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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小姐擅戰(zhàn)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

分卷閱讀39

    晃腦地背起來。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日照香爐生紫煙……”

    很是像模像樣的。

    霍青別聽兒子背詩,面上便綻出淡淡笑來,眼角淺紋微舒。聽著霍辛的背書聲,幾人便穿了垂花綠廊,到了正廳里頭。一撩門簾,幾個丫鬟裊裊婷婷地退出來,只余酸梨木桌上擱幾盞溫度恰到好處的茶。

    “對了?!被羟鄤e撩門簾時,腳步一停,旋即手從袖中抽出一封信,遞至月心手中,道,“這是陛下所書,命我轉(zhuǎn)交給小郎將?!?/br>
    江月心有些狐疑地盯了一眼信。她翻了信封,便見著上頭畫了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像是涂鴉,又像是信筆亂描。這到底是陛下親筆,江月心不敢亂猜,便遞到霍淑君手里,悄聲問道:“大小姐,這信封背后,畫的什么?”

    霍淑君白她一眼,大著嗓門道:“畫的骰子,寓意是相思。正所謂‘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這是陛下念你呢。”

    她說的話毫無回避之意,叫廳堂里的人都聽個正著。小霍辛一聽,來了勁頭,搖頭晃腦大聲地重復她的話,背誦道:“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

    ……

    場面一度寂靜。

    霍青別咳了咳,小聲道:“阿辛,你先回去罷。”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字數(shù)有點少,實在熬不住。30 小時沒睡,先去悶頭睡會兒。。。飛機上的旅游團太厲害了!嗚嗚嗚嗚吵的人睡不著覺

    第26章 上京(四)

    江月心就這樣在京城的霍府住了下來。

    霍青別的發(fā)妻早亡, 府中無有女主人,只有個總管事家的cao持著家宅事宜,喚做溫嬤嬤,是個厚道合宜的人家,總是笑面迎人。這霍府雖富貴,卻沒什么女眷,因此溫嬤嬤平日事情倒也不多。難得來了幾個姑娘,熱鬧一些,溫嬤嬤顯得很是高興。

    “霍家向來清凈, 未來的皇后娘娘來這頭下榻,想必老爺?shù)男闹幸彩歉吲d的?!睖貗邒哳I著江月心去她住的宅院,一路溫聲細語, “小郎將住的地方,喚作‘天月居’。老爺瞧著這匾額上帶個‘月’字, 便覺著應當是合適的?!?/br>
    溫嬤嬤口中的“老爺”,自然就是霍九爺霍青別。

    江月心聞言, 連忙道:“霍大人有心了?!鳖D了頓,她又好奇道,“那大小姐住在哪兒?”

    “大小姐住的地方,叫做‘霸世堂’。跟著小郎將一道來的褚姑娘,則跟著您一道住在天月居里頭, 應是已搬了進去了?!睖貗邒叽?。

    “霸、霸世堂?”江月心的嘴角抽了一下,“這名字……”

    “哎,不瞞您說?!睖貗邒呗冻隹嗌? “這名字是堂小姐剛剛改的。那地兒原先叫‘明珠堂’,堂小姐嫌棄不夠好聽,就給改了個名兒?!?/br>
    江月心:……

    江月心到了天月居一瞧,只見涂了綠漆的雕花扇上回了十二道流云紋,八寶架上陳設的俱是精雕玉琢的玩意兒。那些古玩、字畫之物,縱她不太懂品賞,也知道定是價值連城之物;角落里還落了張香幾,黃花梨的料子,擺了頂更值錢的翠藍香爐,正氤氤冒著淺淺細煙。

    和自家那破破落落、屋頂尚未修好的屋子比起來,這天月居確實是精奢無比。

    溫嬤嬤將人送到了,便退了出去,臨走前,還道:“聽聞小郎將上京來,還想請楊醫(yī)正瞧瞧病痛。那楊醫(yī)正身在宮中,平日只給太后娘娘問診。老爺已差了人去打點,恐怕還要些時日才能請來?!?/br>
    江月心受寵若驚,連忙道謝。

    待溫嬤嬤走了,江月心在原地僵立了會兒,這摸摸,那瞧瞧,一時有些嫌棄自己——鄉(xiāng)下人沒見識,來了京城,可不能這么眼皮子淺!

    她唾棄了自己一句,便撲上床想躺一會兒??蛇@鷹平木的黑漆鈿鏍床竟比她想象中要硬邦邦得多,叫她膝蓋撞得疼。她哎喲了一小聲,弓著身子悶在床上想:哎,不論是不破關還是京城,人人都愛睡硬床!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天色漸黯淡了下去,外頭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因還在夏日,天氣有些悶沉沉的,草叢里伏了群蟲,窸窸窣窣地唱個沒完。

    溫嬤嬤來請江月心,道:“咱們家老爺想和小郎將說些話?!?/br>
    江月心誠惶誠恐地去了。

    霍青別在書房里等她。

    江月心進了書房,就聞見一股子極淡的檀香?;羟鄤e坐在桌案后,穿了白日那件半舊的青衫,卷了袖口,提著茶壺給自己滿茶。他是個文人,桌案上堆了些畫軸書卷之物,雖案上滿滿當當,卻一點都不亂,正如他這個人似的。

    江月心瞧著他的模樣,有一瞬,覺得阿延和他的氣質(zhì)甚是相似,只不過霍青別更沉穩(wěn)一些,像是塊被徹底打磨得無鋒無芒的石子兒,怎樣的刺都不能叫他撕去那平和的笑面。

    “小郎將且坐吧?!碑敵蚁鄶R了茶壺,抬手,將茶杯遞給她,問道,“小郎將可知道,來京城是做什么的?”

    江月心內(nèi)心是想說“找阿延”,但她也知話不可這么說,口頭上,只能老實道:“承蒙宮中厚愛,月心被選入了后|庭……”

    霍青別淺淺地笑了下,道:“小郎將定然是很不解的,陛下為何偏偏要了您。”

    江月心連連點頭,滿面惑色。

    “陛下年少,又是自叔父手中接過玉璽。”霍青別托著一只薄瓷茶盞,慢悠悠踏至月光下,語氣微微一頓,“朝中有二心者,多不可數(shù)?!?/br>
    江月心微微吸了口氣。

    這等秘辛,與自己說,不要緊么?

    像是瞧出了她的不安,霍青別安慰道:“小郎將是來日皇后,定然也是要知道這些的,你不必擔憂,坐著聽便是?!边纫豢诓瑁掷^續(xù)道,“陛下方登位,葉家、吳家便都已選出了四五位千金,想要送入宮中。若是皇后在其中所出,那對陛下而言,可不是一件妙事?!?/br>
    這些話,江月心竟然聽懂了。

    ——若是皇后為葉家女或吳家女,那這二家的權勢便會越發(fā)難以約束,今上的帝位也就越發(fā)地坐不穩(wěn)了。

    “因此,我與長兄便想出了個主意:皇后之選,不取華族女?!被羟鄤e擱下空茶盞,終于踱回了座上,“而這其中,屢建軍功的小郎將又是最能令人信服的,且也能使我霍家放心。更重要的是……”

    霍青別微微一笑,道:“阿延喜歡你?!?/br>
    聽到這個“阿延”,江月心險些一口茶就噴了出來。想了半天,她才想到今上的名諱便是“李延棠”,這個“阿延”定然指的是今上了。

    見她一副噎住的樣子,霍青別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他連忙道:“見笑了,陛下少時歸京,在我這頭學過幾年書畫,我喊習慣了他小稱,如今都不大改的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