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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摘了口罩,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煙霧沒了阻隔,混著空氣一起入了他的鼻腔。 唇色變的發(fā)白,像是有什么積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熟悉的窒息感。 一把游戲打完,何愈取下耳麥,和一旁的萬夏說了一聲:“我去趟洗手間?!?/br> 后者點點頭,往前挪動椅子,讓她出去。 洗手間就在網(wǎng)吧后門,分男女,因為里面明確寫了禁煙,所以那里的走廊上站滿了抽煙的人。 何愈過去的時候,視線無意的瞟向徐清讓那邊。 他看上去狀態(tài)不是很好。 何愈匆忙過去,她緊皺著眉,問他旁邊抽煙的人:“你看不見禁煙兩個字嗎?” 那人嘴里還叼著煙,看了她一眼。 何愈沒空再理他,問徐清讓:“你帶藥了嗎,有沒有覺得呼吸不順暢。”她皺著眉,“口罩怎么摘了?” 一連串的發(fā)問,徐清讓安靜的等她講完。 片刻,他搖了搖頭,許是剛才咳的太狠,一貫低沉的聲線透著嘶啞:“我沒事?!?/br> 話說完,眉頭輕擰,他別過頭,握拳抵住唇,又是一陣咳。 何愈面帶擔(dān)憂:“很難受嗎?” 徐清讓垂眸看著她,眼尾微斂,眸色深邃。 他按耐下翻涌的情緒,柔聲開口:“不難受?!?/br> 何愈去前臺買了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他:“你先把藥吃了?!?/br> 他伸手接過,說了聲謝謝。 吃過藥以后,整個人明顯穩(wěn)定了許多。 何愈松了一口氣。 她站起身,看了眼時間:“時候也不早了,你去外面等我會,我去趟洗手間然后一起回去?!?/br> 他點點頭,眼尾垂著,看上去異常乖巧。 何愈按耐住想要摸摸他的腦袋的念頭:“我很快的?!?/br> 洗手間挺干凈的,應(yīng)該是定時有人打掃,不過沒什么人。 何愈上完廁所出來,門被人打開,那人沉聲看著他,眉眼帶著怒氣,指間夾著煙,應(yīng)該是剛點的。 “老子現(xiàn)在也抽煙了,你怎么不管?” 何愈皺了皺眉,她剛準備出去,那人不動聲色的擋在她的面前,彈了彈煙灰。 “剛才那個是你相好不?” 他笑容猥瑣,一看就是地痞無賴。 “看他那個樣子,估計也活不過今年了,在床上恐怕也沒力氣滿足你,要不干脆點,跟我?” 何愈微挑了唇:“好啊,你叫我一聲爸爸,我再考慮考慮?!?/br> 他瞇著眸子:“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打女人?” 何愈歪了下頭,笑道:“看你的文化素養(yǎng)和行為舉止,輕而易舉的就和會打女人的人渣對上號了?!?/br> 話里的嘲諷不加掩飾,赤/裸/裸到讓他的怒意值瞬間達到頂峰。 “那老子現(xiàn)在就讓你看看人渣是怎么打女人的?!?/br> 他往旁邊淬了口口水,踩斷放在墻角的拖把。 木頭斷裂處帶著木刺,痕跡不齊。 日光燈晃了一下。 似是電壓不穩(wěn)。 門被踹開,何愈愣了下神。 可能是在網(wǎng)吧待久了,男人身上也沾上了些微的煙草味,淡淡的。 實心木頭迎著后背狠砸下來,他皺了下眉,將她護在懷里。 心跳聲平穩(wěn)有力,一下一下的隔著胸腔撞擊著她的耳膜。 他抱的太緊,何愈連轉(zhuǎn)頭的動作都無法做到。 那人扔了木棍,似乎又罵了句什么,何愈沒聽清。 她的手在顫抖,嘴唇也在顫抖,眼眶發(fā)紅,似乎有什么溫?zé)岬囊后w順著眼角滑落。 “你……你沒事吧?” 他搖頭,聲音沉悶:“沒事?!?/br> 卻沒有放開她。 何愈聲音哽咽,哭的一抽一抽:“怎么可能沒事,那么粗的木棍,你讓我看看?!?/br> 她伸手推他。 就是推不開。 “你先松開我好不好?!崩⒕渭又鴵?dān)憂,她哭的更厲害,呼吸都有些不太順了。 徐清讓松開手。 垂眸看她。 幽亮的燈光,他的膚色被映襯的更白,瞳色深邃如墨。 面色和平常無二,似乎真的沒什么大礙。 何愈頓時松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 神色瞬變。 精致的眉骨顯出一道溝渠,他皺著眉,眼中染上戾氣。 握著她的胳膊:“怎么傷的?” 何愈聞聲看了一眼,胳膊肘那里破了一塊皮,應(yīng)該是剛才和那人起爭執(zhí)的時候不小心被弄傷的。 “沒事,不疼?!?/br> 的確不疼,這種傷,如果不是徐清讓提醒,估計不等她發(fā)現(xiàn)就自己愈合了。 徐清讓微斂眼睫,一言不發(fā)。 何愈把袖子擼下去,推門出去:“走吧?!?/br> 她出去喊了萬夏和小陳,兩人退了電腦,一起出去。 徐清讓卻不知道去了哪里。 打電話也沒人接,何愈又去了一趟女洗手間,沒看到人。 “剛剛還和我在一起的,怎么一轉(zhuǎn)眼人就不見了?” 小陳笑她:“你行啊,這才幾分鐘就把人給弄丟了?!?/br> 何愈煩的不行,難得和他貧—— 網(wǎng)吧的后巷,劉志拿著身份證出來,他拿著手機在講電話,對方不知道是誰。 他罵罵咧咧的:“下次要是再遇上那個女人,老子弄死她!” 夜色漸起,天空起了一層墨藍。 男人垂眼看著他,聲線像是染了夜色,帶著寒意。 他沉聲問:“你要弄死誰?” 劉志皺眉,先是疑惑,后又冷笑出聲:“你是剛剛那個……” 他話說了一半,男人抬腳踹在他的小腹上,力道之大,讓他絲毫的掙扎都來不及有,直挺挺的向后跌了下去。 他剛想起來,手被人踩住。 鱷魚皮的鞋面,往上,是白皙的腳踝,褲腳被熨燙的平整。 斯文又禁欲的搭配。 偏偏不太適合用來形容此刻的舉動。 徐清讓壓低了聲音問他:“恩?你要弄死誰?” 每說一個字,他腳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 劉志疼的面目猙獰,抬手去扒他的腳:“我錯了,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br> 徐清讓膝蓋微彎,蹲在他面前,清冷好看的五官被放大。 他舉止斯文,雖然沉悶,但卻是個好說話的。 ——這是外界對他的評價。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似乎是到點了,路燈一起被打開。 光亮照進巷子。 后面就是工地,巷子里堆放了許多多余的木材,他隨手抽了一根。 他歪了下頭,聲線幽冷:“我為什么要原諒你?” 第32章 第三十二種愛 皖城的天氣也是個陰晴不定的。 突然就陰了下來,轟鳴雷聲混著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