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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說的是‘勸勸你meimei,婚姻大計,不可疏忽’!你怎么叫那謝家退了親?!” “是啊?!苯わL微惑道,“‘婚姻大計,不可疏忽’,難道不就是奉勸meimei仔細一些,莫要被謝寧這表里不一的偽君子誆騙了去?” 江父:…… 江父是真的氣了,怒指長子,訓斥道:“今晚你也別吃飯了,就在這里站著。你meimei一輩子的大事,就這樣給你耽擱了!” 江亭風也是有脾氣的,他見父親責罰自己,直截駁道:“若是讓meimei草草嫁給謝寧,那才是耽擱了一輩子的大事。” “還敢頂嘴!”江父氣得胸口疼,眼眶一紅,眼淚水又滴溜溜不要錢地落下來,“原本心心可以去京城做個闊少奶奶,如今卻只得留在關城里。這不破關除了一身臭汗的兵老爺,就是一身臭汗的兵老爺,哪個能入得了姑娘家的眼?” 江月心友情提醒道:“爹,除了一身臭汗的兵老爺外,還有王先生?!?/br> 江父用袖口抹了抹眼淚,道:“對了,除了一身臭汗的兵老爺外,還有顧小將軍和王先生?!?/br> 江月心有些納悶,爹干嘛特地把阿鏡挑出來說?顧鏡可不就是一身臭汗的兵老爺么? 江父哭得越發(fā)嗚咽了,一點兒都沒有年輕時馳騁疆場的模樣。江亭風見不得江父眼淚成河的模樣,見江父哭的歪七扭八,江亭風也生氣了。 他生的兇悍,平素里看起來就像是一直在生氣的模樣。要區(qū)分江亭風是不是真的生氣,只要看一件事——他一旦真真正正地生氣了,就會喊江月心“四四”。 沒錯,他甚少喊這個昵稱,唯有難得生氣的時候,才會這么喊。 “四四?!苯わL對月心道,“哥哥不留在家里吃飯了,今晚就趕回鶴望原去。你要照顧好自己。” 江月心聽到那句“四四”,陡然嚇了一跳。想到哥哥生氣時的可怖模樣,不由有些小怕。她壓低了聲,答道:“唉,好,你路上小心,幫我問褚姨姨好。” 江亭風說罷,挺著脊背,一聲不吭地去牽馬了。周大嫂子見他去馬廄,還納悶極了,遠遠喊道:“少爺不留下來吃飯哇?難得回來一趟,筷子都加好了?!?/br> 江亭風不答,只自顧自地走了。 周大嫂子見狀,知道是父子倆又在鬧別扭,也不好勸。她嘆一口氣,豎了手掌念叨:“觀世音菩薩無量劫來,可讓他兩人別鬧了?!?/br> 江父見兒子走了,還是委屈,可到底不能和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過不去,擦擦眼淚去吃飯了。 飯桌上,一想到兒女的婚事,江父就長吁短嘆個不停。江月心有些不忍,遂勸道:“爹,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的男人,當然是我自個兒來找?!?/br> 江父瞧她一眼,繼續(xù)長吁短嘆。 江月心無法,硬著頭皮勸道:“你放心,我將來定然找個比謝寧好數(shù)十倍的男人?!?/br> 江父探口氣,搖搖頭。他夾一筷子rou,拿筷尖剔去了肥rou,把瘦rou擱到江月心碗里頭,說道:“到底年歲小,不知世事不易。來,吃這個,不膩,還管餓?!?/br> 江家的夜晚,就這般過去了。 *** 第二日,江月心到了營房,去見了顧鏡。 前一日,幾人陰差陽錯地發(fā)現(xiàn)了大燕探子的行蹤,順藤摸瓜,發(fā)現(xiàn)那幾個探子都藏入了城中一家名叫“入春樓”的青樓之中。 今日,江月心和顧鏡打算悄悄潛入,去入春樓之中探一個究竟。 臨行前,顧鏡道:“要不要帶上王先生?” 江月心微怒:“那是青樓,叫王先生干嘛?” 顧鏡挑眉:“所以你就喊上我?” 江月心理直氣壯:“我倆都是一身臭汗的兵老爺,去去這等煙花之地也無妨。但王先生和我們可不一樣,他君子翩翩,不能去那種地方?!?/br> 一身臭汗的兵老爺顧鏡:…… 二人打算借著武功,悄悄潛入、悄悄搜尋,絕不打草驚蛇,因此只做了利索打扮。待他二人離開后,角屋的屋檐下便慢慢踏出一個人來,原是王延身旁的書童,王六。 他見顧鏡與江月心走遠了,便回了王延的營房處。一撩簾,王六便見到自家公子坐在桌案后,修長手里擎一支青毫筆,在紙上仔細描摹著什么。眉眼低垂,一眨不眨,似在細畫著什么不可多得的昆侖風色。 王六知悉自家主子的性子,公子與書畫為伍時是決不能打擾的。于是,他便安生在旁邊候著,一點兒聲響都不露。 王延細畫了許久,覺著眼睛有些累,這才堪堪放下了筆。紙上已勾勒出了一道仕女身影,衣裾曳玉、廣袖流云,手持一柄小絹扇,立于秋月之下。 畫韻雖好,只可惜五官之處還未著筆,只堪堪描了一道秀麗眉峰。 王六見他停了筆,這才說道:“公子,小郎將與顧小將軍一道去入春樓探查情報了?!?/br> “不早與我說?”王延擱了筆,微闔眸,“那入春樓是段家名下產(chǎn)業(yè)。若是遇到了段千刀,她怕是討不得好。”頓了頓,他囑咐道,“王六,你叫幾個人悄悄一路緊跟著,不要驚動她。若出了什么事,回來告訴我。” 王六應了聲是,便想告退。 可未走幾步,王六便又被王延喊住了。 “……罷了,罷了。”王延瞧一眼那副未完的畫,嘆道,“我與她非親非故,何必對她如此上心?王六,你不必去了,留著。” “哎,是,那小的就不去了?!蓖趿鸬霉ЧЬ淳?。 王延重執(zhí)了筆,沒一會兒,又轉(zhuǎn)頭對王六道:“算了,你還是去吧?!?/br> 王六納悶了一下,還是老實道:“是,小的這就去?!?/br> 這一回,王六踏出了房門,又聽到了自家主子沉穩(wěn)溫和的喚聲:“王六,回來,還是別去了?!?/br> 王六:…… 被反反復復折騰了一番后,王六心底苦不堪言??擅媲斑@人卻是天恭國的九五之尊,平素在京城時也是萬人之上,矜貴得很,萬萬不可違背,王六也只能笑哈哈回來繼續(xù)賠著臉。 王延將他喚了回來,微微思索了一會兒,忽而溫柔笑起來,道:“算了,你還是去吧。是我想偏了。我派人去跟著小郎將,乃是為了探查關北段家的底細,不是為了別的事兒?!?/br> 王六小心翼翼問道:“小的可真的去了???” “去吧?!蓖跹游㈩h首,笑得風月翩翩,“這回,我斷斷不會再叫你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鏡:區(qū)別對待得也太離譜了 陛下:那當然,你是一身臭汗的兵老爺,我是陛下啊 第11章 入春樓(二) 但凡是關城里的青樓、賭坊,十有八|九皆是段千刀的生意,這入春樓也不例外。 江月心早前遣人來搜了搜,知道那幾個大燕探子都進了入春樓,就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