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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天色這才恢復(fù)正常,仿佛一瞬間的潑墨。 小魔尊算是出生在白晝,便叫入晝。且自打他滿十歲以來,就漸漸顯示出與旁人的不同。不僅魔族咒術(shù)習(xí)得極好,更能識毒辨毒,還參透了一些魔族禁術(shù)??傊?,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好苗子,可惜,在天界眾仙的眼里就是一個棘手的禍害。 據(jù)悉天界早在七百年前就想除掉這個小魔頭,甚至出了八成的兵力攻打魔族,結(jié)果卻是大敗而歸。于是玉皇大帝只得假意與魔族修好,維持這三界穩(wěn)定,就連仙界各大喜事都會邀請魔尊入晝前來赴宴。而再過幾日,就是王母娘娘的壽辰了。 這日,太白金星將一個棕色小瓶子遞給我,壓低聲音:“這可是煉制了九九八十一天的隱毒,無色無味保證讓那魔尊辨不出來,你屆時將其倒入葡萄美酒中即可?!?/br> 雖然我覺得這般做法很不正大光明,但當(dāng)太白金星摸著胡子感嘆時,我立馬就點頭哈腰同意了,只因他感嘆的內(nèi)容是:“你這小仙也是好命,這事一成準(zhǔn)是大功一件,位列上級仙班擁有自己的宮殿也就不是什么難事了”。 有誰不想在天宮擁有一座自己的宮殿呢? 于是我準(zhǔn)備打開小瓶子嗅嗅是否真的無色無味,畢竟魔尊入晝可是天下辨毒第一人,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我一定會當(dāng)場斃命。 不料,太白金星舉起拂塵立刻制止了我。他急得吹胡子瞪眼,“這可是劇毒,萬一濺到身上,僅僅是一小滴,就會全身腐爛而死。” 嚇得我瞬間不敢動彈,收起來也不是,扔了也不敢。太白金星這才從寬廣的衣袖里掏出一雙金絲手套,遞給我:“下毒之時戴上這雙避毒手套,保你無事?!?/br> 我以一臉“定不辱使命”的表情的點了點頭。 待到王母娘娘壽辰那日,我從柜子里取出放了好些時日的隱毒。戴上金絲手套,小心翼翼地打開瓶蓋,卻驚呆了。 瓶子里空無一物,莫非,是放了這么多天蒸干了?不對啊,我拿著瓶身輕輕搖晃能感受到里面有液體在晃動。 頓時了然,難怪這毒叫隱毒,果然厲害,無色無味若有若無,這下任他魔尊如何了得都發(fā)現(xiàn)不了了。此刻,我不禁露出了與反派無異的陰險笑容,突然覺得自己很有做魔族的潛質(zhì)。 隨著絲竹聲起,我端著瓊漿玉露緩緩邁入御苑,四下掃視一番,看見一個身穿水墨色錦袍的男子,他身形高挑,束發(fā)的玉冠也是頂尖的好東西,懶散的身影閑坐在玉石案板前,在天庭一眾的淺色衣衫中十分扎眼,心想那便是魔君了。 于是我徑直走向他,然后微微欠身,“魔君殿下,小仙為您斟酒?!?/br> 對方挑眉一笑,“哦?魔尊,我?” 這時太白金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竄了出來,趕緊給那位黑衣少年賠不是,拉我到一旁,小聲埋怨道:“這是東海龍王家二皇子,他左邊那位才是魔尊入晝?!?/br> 我朝太白金星指的方向望去,瞅著一個穿白衣的男子,衣袍上還有大朵的蓮花暗紋,心下納悶:這魔尊嗜血如狂,怎的還故作清高,穿的白衣比哪位神仙都潔凈。 不過等我走近一看,終于明白了。這三界六生怕是沒有比他更適合穿白色衣衫的了。 他的眉細(xì)長,不似戰(zhàn)神那般凌厲,又不似水神那般陰柔,鼻梁秀挺,薄唇輕抿著,骨子里應(yīng)該是個很克制的人,斜飛入鬢的弦月眉下是雙漂亮的桃花眼,可他的眼睦卻是灘濃得化不開的墨,仿佛裝下了整個無妄海。 想想這般好看的人兒竟然要被自己毒死,還真真是應(yīng)了那句“紅顏薄命”。 我端著翡翠玉壺來到魔尊入晝的案幾邊,心里雖是仿佛打鼓一般跳個不停,手上卻很自然地為他斟酒。就在那帶毒的瓊漿緩緩注入精美的酒杯并蕩起些微漣漪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緊接著,右手腕上突然出現(xiàn)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秀手,那只手的主人正是我的下毒對象。 手腕吃痛,我立馬放下酒壺,心里卻是不停念叨著完了完了,看來是被發(fā)現(xiàn)了。以魔尊這號大人物的法力,只需一秒就能讓我命喪黃泉。 委實怕死的我立刻脫口而出:“我是被逼無奈才給你下毒的!” 從始至終我都不敢抬頭,自然也看不到那位殿下的表情,想必他臉上已是憤恨至極,欲殺我泄恨。 不料,卻聽見一個極為平靜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是誰逼你?” 我正猶豫要不要供出太白金星這個主謀給自己保命,就聽見只有神仙才能使用的秘密傳音,正是那太白金星的聲音:小丫頭,你可千萬不能說是我指示你的,這事也是玉帝的意思,你若說出去了,勢必挑起仙界和魔界的戰(zhàn)爭,到時候你就是大罪人。就算魔尊放過了你,玉帝怕是也要讓你世世墮畜生道,不得好死的。 聽到這話,我背脊一涼,不由吸了一口冷氣。世世墮畜生道,這懲罰也太過慘重,還不如在魔尊手上一死呢! 于是我頭一仰,作視死如歸狀,“是我自己逼自己的,我就是想殺你!” 那魔尊入晝神色之中并沒有多大的怨氣,反倒流露出幾絲驚訝。但他依舊不動聲色,只對玉帝講道:“玉帝,這小仙行刺未果,本君想要帶回去審問?!?/br> 在仙界舉辦的壽辰大會上出了這等不光彩的事,周邊的人心里也約莫猜到了七八分,玉帝自然也保不了我,順?biāo)浦鄣貙⑽医o了魔尊。 我心下一驚,要?dú)⒁獎幗o個痛快啊,這帶回魔界豈不是要對我動刑?于是哆哆嗦嗦地看著魔尊,勸道:“小仙飯量卓越,還望魔君三思?!?/br> 帶我回去會浪費(fèi)你們魔界很多糧食的!你聽懂沒? 然而魔君的一句話就打消了我的念想:“近日國庫正好有很多陳米準(zhǔn)備換新,預(yù)計處理?!?/br> 這意思是陳米正好用來喂我?頭腦中又閃現(xiàn)過一副在魔界監(jiān)獄被鞭打的畫面,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軟塌上,透過繡著牡丹花的輕紗帷帳,看到不遠(yuǎn)處的小圓桌旁坐著一個人。 “既然醒了,便隨我去魔族走走吧 ?!币坏烙悬c熟悉的聲音響起,仿若凜冬破冰那般清冷干脆。 但于我而言卻猶如地獄的鐘聲般刺耳。于是我默不作聲,假裝沉睡,還模仿起打呼。熟料氣息沒掌握好,一個悶哼發(fā)出了小豬“哼哧”的聲響。 頓時場面十分尷尬,我似乎看見桌邊那人正在抖肩。 我一時惱羞成怒,坐了起來,粗魯?shù)乩_帷幔,吼道:“笑什么笑?” 兇完我就后悔了,這暴脾氣在天界磨了好些年竟也沒改掉,此刻我恨不得錘死自己。阿卿啊阿卿,你也不看看對方是何等身份就小脾氣發(fā)作,這下可好,肯定要被惡毒的魔族五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