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8
開了?;实坫躲兜卣驹谠?,臉上沾滿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杜如松和杜如煙默默行了一禮,也走入雨幕中消失不見。 過了許久,皇帝才驟然回神,踉踉蹌蹌地朝道觀跑去。他用力拍打靜室的門,卻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喊杜皇后的名字,耳邊卻唯余冷風(fēng)的呼嘯。 冬天分明已經(jīng)過了,可天氣卻那樣冷,冷得刺骨—— 回到臨時下榻的府邸后,皇帝把伺候自己二十多年的御醫(yī)叫過來,詰問道:“皇后不能生育?” 御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下,“是,為了救陛下,皇后娘娘傷了根本,從此不能有孕。陛下當(dāng)時寒氣入體,生命垂危,不能承受任何刺激,皇后娘娘就命微臣隱瞞了下來。微臣知罪,求皇上寬恕?!?/br> “你為何不早說?為何不早說???”皇帝拂落桌上的香爐,聲嘶力竭地怒吼。難怪皇后把他的每一個孩子都視如己出、耐心教導(dǎo),卻原來她早就知道,這輩子,她再也沒有機會當(dāng)母親。幾位皇子都是她親手撫養(yǎng)長大,與她感情深厚,她何必去謀害李氏?李氏肚子里那個尚且不知道是皇子還是公主,她殺了李氏有何用?二十年了,她若想抱養(yǎng)一個孩子,又何必等到現(xiàn)在? 皇后之所以被貶黜,最大的一條罪狀就是謀害皇嗣。曾經(jīng)皇帝對此深信不疑,進而對杜皇后心灰意冷,但眼下,他的心像是被一團火緊緊包裹著,焦灼、疼痛,難以忍受。 是夜,皇帝病倒了,第二日卻強撐病體去了道觀,想要見杜皇后一面。杜皇后閉門不出。 第三天,他依舊去了道觀,未能得見故人;第四天、第五天……連續(xù)七天后,他已經(jīng)病得連床都下不了,原本就消瘦很多的臉頰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凹陷下去,夾雜著許多銀絲的頭發(fā)漸漸有染雪的跡象。 到了第九日,他發(fā)了高燒,陷入昏迷。 大皇子在杜皇后的靜室外長跪不起,臨到子夜,那扇關(guān)閉了許久的門才終于打開,容貌絕艷卻表情冰冷的杜皇后垂眸看向他,目光說不出得幽深—— 皇帝又做噩夢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浸泡在一口寒潭里,四面是飄蕩的水草和深不見底的黑暗。刺骨的寒冷讓他手腳僵硬,無法逃離。他很快便不能呼吸了,卻在絕望中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飛快向自己游過來。那人撥開水草,露出一張嬌美無雙的容顏,又張開嘴,把鮮活的氣息度進他的嘴里。他緊緊地抱著她,像是在黑暗中抱著一縷光束,又像是在無邊的寒冷中抱著一團烈火。 絕望和焦灼,瞬間就離他遠去了…… “凡歌!”他猛然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夢寐以求的那個人,竟真的趴伏在他床邊,一只手緊緊握著他的手,像以往他每一次生病那般,親力親為地照顧著,時時刻刻地守護著,從未離開過片刻。 “凡歌!”在這一刻,淚流滿面的皇帝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有辦法放開這個人,更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漸行漸遠,終至形同陌路。 第106章 繡娘28 皇帝的病好得很快, 與此同時,杜皇后謀害皇嗣一案竟再一次被他提起,并派遣心腹大臣徹查到底。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三年多快四年,許多證據(jù)都已經(jīng)被抹平, 但負責(zé)查案的官員依然找到一些線索, 并隨之追索到五皇子及其母妃頭上。 消息傳回臨安府, 皇帝又病了一場,強把杜皇后留在府中不讓走, 每天道歉請罪, 要死要活,耍盡了苦rou計。 杜皇后連著半月未能回到道觀, 而她寄存在道觀里的東西都被皇帝的心腹太監(jiān)收拾干凈帶走了。若是不出意外, 等皇帝回宮的時候, 她應(yīng)該也會跟著回去。 杜府依舊門庭冷清, 臨安府的豪門巨族都在觀望皇帝的態(tài)度。若他果真與杜皇后重修舊好, 他們再去與杜家兄妹結(jié)交不遲。但即便如此,與生了一個皇子的敏貴妃相比, 杜皇后的分量還是有些不夠看。她的后位已經(jīng)被廢,哪怕皇帝把她帶回去,也不可能再讓她恢復(fù)昔日的榮耀。整日對著她那張疤痕累累、猙獰可怖的臉, 誰受得了? 一切的暗潮洶涌都埋藏在歌舞升平的表象之下。所有人都在觀望或刺探,唯獨林淡和杜如煙沒心沒肺地做著生意。 “淡淡, 咱們的綴錦織好了,什么時候拿去店里賣?我不管, 你要替我做一件許倩那樣的衣裳!聽說我姨母或許能跟隨皇上回宮,那些布商又觍著臉找上門來,想把他們店里最好的布料賣給我。我呸!等我們的綴錦能量產(chǎn)了,我一定一腳把他們踢開,就像當(dāng)初他們踢開我們那般!”杜如煙一邊整理繡架,一邊做了一個踢踹的動作,表情憤憤不平。 “好,我有空就幫你做一件新衣裳。杜姨母真的要跟隨皇上回宮嗎?”林淡難得對一個人的際遇產(chǎn)生好奇。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倍湃鐭焽@息道:“她變了好多,我越來越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摸不透就算了,去把賬冊拿出來,看看咱們最近掙了多少銀子?!绷值滩蛔〈晔帧?/br> “好好好,我立刻拿出來算賬?!闭勂疸y子,杜如煙沉郁的表情立刻被興奮取代。在這世上,沒有什么傷痛是錢財不能治愈的,尤其這錢財還是她們每一分每一厘辛辛苦苦賺來的。 二人捧著一本賬冊,頭碰頭地慢慢點算,表情均十分嚴肅,眸子卻亮晶晶的。杜如松在門口站了很久,見她們還未注意到自己,這才無可奈何地低笑起來,“你倆果真是鉆到錢眼里去了?!?/br> “呀,哥哥你來啦!”杜如煙頭也不抬地擺擺手。 “杜如松,你有事?”林淡站起來打招呼,眼睛卻依依不舍地盯著賬冊。 “我來定做一套衣服?!倍湃缢勺叩剿磉?,笑容似春風(fēng)一般和煦。 “好的,我給你寫兩張訂單,你喜歡什么款式,什么顏色,什么花樣?”林淡拿出一個小本本,認真把杜如松的要求紀錄下來,完了又把他的尺寸寫在左下角。 “做一件深衣、黑色、祥云暗紋,”杜如松咳了咳,低語道:“最近我身體養(yǎng)壯了一些,尺寸可能有些變化,淡兒你再幫我量一次吧?” 林淡不疑有他,把杜如松帶到內(nèi)室,拿出一卷皮尺仔仔細細地測量,然后點頭道:“果真變壯了,胸圍大了半寸?!?/br> 杜如松垂眸看著她認真的小臉,徐徐道:“淡兒,你曾說過想把繡莊開到京城去。若是我求你,你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