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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哥既能把人給救下來,想必是動用了太子的勢力,以程大哥的性子,必然會把此事給掩得干干凈凈,不會讓嫂子陷入遭受半分閑話指點,所以,如今宮里怕也是風平浪靜。 他能想得到的,宋超自然也能。況且,他此番遭人暗算,還想要親自報仇,若是讓齊王知道了他與紫煙的關(guān)系,想必再不會讓他進宮,他又如何報仇? 有仇不必非君子,他宋超縱然不是什么君子,也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那小娘兒們果然夠狠,竟然用這般歹毒的法子來對付自己,若是此番紹禟兄弟沒有及時趕到,他果真對弟妹做出了禽獸不如之事,教他日后如何面對往日的好兄弟! 太極宮中,紫煙臉色蒼白地望著身上的青一塊紅一塊的痕跡,她并非懵懂不知的閨閣女子,自然知道這些痕跡是怎么回事,再看看以綠兒為首的一眾宮女,一臉喜色地跪在地上向她道喜,她用力在腿上掐了一把,這才壓抑住想要尖叫的沖動。 當日答應魯王的提議時,她不是就想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了么?如今事情真真切切地發(fā)生了,她應該松了口氣才是,總算不用提心吊膽了。 “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彼芸毂憷潇o下來,扯過一旁的外袍披到身上,冷冷地吩咐著。 綠兒立即上前扶她,她本是想要推開她,可卻發(fā)現(xiàn)全身上下酸軟無力,唯有冷著一張臉任由對方扶著自己進了凈室。 溫熱的水驅(qū)去身上的酸痛疲憊,她努力回想昨日發(fā)生之事,記憶卻只停留在她把宋超與凌玉關(guān)在屋里那一幕。 她輕輕撫了撫后頸處,那里還是隱隱作痛。 是誰?到底是誰偷襲了自己?太子?韓王,還是陛下自己?而魯王派出來的那些人呢?難不成便任由自己被人襲擊?還有綠兒…… “你昨夜在何處?”她陡然問正侍候著她沐浴的綠兒。 綠兒早就想過她會問自己,手上動作也不停,面不改色地道:“昨日姑娘不是讓奴婢退下的么?奴婢便一直在屋里。后來陛下到宮里來,奴婢生怕會引起他的疑心,便騙他說姑娘在屋里抄經(jīng),哪想到陛下卻執(zhí)意去尋姑娘,奴婢見他進了屋,也沒有喚人,便不敢跟進去?!?/br> 紫煙又在大腿上掐了一把,顫著聲質(zhì)問:“你見他進去久久不出,為何一直不進去看個究竟!” “陛下沒有傳召,奴婢如何敢進去?況且,那時候陛下正在寵幸姑娘,若是奴婢突然闖進去了,豈不是……” “滾!你給我滾!”一聽‘寵幸’二字,紫煙重重一拍水面,擊起的水花瞬間便把綠兒全身潑了個濕透,她不敢再多話,急急忙忙便退了出去。 走出門外,她低著頭掩飾嘴角的冷意。 裝什么冰清玉潔,當日肯進宮來,不就是為了侍奉陛下左右么?這段日子一直勾著陛下,為的不也是這個? 慶功宴上,對跟著天熙帝身后,一身宮中嬪妃打扮的紫煙,在場朝臣彼此卻是心照不宣。 什么仙姑,只怕是陛下不知從哪里瞧上了的美貌婦人,借了個名頭納進宮里,裝模作樣的充了修道之人一段日子,如今可總算是扯下了遮羞布,露出了真面目。 周遭的視線或是輕蔑,或是垂涎,或是厭惡,或是嫉恨,紫煙卻是面無表情,照舊不疾不徐地跟在天熙帝身后,在下首離他最近的位置上落了座。 本想要坐到那個位置的淑妃腳步一滯,正想要說什么,天熙帝已經(jīng)高興地向眾人宣布:“玄月仙姑,自此便是朕的月貴妃!” 貴妃?淑妃的臉色終于變了,看著周遭眾人已經(jīng)跪了下去向月貴妃請安,終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曲膝行禮。 鎮(zhèn)寧侯眉頭皺了皺,卻也沒有說什么。 坐得離他不遠的程紹禟抬起眼簾掃了一眼那睥睨著眾人的月貴妃,隨即又垂下頭去,認真地品嘗著膳桌上的佳肴。 魯王臉色鐵青,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這個賤人竟然瞞著自己勾著父皇給了她貴妃的位份?! 能將人送到天熙帝身邊,他自然也是打著讓紫煙勾著天熙帝的心思,但這一切的前提是,紫煙的所作所為不能脫離他的掌控。 位份,她可以有,甚至是貴妃她也可以當,但卻不能瞞著他私下行事。 如今只是瞞著他當了貴妃,下一步呢?是不是就想要瞞著他懷上龍嗣?待一朝生下兒子,就想方設法扶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眼中頓時浮現(xiàn)起殺意。 趙赟輕撫著手上的酒杯,并沒有錯過他臉上的每一分表情,見狀愉悅地勾了勾嘴角,只待下一步棋落下,這二人便是一時不能撕破面對立起來,只怕也是面和心不和了。 原本是為將士們所設的慶功宴,天熙帝頭一件宣布的‘喜事’便是冊封玄月仙姑為月貴妃,朝臣們心里到底有些微妙之感,但見鎮(zhèn)寧侯始終一言不發(fā),倒也沒有人多話。 好在天熙帝好在還記得今日此宴的目的,正式降下嘉獎的旨意,一一冊封有功之士,而程紹禟,也正式受了旨意,被提拔為正六品昭武校尉。 紫煙神色平靜地端坐著,對滿殿的喜慶恍若不覺,只當她不經(jīng)意地對上宋超憤怒的眼神時,瞳孔微微縮了縮,但也不過那么一瞬間便又回復了平靜。 恨吧,恨也好,可那又怎樣呢?如今她是宮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娘娘,他便是再恨,又能對自己怎樣? 如今她再也不是那個需要時時顧及他的青倌,她是月貴妃,有一國之君的寵愛,再無人敢當面輕賤于她! 待宮宴接近尾聲,她尋了個理由先行回太極宮,天熙帝見她臉帶疲憊,想到昨日自己的不知節(jié)制,不禁有些心疼,連忙吩咐宮女好生侍候娘娘回宮。 回到太極宮,她摒退左右,一個人踏著清涼的月色緩步宮中,忽聽前方假山石后有細細的說話聲。 她皺了皺眉,正想出聲發(fā)問,在聽到那熟悉的女子聲音時咽了下去。 “……你且回去告訴殿下,計劃相當成功,紫煙姑娘根本不曾懷疑到他的身上,估計是想著昨日之事不是太子便是韓王,甚至是齊王的手筆。放心吧!如今她是貴妃娘娘,深得陛下寵愛卻又毫無根基,除了更加依附魯王府之外,再沒有別的法子。” 她的身子顫了顫,在看到一個黑影從假山石后出來時,飛快地閃到了一旁,讓自己的身影融入夜色當中。 緊接著,她便看到綠兒也從假山石后走了出來,四下看看,而后若無其事地攏了攏鬢發(fā),邁著碎步進了殿。 原來是魯王……難怪,難怪明明身邊有懂武藝之人護著,她卻依然能被人從背后偷襲,以致糊里糊涂地侍了寢,正式成了這后宮中的一員! 看來魯王需要的不是‘玄月仙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