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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得人愜意休閑,顧楓晴把車泊在岸邊,對岸是一片璀璨的千家燈火,將五色斑斕齊齊扯入平靜的湖面,微瀾的轂紋瀲滟不休,頭頂有月光如水般瀉開。 她開了兩罐啤酒,遞給陸九襄一罐。 對方順著接過了手,許久才聽到顧楓晴發(fā)話,“你是認真的?” 她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陸九襄語調(diào)輕緩,他靠著紅色的車,閑逸地疊著腿道:“只要你和我哥離婚這件事是認真的,我對顧言抒的心,不必擔(dān)心?!?/br> “還是這么不可一世?!鳖櫁髑缦肫鹋f事,笑容微苦,“和我記憶中的陸九襄一點變化都沒有。” 她望了眼湖面,想到以前,握著易拉罐的手一緊,捏出兩個干癟的窩兒,“但我記得,你以前不大歡迎小抒?!?/br> 在陸家的時候,陸九襄對顧言抒除了不假辭色,沒有任何親近的意愿。 說起往事,陸九襄的眼底浮過淡淡的復(fù)雜,“人心易改,我只能說,她很好,也很動人,是我沒防守住?!笔藲q的顧言抒,有最甜美純粹的攻勢,不餒相隨,他雖然冷,但并不是草木。更何況,他對她,本來就與其他人不同。 “你會與她結(jié)婚?” “為什么不?”陸九襄的眼里映了整片紛繁澄澈的湖,聲音篤定沉毅,“只要你和我哥離婚是認真的。只要你不反對,領(lǐng)證在她?!?/br> 作者有話要說: 姑姑這一關(guān)算是過啦。 恭喜陸叔叔(づ ̄ 3 ̄)づ ☆、第二十六章 顧楓晴訝然地與他對視,手里易拉罐的凹痕愈發(fā)深刻了起來, 沒過多久她失笑著轉(zhuǎn)過頭,“顧言抒是個死腦筋的孩子。如果你愛她, 這是她的幸運?!?/br> “請把這份幸運永遠保留給她。” 這語調(diào)鄭重得宛如托孤一般。 陸九襄的足尖點在一片絨綠的草地上, 他垂了垂眼光, “我會?!?/br> “那就足夠了。”顧楓晴沒再說話。 她的目光悠悠遠遠地落在遠處滴墨的天空里, 但又空無一物, 有淡淡的懷念,也有往事已成昔的悵然。 顧言抒清晨醒來,頭暈暈沉沉的,窗前有小巧的麻雀銜食,灰溜溜的小家伙們挺著圓圓的肚子晾曬在柔軟明亮的太陽下, 歡樂的啁啾聲融合成一首散漫不驚的小調(diào)。 “姑姑?!鳖櫁髑绾攘它c酒,趴在書桌上就睡著了, 屋子里開了暖氣,她的臉色還殘余著淺淡的紅色。 她身下有一張畫紙, 才勾勒了幾分形狀, 看不出完整的輪廓。 聽到她的聲音,顧楓晴撐著桌起身, 見到顧言抒站在跟前,她溫婉地笑著拉她過來身邊坐下,顧言抒怔怔地不做聲,但姑姑卻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小抒,你喜歡什么樣的婚紗?中式的?歐式的?” 顧言抒小小地一詫,眼波里閃過深深的不確定,“姑姑,您是認真的?”她怕自己露餡,可是姑姑是什么人她一貫再清楚不過了,說是洞若觀火一點都不為過。 顧楓晴笑起來,手指撫過她的發(fā)梢,“傻孩子,昨晚是陸九襄送你回來的?” “啊——”顧言抒羞窘地低下頭,這個反應(yīng)卻讓顧楓晴很滿意,顧言抒在她眼中,是個早熟的女孩,大多數(shù)時候都不需要她cao心,高中的時候有好幾次家長會,她工作忙,四處奔走采風(fēng),顧言抒從來不把家長會的事告訴她,唯恐會打擾到她。 一直以來顧言抒都是如此,她害怕麻煩別人,從來不主動對別人提要求。 看到她還有少女那些遲鈍、羞澀,被家長戳破心事的窘迫,她心里比誰都欣慰。 “姑姑,你知道了?!?/br> “當然,”顧楓晴將手抽回來,搭在桌上,“昨晚我和他談了談?!?/br> “談什么?”顧言抒陡然防備起來,仿佛她欺負了她的心上人似的。 顧楓晴好笑地白了她一眼,“胳膊肘拐得太早了?!?/br> “啊。”顧言抒被說得臉色更紅,她輕輕地低下頭,猶疑著望向姑姑桌上的那張紙。 簡筆勾勒的線條,看起來立體清晰,經(jīng)顧楓晴那么一點撥之后,她驚訝地捂住了嘴巴。如果——姑姑畫的是嫁衣呢? 裙擺的流水型款已經(jīng)躍然紙上了,她能想象出它被做成一套完整的白紗的版型??墒?,可是姑姑為什么要現(xiàn)在問她這個?結(jié)婚……真的還是好久遠的事。眼下真的應(yīng)該考慮嗎? “姑姑,你問那個——” 顧楓晴攀住她的肩膀,鄭重其事,也有些無奈,“小抒,翻過年來你就滿二十二了,對很多畢業(yè)就結(jié)婚的女孩子來說,你的年齡已經(jīng)足夠了。我信任陸九襄,早一點把你托付出去,我就能早一天對你父母有所交代。” 敏感的顧言抒咬了下嘴唇。 她明白,姑姑習(xí)慣了一個人生活,這么多年顧楓晴撫養(yǎng)她并不容易。姑姑是一個單身女人,對自由的天地比其他的女人更渴望,所以她走過南北兩極,去過世界上無數(shù)個地方,她是拘不住的,就像水一樣。 因為一直都明白,所以顧言抒從來不愿意用自己的事情來為難顧楓晴,即使只是零星瑣事。 她沉默了很久。 壁上的掛鐘,秒針滴答滴答地轉(zhuǎn)過幾圈,顧言抒摸著手腕,義無反顧地站了起來,“我知道了。姑姑要我搬到馨園去住嗎?” “遲早有一天會搬過去的,”顧楓晴溫和地捏了捏她的手,“現(xiàn)在名不正言不順的,陸九襄會欺負你。” 顧言抒眼眶微紅著,但淚水從來不敢在姑姑面前流。 她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房間,床頭立著晾衣桿的細長的一道黑影,沐浴在金色的暖陽里,淡淡的輝光搖曳在眼底,顧言抒把手機掏出來,可是翻看無數(shù)的聯(lián)系人,這個時候卻不知道打給誰。 她一直都知道,可是真的被姑姑說開了的時候,原來是這么難受。 把頭埋入被子里,淚水很快濡濕了大片的棉被,從外面看只能看到一抖一抖的人影,和浮露出來的海藻般的柔發(fā)。 “陸九襄,小抒不見了。” 會議室里,一貫作風(fēng)嚴謹?shù)目偛茫謾C居然響了。眾人面面相覷,對今天的意外感到分外驚奇。 陸九襄也沒留意到今天居然沒關(guān)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