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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厭惡地道。 謝側(cè)妃被他踢得直接倒在地上,腰間被踢中的地方更是一陣劇痛,可當她聽清楚他這話時,眼中頓時生出幾分希望來。 是啊,不管怎么說,兩個孩子都安然無恙,而她還是殿下唯一孩子的生身之母,看在兒子的份上,殿下只怕還是會寬恕自己。 程紹禟也以為他打算網(wǎng)開一面,一時惱極,拳頭都不知不覺地握了起來。 “所以,孤便賜你一條全尸,好歹也全了你與洵兒這番母子情分!”趙赟恍若未覺,以極輕極緩的語氣說出了對謝側(cè)妃的判決。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饒命?。 敝x側(cè)妃有想過一旦事發(fā),自己會有的下場,但卻從來沒有想過竟是連性命都保不住,只哭叫著求饒。 程紹禟同樣沒有想到趙赟會直接賜死謝側(cè)妃,憑心而論,他確是有想要殺了這毒婦的心思,但到底理智尚存,知道此婦人暫且動不得。 “殿下!”早就得到報訊的太子妃匆匆趕來,剛好便聽到了趙赟此話,一時臉色都變了,素來最是端莊知禮的女子,此刻連禮也忘了行,“殿下萬萬不可!謝側(cè)妃殺不得!” “孤乃當朝太子,想殺一個心腸歹毒的婦人還殺不得?!”趙赟冷冷地道,又轉(zhuǎn)身喝斥程紹禟,“愣在這做什么?還不把人拖下去?是選三尺白綾還是匕首一把都隨她,孤不希望她還能活著看到明日的太陽!” “殿下,殿下且聽妾身一言再作決定不遲!”太子妃大急,一把抓住他的袖口,“殿下且想想,謝氏到底是上了玉牒的太子側(cè)妃,又是洵兒的生身之母,她若是無緣無故便沒了,殿下如何向?qū)m里交待?如何向謝府交待?” “若有心人從中作梗,讓人覺得殿下刻薄寡恩,對為自己生下唯一血脈的側(cè)妃尚且如此絕情,將來又如何待黎民百姓?” 趙赟皺眉,冷漠地道:“孤行事,何需向旁人交待?況且,日后孤為一國之君,小小百姓的幾句議論又算得了什么?” “殿下!”見他仍舊不聽,太子妃急得險些都要掉淚了。 “謝氏確是罪該萬死,只殿下好歹看在洵兒的面上……” “你不必多言,孤意已決!程紹禟!”趙赟打斷了她的話,怒目瞪了仍舊站著一動也不動的程紹禟一眼。 程紹禟幾番掙扎,最終還是一咬唇,朝著他躬身拱手道:“屬下以為,太子妃娘娘所言甚是,還請殿下三思!” “你!難不成你忘了自己的兒子險些喪命她手?!”趙赟不敢相信他居然會為謝氏求情。 程紹禟死死地握了握拳頭,垂眸又道:“請殿下三思!” “好,好一個寬和仁厚的程大統(tǒng)領(lǐng)!”趙赟氣極反笑。 程紹禟抿了抿薄唇:“請殿下三思!” 太子妃也沒有想到事到如今,程紹禟竟也會放過謝側(cè)妃一命,不禁多望了他幾眼。 趙赟臉色鐵青,額上青筋頻頻跳動著,兇狠地瞪著他良久,終于陰沉著道:“側(cè)妃謝氏病重,西院自此封禁,無孤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出。謝氏,非死不得出!孤之長子趙洵,即日起交由太子妃撫養(yǎng)!” “侍女梅香,杖斃!侍女秀兒,驅(qū)逐出府!” 謝側(cè)妃徹底癱軟在地,毫無血色的臉,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命確是保住了,可是,活下來卻比死還要更難受。 兒子交由太子妃撫養(yǎng),而她困于西院,非死不得出! 太子妃倒是愣住了,趙洵日后交由她來撫養(yǎng)? 對這樣的處置,程紹禟也說不出什么。誠如太子妃所言,謝氏不能死,一個生下了子嗣還上了玉牒的太子側(cè)妃,哪是可以輕易打殺的。 但是要讓他放過她,他也絕對做不到,如今太子這般處置,于她而言,怕是更生不如死。 “大哥,此女是不是隨便找個地方扔掉便算了?”侍衛(wèi)們架著仍舊昏迷的秀兒,問程紹禟。 “把她送回給她的家人吧!”程紹禟回答。 兩名侍衛(wèi)彼此望了一眼,這才應(yīng)下,架著秀兒出了門,準備把她送回家去。 凌玉也很快便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也聽聞了太子對謝側(cè)妃等人的處置,久久說不出話來。 “大公子是她的親生兒子,她如何下得了這樣的手?她這樣做,于她又有什么好處?” 程紹禟抹了一臉,淡淡地道:“無非是貪婪與愚蠢在作祟,不提她了,小石頭呢?” “在素問那里,怕又是瘋鬧一處了,我去瞧瞧?!绷栌穹畔率种械睦C屏,剛要起身出去,迎面便撞來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她連忙伸手穩(wěn)住了那小身影,看著跑得一身汗,臉蛋也紅通通的小石頭,有點無奈地捏了捏他的臉蛋。 “小壞蛋,你給我站??!”楊素問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小石頭一聽,當即咯咯笑著朝程紹禟撲去,像只小猴子一般攀著他健壯的身體直往上爬。 程紹禟笑著將他抱起,楊素問已經(jīng)沖了進屋,一看到屋里的程紹禟,頓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飛快地便又跑掉了。 “你這小壞蛋又做了什么壞事?”凌玉在兒子的小屁股上拍了拍,故意虎著臉問。 “沒有呀!沒做壞事。”小石頭一臉的無辜。 凌玉搖了搖頭,看著又再度活蹦亂跳的兒子,心中卻甚是欣慰。只是一想到府里發(fā)生之事,又皺起了眉,沖程紹禟道:“不管是否會惹惱太子,我都不會再同意小石頭進那府里了?!?/br> 程紹禟頷首:“你放心,明日回府我自會向太子殿下說此事?!?/br>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經(jīng)此一事,他也算是對后宅女子的心狠有了新的認識,自然不會再讓兒子牽扯進去。 小石頭似懂非懂地聽著他們的話,好一會兒忽地脆聲問:“大公子呢?日后我不能和大公子一起玩了么?” 凌玉沒有想到他會問起趙洵,略有幾分遲疑:“小石頭很想與大公子一起玩么?” 小家伙噘著嘴巴別別扭扭地道:“也不是很想啦……” 不是很想,那便是有點兒想了么?凌玉望了望程紹禟,“大公子如今在太子妃那里?” “是,日后他便由太子妃親自撫養(yǎng)?!背探B禟回答,對太子這個決定,他其實是相當贊成的,一個那樣心狠的母親,又如何能把孩子照顧好,大公子若是再眼著這樣的母親,耳濡目染之下,將來還不知會長成什么樣的性子。 “娘,那我日后還能和大公子一起玩么?”小石頭又插話。 凌玉遲疑了片刻,輕撫著他的臉蛋道:“日后得了空,娘便帶你去找大公子?!?/br> 小石頭這才重又高興起來。 程紹禟次日回府,瞅了個空便委婉地代兒子向趙赟請辭。 趙赟聽罷似笑非笑地道:“你這是把孤這府邸視作了龍?zhí)痘ue,怕會吞了你兒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