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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一直很倒霉。” 說話的時候,因為真的很不高興,連眼角都垂了下來。 石頭咕嚕嚕剛好滾到他面前,他又重新踢了過去:“這里有個地方不錯,你要是去了,保證心情很好?!?/br> “現(xiàn)在?” 他看了看天上的繁星點(diǎn)點(diǎn):“現(xiàn)在?也行。” “……”你聽力有問題吧?剛才是個疑問句你沒聽見嗎? 秦子珊不知道晚上走路和白天走路到底有什么區(qū)別,對她來說,晚上的路好像一眼望過去沒有盡頭,越走越長。 跟著韓墨走了一公里,她有點(diǎn)喘。 她怕他嫌她廢柴,又跟著走了一公里。 終于走完兩公里時,她有點(diǎn)后悔了。 如果早知道是去爬山,她可以打死他嗎? 她一邊氣喘吁吁地爬,一邊回頭看了看后面,小路早就隱沒在黑暗里,周圍別說人家,連盞路燈都沒有。要是現(xiàn)在回去,她一個人能不能順利找到路姑且不說,萬一跑出來什么不良少年…… 她腦補(bǔ)了幾個電視劇里惡霸欺少女的場面,頭皮一麻,腳步快了些。 走了這么久,韓墨終于開口說話了。 “其實,郎木寺最美的是亮佛節(jié),又叫曬佛法會。喇嘛們會在早晨把巨幅佛像抬出來,迎接第一縷陽光。”他一邊走一邊說,語氣一點(diǎn)不帶喘。 “你見過?” “見過,很震撼人心?!?/br> 又往前走了幾步,秦子珊發(fā)現(xiàn)這么晚居然還有藏民朝拜,有一兩個擦著他們身邊而過,步履穩(wěn)健,如履平地。 時間仿佛回到剛來郎木寺的時候,她和韓墨從寺廟往山下走。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當(dāng)時他說過的一句話: 這些人從拂曉走到黃昏,從寬敞大道走到崎嶇小路,或許一輩子都在路上。 那時的韓墨,說話的時候看著被山環(huán)抱的郎木寺,語調(diào)低沉,讓人很想沉溺在他的聲音里。 月朗星稀。 韓墨的聲音在此刻依然很性感,這么安靜的夜晚,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他們兩個。 她呵了口氣,問他:“所以你今晚要帶我去看亮佛節(jié)?” 韓墨停住腳步,看了看她嘴里冒出的白汽:“亮佛節(jié)在每年正月。三九隆冬的季節(jié)不適合你這樣的熱帶動物?!?/br> “……”她呵氣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抬頭問了他一個一直很想問的問題,“聽說你以前攀登過珠穆朗瑪峰,在頂端的感覺怎么樣?” 韓墨淡淡道:“不怎么樣?!鳖D了頓,“也許你在電視里看到的珠峰很漂亮,但其實那兒最讓人感慨的不是風(fēng)景?!?/br> “那是什么?” “登山者的凍尸?!?/br> 秦子珊沉默了很久:“韓墨,你今天是不是心情很差?” “為什么這么覺得?” 很明顯啊,誰心情好會在大半夜的聊凍尸啊…… 韓墨卻不回頭地走了幾步,才突然問:“還記得今天阿昱說,有人來找過我嗎?” “嗯?” “其實是我的一個粉絲,她為了來見我,被人騙了?!?/br> “被騙?”她想起白天看到的那個女孩。 韓墨選了一處休息的地方,是一塊平坦的巖石。他拉著她坐下,才說:“我本以為她只是個家庭富裕、手里有足夠的零花錢追星的普通女孩。沒想到,卻是個受害者?!彼土烁鶡煶鰜淼鹪谧炖?,卻沒點(diǎn)燃,“有人知道她是我的粉,騙她說認(rèn)識我,要是跟他上床,就介紹我跟她認(rèn)識?!?/br> 秦子珊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他叼著煙繼續(xù)看她,眸子漆黑:“但是后來,那個男人就不知所蹤了。” 她抱了抱手臂,突然覺得這夜晚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腦中一系列畫面一閃而過,想起傍晚時分的場面:“那人是誰?俞樺還是蘇磊?” 韓墨終于低頭點(diǎn)燃了煙,吸了一口,才緩緩?fù)铝藗€煙圈:“蘇磊?!?/br> 怪不得……怪不得他要揍蘇磊,原來是因為這事。 秦子珊輕聲問:“那個女孩現(xiàn)在在哪里?” 韓墨又抽了幾口,卻掐了煙起身,不想再回答了。 這次,秦子珊沒有喊累,聽話地陪他走了二十分鐘。 她抬頭仰望天空,剛才還能看到幾顆星星,現(xiàn)在一顆都看不到了。 倒是一輪明月懸在夜空,就像懸在心頭。 她知道很多人喜歡用各種運(yùn)動的方式來發(fā)泄,但是像韓墨這樣自虐般在晚上爬山的倒是不多。 她一邊走,一邊默默想著,以前在新聞里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是怎么處理的?首先肯定是要取證,可是取證這種事情多難啊……還要找個好點(diǎn)的律師,唉,反正遇到這種事情肯定特糟心…… 越想越覺得剛才韓墨揍蘇磊的幾下實在太輕了。她抬頭看了看前面那個高大的背影,看著看著就突然覺得他好可憐,他裝得這么冷靜淡定,心里肯定很難受吧? 距離她幾步范圍的韓墨確實非常冷靜淡定,他跟她說完這件事,就迅速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處理方案,有方案一二三四…… 一邊走,一邊權(quán)衡每一種方案的利弊和處理時間,以及需要利用的人脈關(guān)系。 等他大致思考出解決辦法,抬頭回過神時,才發(fā)現(xiàn)后面還跟著人。 他毫無預(yù)兆地站住。后面的人兒沒留意他停下,還在埋頭往前走,等意識到不對勁時,已經(jīng)撞到他懷里。 他摸了摸小女孩的耳朵,很冷。 在心里估摸著剛才走了多少時間。一小時?一個半小時? 心里涌起一陣陌生的情緒。 如果他不停下,她是否會一直跟著自己走下去? 真傻,覺得冷,難道不會說嗎? 或者,她也心情不好? 因為什么呢? 聽說女孩子容易糾結(jié),難道還在為那個安全套的事? 他扶著她的肩膀想告訴她,那種事情其實不算什么,可是手剛掐住她肩膀,就被緊緊……抱住了。 韓墨渾身僵了一下,隨后馬上松弛下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是個很單純的擁抱,跟平日那些故意撞到他懷里的女孩不同。 小小的身體仿佛在無聲地告訴他:別擔(dān)心,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怔忪了片刻,心底復(fù)雜。 這么多年來,有人崇拜他,有人詆毀他,唯獨(dú)從來沒有人安慰過他,所有人都覺得沒必要。 哪怕是家里的母上大人,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過。 韓家對男丁都是糙養(yǎng)的,誰會覺得他韓墨是個需要安慰的人呢? 可是面前這個小女孩,卻天真地這么認(rèn)為了,用她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夜深,萬籟俱寂。 韓墨沒有推開她,然后慢慢收起手臂,摟住她。 秦子珊感覺到肩膀上的力度和緊貼著自己的胸膛,這才覺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她剛退開一步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