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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監(jiān)悲了,連帶著對中間人顧言抒感覺不太好。 “景湖那塊地方山清水秀的,很適合住人?!鳖櫻允闫查_他們膩膩歪歪的兩人,想到自己孤身一人, 陸九襄半點沒有理會她的意思,不禁為自己感到悲傷。 她一個人默默地回了宿舍。 雨勢漸小, 一片朦朧的水霧,在玻璃窗上暈開美麗的弧線。霜花凝冰, 風(fēng)搖落青松上無數(shù)道冰屑, 淡淡的有股清幽的松香。 顧言抒撐著她的彩虹花傘,獨自往回走。 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入水渦里, 褲管濕了一半,她皺著眉提起半截褲腿,寂寞感受著雨水時節(jié)無情的寒雨冷風(fēng)。 “顧言抒?!?/br> 身后傳來了慕可欣的聲音。 她才走到花壇邊,頭頂覆落下一片濃郁的塔狀樹陰,顧言抒看著臉色不善的慕可欣一步步走來。 “徐馳和你說了什么?” “沒有什么?!鳖櫻允銚u頭,她覺得現(xiàn)在的慕可欣看起來有那么一絲可怕,慕可欣的眼里有她不懂的一縷憎惡。 可是既然這么厭惡她,何必走過來與她問這個,何必在意她如何看待她和徐馳之間的事? 顧言抒覺得眼下慕可欣有點不可理喻。 “你要是沒有別的問我,我就先走了?!鳖櫻允惆褲駠}噠的褲腿提起來,一手撐著傘走入雨水里。 她不太客氣,只留給慕可欣一個決然而去的背影,絲毫沒有留意到,因為她的轉(zhuǎn)身,臉孔恨意漸生的慕可欣,已經(jīng)捏緊了拳。 “言抒,你看到了嗎,你被黑了!” 顧言抒才放下耳機,手心一顫,跟著夏林杏就把手機舉到了她的身前。 她來得及看到學(xué)校論壇上鋪天蓋地的謾罵聲。這是十年前一個學(xué)長私下建立的匿名論壇,因為沒有實名制,在這注冊的人說話時而不負(fù)責(zé)任。 而那些難聽的話,都是針對顧言抒的! “怎么回事?”她驚了驚。 迅速地往自己包里翻手機,夏林杏又翻了幾頁,忽然指尖停了下來,“言抒,這個賓利車主是誰?” 顧言抒才來得及打開論壇,沒找到自己的帖子,聽到夏林杏這么一問,徐馳也抱著一只泰迪熊走了過來,她垂下眼卻不說話。 她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輛黑色賓利,是陸九襄經(jīng)常開的車。指腹在手機屏幕上一劃,終于化開了這條帖子。 無非就是簡單粗暴地指摘她被|干爹包養(yǎng)。 有幾張附圖,人影有點模糊,像被刻意打上了馬賽克。陸九襄從車?yán)镒叱鰜?,黑色的長衣,襯得他身材挺拔修逸,他單手握著顧言抒的腰,圖片里,她小鹿羞怯地依著那個男人,甜美而溫柔。 “這是你男朋友嗎?”徐馳一手撐著方木紅桌,一手揣著泰迪熊,聲調(diào)有點平淡。 事已至此,顧言抒認(rèn)命似的點頭。 “那也太過分了!”夏林杏皺起眉頭,“憑這幾張圖能說明什么,憑什么惡意揣測別人,說顧言抒一定是被……”她說不出來,空用鼻孔出氣,惱恨不勝。 當(dāng)事人卻“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夏、徐二人驚訝了,這種境況之下,顧言抒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其實顧言抒只是在想,如果陸先生看到這些會怎么想。 陸先生當(dāng)然已經(jīng)看到了。 但是他現(xiàn)在不太能抽開身。 他潛意識里,等著顧言抒主動聯(lián)系他,對他哭訴,對他百般婉轉(zhuǎn)求憐,至少,她會把心里的委屈告訴他。雖然——他顯然是比顧言抒還要生氣的那一個。 “席昭,你在這里守著?!标懢畔逋铝丝跉?,他要去找那個鬧脾氣的小妻子。 醫(yī)院里人來人往,這個時節(jié)的病患也尤為多,靠著冰涼椅背的席昭,疲憊地半闔著眼,手一字岔開架在椅背上,微諷地望著他的背影,“陸九襄,我以為你真對你哥哥有多上心!也不過如此!” 陸九襄停下了腳步。 身后的人,嘲弄的聲音更大了,“怎么,因為剛剛他把手底下過半的資產(chǎn)都轉(zhuǎn)給了我,所以你頃刻就變了嘴臉?” 這個還沒走向成熟的熊孩子,真是皮緊! 陸九襄完全沒有與他斗嘴皮的意思,逞一時口舌之利,對眼下捉襟見肘的狀況沒有絲毫裨益。 他沒有回頭地走了。 席昭勾起唇,眼被燈光刺了刺,竟然沁出了兩滴水珠,他面無表情地動了動嘴,“真是,麻煩?!?/br> 一個昏迷不醒地躺在醫(yī)院,說什么也不愿意做手術(shù),一個聽到女人出了事,就不顧一切離去。這兩個人,到底怎么能打理這個陸氏? 雖然席昭自己也不容忽視,當(dāng)他得知顧言抒被人造謠時,心底騰騰地焚起的怒火。 他真想黑了這群人的電腦。 顧言抒坐在宿舍的窄床上沉默,她想了很多事情,但想完回過神來,又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什么也沒有想。身下的這張床,說它是窄的,因為它連讓顧言抒翻個身都不夠。 她可恥地貪戀睡在陸九襄懷里的日子,她枕著他的手臂,就近聆聽他胸膛下搏動的心跳,沉穩(wěn)有力,她幻想著,她是他捧在掌心的珍寶。 “言抒,你很熱?怎么臉紅了?”徐馳正好也上了床,燈光底下,顧言抒臉頰緋紅,爬滿了淡淡的桃云。 顧言抒“啊”了一聲,拉上了簾子。 隔著粉紅的簾,聽到對面徐馳問她:“你真的不介意?” “我想有人比我還介意?!鳖櫻允闾上聛砹?。 她躲在床簾里邊,沒有看到走進來的慕可欣,也沒有看到慕可欣因為她這一句話,腳步微微一錯,頓了幾秒。 慕可欣進了宿舍之后,便再也沒有人說話。 顧言抒躺在床上打開手機,一眼便看到了陸九襄發(fā)的簡訊:出來。 簡單兩個字,敷衍得讓顧言抒努了努嘴。 她慢悠悠地爬下床,找了一件大衣穿上,一手提著花傘出門。 那個正處于風(fēng)口浪尖的男人,站在她們宿舍底下,直到顧言抒走上去,看了帖子的人登時停了下來。 這個男人,看起來英俊、優(yōu)雅,而且年輕有為,怎么也不像傳聞中的“干爹”。 顧言抒堅定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