和你舅媽一人長相思共白首,唉,不過現在你舅媽還在惱我搬到學校住。所以我想了想,過段時間,還是回深圳,多陪陪他們吧?!?/br> “不得了,我的舅,你腦子轉過彎來了,居然還想通了?!?/br> 劉金海拿了一根芹菜抽他,“臭小子,說得我像是一根筋!” 方越然解開圍裙,笑著躲過他的抽打,滑過身邊,倚在廚房的門上,拋了個媚眼,“舅,剩下的幾個交給你了。我去瞧瞧我媳婦兒,陪她說說話聊聊天,可不能冷落了?!?/br> 劉金海氣得好笑,沒忍住砸了一根芹菜,“去你的,最好做三百六十度圓周遠動。” 方越然摸著下巴,“不行,這個難度太高,我步行勻速運動找她就行?!?/br> *** 郁金香與白牡丹爭相開放,淡雅香氣彌漫整個房間,窗戶上掛著的窗簾開了一半,一線光亮趁機溜進來,照亮小小的一片地方。 屋外鵝毛大雪翻飛,屋內靜謐如死寂,唯有按鍵的窸窣聲,在不大的空間內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 扣——,有人在敲門,輕聲慢步推門進來。 “咳咳,不知道辛老師翻我的東西,是對我有什么想法嗎,或者是說想要了解我什么?我們不妨可以面對面,光明正大地聊一下?!?/br> 男人的聲音低沉凜冽,像極了外面風刀,刮在臉上生疼。 她極慢的轉回身,看見對方穿著的家具拖鞋,由上而下,再是深灰色的褲子,再是…… 她有些慌,幾乎瞬間有想逃的沖動。 作者有話要說: 前天發(fā)高燒更新實在無能為力,昨天剛好一點又被我媽拉去做苦力,忙了一天。今晚還有一更,還是在晚上十一二點的時候了。 ☆、chapter.48 “別慌,是我?!蹦腥说穆曇舳溉粔旱停疤匾庾兞寺曊{的嗓音也調整到正常。 懸著的心重重落地,涂桑手里拿著從柜子里找到的一封信件, 迅速地偷瞄了一眼, 而后物歸原主, 放回原地。 “遲早有一天會被您給嚇出心臟病?!彼÷朂b牙,恨不得咬他一口。 他抿嘴笑,笑得讓人舍不得擰他。 “行了,跟我出來, 外人的臥室你也敢隨隨便便進來,不怕房間里裝了監(jiān)控?” 方越然拎著她往陽臺上走,一邊走一邊不住嘴的訓斥,“舅哎,我媳婦兒不小心把您養(yǎng)的菖蒲給摔了, 我這就給您罵罵她。” 說罷,他一腳踹翻在放置著在陽臺上的綠色盆栽植物,用力快準狠,那些盆栽嘩啦啦地都摔著跟頭往樓下掉, 不一會兒, 便聽得見落地摔碎的聲音。 咚的一下,摔得粉身碎骨。 “我看過了,沒安裝……。” 方越然卻是罵:“你這腦袋瓜子,讓我瞧瞧是不是漿糊做的,讓你好生在客廳里坐著看電視,你偏生要跑到陽臺來逗逗這些花花草草,好玩兒嗎?” 說一句,就敲一下她的腦袋,是真敲,敲得她頭疼。 下意識捂著腦袋,低頭,腳尖對腳尖,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悶聲不吭。 實則是在憋笑,她知道方越然的演技爐火純青,就怕自己這一忍不住,破了功,就麻煩了。所以盡量低頭不言不語,盯著原木色的木地板,梳理方才獲得的信息。 那封蓋了郵戳的信件顯示是來自一月底,上面復綴的話語極為簡潔:人們往往把欲望的滿足看成幸福。 信件里還夾著一張照片,照片里的人年輕漂亮,站在青翠的樹底下,穿著一身白色的無袖連衣裙,簡單素雅。時間看得久了,愈發(fā)覺得是在看她自己。 “涂桑!有沒有聽我講話啊,趕緊給我舅道歉去,心痛,這重新買還要花上我好多錢呢。”他一個人還在那兒演得分外帶勁兒,活像是在劇場演戲一樣。 但涂桑被他這一吼,吼得有些懵,點點頭,果真聽話地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劉金海聽到外面有吵架的聲音,原以為是兩人的嬉鬧,但現在見到她這般老實地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真心實意地道歉:“劉教授,對不起……我將您的菖蒲摔了?!?/br> 劉金海頓地停住,他手里拿著鍋鏟,身上穿著黑色的圍裙,凝視著她的身影。 良久,他才清了清嗓子,擺手:“讓越然那小子給我補回來就行,最好是額外還附贈其他的貴重的植物,越貴越好,我看著就心生歡喜?!?/br> 方越然有些拉著臉從陽臺上走過來,氣壓有些低,“舅,你可說過,那是你最愛的……,你都養(yǎng)了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