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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般的深邃,不怒自威,他不帶隨從,一個人從抄手游廊上慢慢走著,想著一些事情。 他和嘉禾公主的孽緣實在沒甚好說,當初娶她至少也算真誠,她卻覺得嫁給他委屈,成親后的日子她也總是冷言冷語,生下長子沈羨后他才娶紀云柳進門的,那時嘉禾對沈羨也不太關心,通常都是丟給丫鬟婆子照料著,紀云柳進門后溫柔敦厚,幫著府中打理嘉禾不愿沾的庶務。 嘉禾公主整日在佛堂吃素念經,反觀柔心弱骨的紀氏,他的心沒法不偏,直到紀氏生下沈滟,嘉禾沒幾年也生下沈媚,剛做完月子,她就借口身子不舒服住到鄉(xiāng)下莊子上,不曾親自喂養(yǎng)過阿媚一天,這般狠心的娘,他可實在沒見過。 紀氏原本差點成為他的正妻,不計前嫌愿給他做貴妾,嫁進國公府也是溫婉賢淑,善解人意,幫著照顧沈羨和沈媚,待如己出,因這種種對比,他越發(fā)不喜嘉禾,給紀氏體面,也愛護她,敬著她。 去到紀氏的院子,廊廡下站著的婆子想進房通報,沈魏擺擺手,示意她們退下,他推門而入,繞過楠木雕花屏風,見到紀氏斜斜的靠在貴妃榻上,眉宇間的疲態(tài)盡顯,他上前握住紀氏的手,輕喚道,“云柳,你沒事吧?!?/br> 紀氏睜開眼,掙扎著想要起來,“國公爺,您來了,這些下人們可真是,也不進來通傳一聲,妾失了禮儀?!?/br> “可是不舒服嗎?”沈魏在貴妃榻上坐下,雙手按住她的肩,不讓她起身,“不用起身,我讓人拿了牌子去宮中請?zhí)t(yī)給你把把脈?!?/br> 紀氏說道,“妾沒事,只是這幾日府中庶務繁忙,有些累著,歇息幾日便好。” “前幾日去宮中見圣上,賜了根老參下來?!鄙蛭何兆∷氖郑耙粫鹤屓私o你房里送來,你讓小廚房熬了湯補補身子?!?/br> 紀氏眼眶有些紅,“謝謝國公爺能這般惦記妾,妾何德何能?!?/br> “快別這般說,該是我何德何能娶到你這樣賢惠溫柔的。” 兩人說了會兒話,沈魏才問起來,“聽丫鬟說你找我過來還有別的事情?” 紀氏這才顯出為難的模樣來,她張了張口,一時不知該怎么說,好半晌才嘆了口氣,“國公爺,妾在府中養(yǎng)著幾個孩子,小時世子對妾還算親切,越大卻不知怎得,就生疏起來,妾不是他生母,平日妾也不好太管著他,自,自上次事情發(fā)生,妾覺得世子性子有些孤僻,也說過他幾句,只是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 沈魏意識到什么,“是不是那孽畜又做出什么事情來?” 紀氏半坐起身子,“國公爺,您可不許這般說世子,他性子有些孤僻,上次的事情雖是不對,也只是因家中您常年在外,沒有男性長輩教導……” “說,他又做了什么事情!”沈魏滿臉寒霜。 紀氏嘆口氣,“這次事關小郡主,前兩日郡主掉進池塘染上風寒,世子一怒之下將郡主院里當值的丫鬟婆子全部杖斃了。” “這孽畜!”沈魏氣的一掌拍在旁邊的小案幾上,“你先好生歇著,我還有些事情處理。” 紀氏忙道,“國公爺,您可要好好跟世子說,莫要動怒……” 沈魏已經怒氣沖沖回了院子,又讓侍衛(wèi)去喊了沈羨過去,僻靜的書房只剩下他一人,他靠在太師椅上,想起以前那事情,他知道是一個丫鬟爬了沈羨的床,這樣的奴才杖斃發(fā)賣都成,他卻將她綁起,讓人一刀刀的割掉她臉上的rou,讓人虐殺了那丫鬟。 這樣是不對的,他一輩子征戰(zhàn)沙場,手段也是光明磊落,何曾需要用這種手段震威人,他覺得這是不對的,這是品行有問題。那次的事情他知曉后,罰他關了一月的佛堂,這次他卻又是故技重施,杖斃整個院子里的丫鬟婆子。 護衛(wèi)很快將世子帶過沈魏的書房,沈魏看著眉清目朗的兒子,他披著大氅,面如冠玉,眉目有些隨他,表情淡然。 沈羨先開了口氣,“父親,找我何事?”語氣也漠然的很。 沈羨冷著臉,“我聽說你因為阿媚的事情杖斃了一院子的奴才?”這次的事情,他不否認丫鬟婆子的失職,可那會兒小郡主身邊跟著的不過四五個奴才,他為警醒下人,將整個院子的奴仆們杖斃,手段太過殘忍,沈魏不喜他的這種做法。 “是的,父親?!鄙蛄w不為自己辯解,“是她們失職沒看好阿媚,全部杖斃也是應該,殺雞儆猴,且看下次還有誰會失職?!?/br> “你這孽畜。”沈魏拍案,氣道,“該是你這般處理事情?你這樣的手段兇狠無人性,以后你如何服眾,如何讓手底下的人信服?你這樣是不對的,我知這些年我不在你們身邊,沒好好教養(yǎng)你,既如此,半月后我還要回厴門關,你且隨我一道去吧。”他是氣昏了頭,家中就這一個嫡長子,也才十二的年紀,如何舍得他吃這個苦頭,不過惱怒之下說出的話,希望他服個軟。 “既然父親決定,孩兒定當遵從?!鄙蛄w語氣疏離冷漠,說罷大步走出書房,徒留國公爺在書房大罵他是逆子。 出了書房,沈羨從抄手游廊上走過,問身邊跟著的小廝,“郡主如何了?” 小廝回道,“早上太醫(yī)來看過,說是已無大礙,不過還得吃幾天的湯藥。且一早福昌縣君來看小郡主了,這會兒怕是還沒離開?!?/br> 沈羨腳步頓住,轉身朝著凝翠院過去,小廝一路默默的跟上。 去到凝翠院,含笑和幾個丫鬟婆子守在廊廡下,房間內也沒什么聲響,含笑見到沈羨福身行禮,“世子,福昌縣君在里頭,小郡主吃吃過藥,和福昌縣君說了會兒話,這會兒怕是睡下了。” 沈羨揮手,讓丫鬟婆子退下,推門進去。 小郡主說累了,已經睡下,玉珠陪著她一塊靠在貴妃榻上,正捧著一卷書看著,有些入迷,都沒聽見腳步聲,直到沈羨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陰影遮擋下來,她才驚覺,抬頭見是他,輕聲喊道,“沈大哥。” 沈羨微微點頭,俯身探看沈媚狀態(tài)還不錯,呼吸勻稱,他才直起身子,看了眼玉珠手中的書卷,“玉珠今日怎么過來了?” 玉珠捧著書悄悄從貴妃榻上爬下來,沈羨摟著小姑娘順勢幫了把,直到她站穩(wěn)才松開手。 兩人去到旁邊的側間,玉珠把手中的書卷擱在案上,鄭重的給沈羨行了個禮,“玉珠今日過去是跟沈大哥道聲謝謝的,因為幾名護衛(wèi)跟著,小姑姑已經平安歸家?!?/br> 沈羨輕笑了聲,玉珠抬頭看他,見霞姿月韻的少年正笑瞇瞇的看著她,面上沒有以往的淡漠疏離淡然,眉眼彎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