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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愿意涉險相陪感動,又不忍她與自己一起涉險。 軍令如山,作為主帥的白黔已然下達(dá)命令,那便是誰也改變不了的結(jié)局。 兩人當(dāng)天申時就帶兵出發(fā),次日辰時趕到十里坡。 阿卿同付凌命人將塊頭大的石頭都推到山丘上,預(yù)備埋伏塞軍。 下面是羊腸小道,兩邊是巍峨山丘,阿卿和付凌各埋伏一邊。等到塞軍經(jīng)過,阿卿這邊就會推下滾滾巨石,而付凌那邊則負(fù)責(zé)弓箭掃射。 古代行軍打仗從來都不是易事,二人連同三千精兵埋伏了數(shù)個時辰,從巳時到酉時,天色漸暗,知道月上柳梢頭,也不見有人經(jīng)過。 阿卿一直同士兵埋伏在草叢里,身上被蟲蟻不知叮咬出多少紅點,用手略微撓撓,就是半道血痕。周圍的士兵身上也都有傷口,但不及她身上的多。 不一會,付凌就從對面的山頭來到了這邊。 他神情嚴(yán)肅,眉頭緊蹙,一把將阿卿拉起來。 “你作甚?雖然天黑了也不能像你這樣動作大,會被塞軍發(fā)現(xiàn)的!”阿卿輕聲埋怨。 “塞軍不會來了?!备读璧氐馈?/br> 他了解冒耶,此人小心謹(jǐn)慎,一旦天黑視野變差,冒耶絕不會帶兵經(jīng)過如此險要地境。 “明日再埋伏,塞軍今夜不會來的?!?/br> “你怎么知道?” “我比你更懂冒耶?!?/br> 阿卿無力反駁,遣散了周圍士兵去休息進食。自己揉著肩膀站起來,趴了一天,她全身都麻麻的,難受得緊。 付凌抓著阿卿的手臂,將她拉到一棵香樟樹后,摘下她的頭盔。 阿卿脖頸上密密麻麻的紅點看得他心一疼。 一個細(xì)皮嫩rou的小姑娘,像個漢子一樣跟男人來打仗,都是為了他。 付凌鼻頭一酸,邊給她抹藥邊語氣不善地呵斥她:“你好好在城內(nèi)待著便是,來十里坡受什么苦?” “心疼了?”阿卿任由他將綠色膏藥鋪在自己的脖頸及鎖骨上,笑嘻嘻地打趣。 付凌生氣地睨她一眼,揉揉眼眶,又將膏藥細(xì)細(xì)抹平。 阿卿替他撫平皺起的眉峰,沒心沒肺道:“心疼了就把虎符給我,拿到虎符,我立馬回去?!?/br> “你是為了虎符才請纓與我同來?”付凌手一頓,眸子黯然失色。 “是呀。”阿卿直言不諱,“你將虎符交與我,我便能立馬調(diào)兵來邊關(guān),守住這寒城。你若不交,遲早寒城失守,白崇國也就危險了?!?/br> “你既然如今做了少將,就應(yīng)當(dāng)懂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為了已故的余將軍的一句話,至國家安危于不顧,值得么?”她盡力想要說服他。 “你不要再白費心機了,余將軍待我恩重如山,我定不會負(fù)他一番信任。這虎符,我只會交給余家人,其余人即便殺了我,我也不會給。” 付凌臉色微寒,擲地有聲地說完那些話,便憤然離去。 他還以為她是為他而來,哪知,竟是為了虎符而來,那夜的濃情蜜意,只怕也是一場戲。 他本想問,那夜破檐而入將她帶走的人是不是路臾,如今看來,也沒有問的必要了。她的心,從來就不在他這里。 付凌剛走沒多久,阿卿便聽見山腳有聲響,她立即抬手示意,所有士兵迅速趴下,埋伏在草中一動不動。 阿卿也匍匐在山丘邊緣,眼睛死死盯著下方。 不多會,幾匹馬沖過來,阿卿正想下令推石頭,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馬蹄聲過于輕盈,不像背上有人。 她再定睛一看,果然,馬匹都是難得一見的好馬,但上面空無一人。想來是敵軍放出來的餌,想用來試探是否有埋伏。 阿卿又揮了揮手,示意按兵不動。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又傳來馬蹄聲,這次聲音沉重,還伴隨著人的腳步聲。 一隊人馬緩緩行來,他們左顧右盼,警惕心很重。 阿卿和士兵都屏住呼吸,絲毫不敢分神。 直到那對人馬行至山谷最中央,阿卿一聲令下,士兵們吼著將巨石推入山谷間。噼里啪啦,滾滾的碎石聲和馬兒的嘶鳴聲混在一起,劃破了靜謐的夜空。 阿卿沖著對面山谷大喊:“付凌,射箭!” 不知是嘈雜聲太過響亮遮住了她的聲音,還是付凌早就已經(jīng)撤兵了,對面山谷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回應(yīng)。 阿卿穩(wěn)住心神,吩咐后排運石頭的士兵:“放下巨石,換上弓箭,你們上前掃射!” 說罷,自己也拿起弓箭。 只聽見“咻咻咻”的聲響,幾名提弓的士兵還沒來得及上前,就應(yīng)聲倒下。 阿卿回眸一望,身后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塞軍包圍,最中間有個濃眉虎眼的將軍,高抬寶刀,沉聲下令:“放箭!” 數(shù)十支銀羽箭沖她而來。 阿卿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一個白色身影攬起。那人抱著她飛身上樹,堪堪躲過一排飛箭。 阿卿偏頭望過去,“巽哥哥?” “巽哥哥,你怎么在這?”她很意外。 “回去再跟你解釋。” 白巽放開她的腰,持劍飛身進入敵軍當(dāng)中,與周圍士兵打斗起來。 她這才注意到,寒梅也來了,她同白巽背對著背,持劍立于敵軍包圍之中,殺氣凜凜。 雖然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磿蝗怀霈F(xiàn)在邊關(guān),但目前最重要的是突破敵軍重圍,找到付凌。 阿卿亦飛身下樹,與敵人纏斗在一塊。 她揮舞著長劍,掃到一片人,立馬又有數(shù)十人圍上來,敵軍連綿不斷的涌上,殺了一百仍有一千,阿卿漸漸有些體力不支。 冒耶一直在旁觀戰(zhàn),察覺到對方將軍有疏漏后,提刀沖過去。 就在阿卿與前面數(shù)十人纏斗之時,背后有股勁風(fēng)襲來。 她剛回過頭,就看見白巽倒在血泊中,手里緊緊握著鋒利的刀刃。 “巽哥哥!”她疾呼一聲,用力挑開冒耶的大刀,將白巽扶起。 “芙然......” 任何時候,只要她喚他一聲,他定會應(yīng)她,除非他死了。 白巽捂著胸口的手忽然放開,轉(zhuǎn)而朝上撫摸住她的臉,他擠出一個燦爛的微笑,緩緩道:“芙然,別哭。巽哥哥不會死?!?/br> 阿卿已然淚落如珠子,她緊緊抱住白巽,連連點頭:“芙然知道,巽哥哥福大命大,自然不會有事?!?/br> 冒耶冷笑一聲,又提起大刀,雷霆萬鈞地沖過來,這次,那個小將軍必須死。 只是剛舉起刀,就被一個冷艷女子擋下。 寒梅舉著劍,發(fā)瘋般沖阿卿吼道:“走,快帶殿下走!” 她向來冷漠無情,此刻眼中卻飽含淚水。她深深凝望白巽一眼,然后舉劍擋在兩人身前,露出視死如歸的眼神。 阿卿毫不猶豫地背起白巽,剛欲轉(zhuǎn)身,卻聽見白巽怒喝道:“放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