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談亦不似尋常市井婦人般粗鄙無禮?！?/br>
    “我明白了，辛苦嬤嬤。”太子妃自然明白她說這些話的用意，無非是告訴她，那個(gè)程凌氏是個(gè)可以拉攏之人。

    “還有一事，娘娘可曾記得當(dāng)年的宮中圣手楊伯川？”陳嬤嬤忽地問。

    太子妃一聽，立即挺直了腰：“嬤嬤難不成知道那楊伯川的下落了？”

    成婚這么多年一直無子，太子妃心里也是急得很，可宮里的太醫(yī)瞧了不少，宮外的名醫(yī)也請來過，均不見效，自然便有人向她提到當(dāng)年宮里的圣手太醫(yī)楊伯川，尤為擅長診治婦人之疾，只是后來犯了錯(cuò)被趕了出宮不知所蹤。

    “今日我在程府見到一個(gè)年輕姑娘，年紀(jì)瞧著不過十七八歲，可那模樣卻與楊太醫(yī)夫人年輕時(shí)甚為相似，偏巧她也姓楊。若沒猜錯(cuò)，可能她會是楊伯川之女，只是還要著人去打探打探才是?！?/br>
    “若真是楊太醫(yī)之女，可真真是眾里尋她了。”太子妃又驚又喜，尋到了女兒，當(dāng)?shù)南侣渥匀灰灿辛恕?/br>
    “明日程凌氏進(jìn)府謝恩，我提醒她帶上楊姑娘，娘娘到時(shí)自可以親自問問。”

    太子妃哪有說不好之理。

    卻說楊素問也知道了凌玉這段日子在家中苦學(xué)各種規(guī)矩，便連小石頭也似模似樣地跟著學(xué)，一時(shí)咂舌，摟著小石頭在懷里道：“都說京城規(guī)矩大，倒還真是這么一回事。不過……”

    她忽地笑得賊兮兮：“不過jiejie此番被調(diào).教過，整個(gè)人看上去愈發(fā)有‘夫人’的氣派了?！?/br>
    凌玉沒好氣地戳她：“就你愛貧嘴！”

    “貧嘴！”小石頭學(xué)舌，樂得凌玉好一陣笑。

    楊素問輕輕掐著小家伙兩頰的嫩rou，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小壞蛋，居然敢罵我……”

    小石頭掙脫她，一頭扎進(jìn)了娘親的懷抱咯咯笑個(gè)不停。

    “家里一切可好么？”笑鬧過后，凌玉便問。

    “你們一家三口突然沒了音訊，郭大人和崔捕頭險(xiǎn)些把整個(gè)青河縣都翻過來了，程伯母、周伯母整日在家里淌眼抹淚，碧jiejie急得要親自去找，好容易才被勸住了?！?/br>
    “后來崔捕頭找著了程姐夫騎的那匹馬，聽說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別的什么線索，神神秘秘地向郭大人稟報(bào)，也不與咱們說。再后來便有位姓穆的仁兄派了人前來傳話，說程姐夫臨時(shí)有急事要辦，也沒有時(shí)間把你們母子送回來，一起帶著去了，讓大家不用擔(dān)心云云?！痹敿?xì)的楊素問也并不是很清楚，只大概地回答。

    “不過這會兒大家都聽說你們進(jìn)了京，姐夫得到了太子賞識，如今在太子身邊辦事，大伙兒心里都替你們高興?！?/br>
    這是值得高興的事么？凌玉暗自苦笑，每回程紹禟外出辦差歸來，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洗不掉的血腥味，她便是什么也不問，也能知道他當(dāng)?shù)倪@些差事有多大的風(fēng)險(xiǎn)。

    他愈是得太子賞識，職位愈高，她便愈是提心吊膽沒個(gè)安穩(wěn)覺。

    上輩子他僅是齊王府的一名普通侍衛(wèi)，后來都落得那樣的下場；這輩子他成了太子身邊得力的手下，將來的前途命運(yùn)如何，她真的不敢想像。

    可是這些她卻不能對任何人明言，畢竟從外頭看起來，這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恩典，你若是有意見，那便是不識抬舉。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不管那“恩”是不是你想要的，上頭賜下來，也只能受下謝恩。

    待用過午膳，楊素問拉著小石頭在外頭玩鬧了一會兒，回到屋里卻見凌玉蹙著眉也不知在想什么，望向自己的眼神更是有幾分古怪。

    “你這般瞧著我做什么？”她狐疑地往自己身上看看，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妥當(dāng)之處啊。

    “明日我要到太子府謝恩?！绷栌窬従彽氐?。

    “知道了，早前你便說過了，你放心去吧！小石頭我?guī)湍憧粗??！睏钏貑柌簧踉谝獾氐馈?/br>
    “方才陳嬤嬤著人來，讓明日我把你也帶上。”

    “我也要去？”楊素問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我去做什么？我又不認(rèn)識她們！”

    凌玉思前想后，覺得問題應(yīng)是出在陳嬤嬤臨走前的那句‘應(yīng)該姓楊，理應(yīng)姓楊’，只是如今陳嬤嬤不在跟前，她縱是想問也問不了。

    “罷了，既然府里有話傳出來，明日你便與我一起去吧，剛好讓你有機(jī)會見識見識太子的府邸?！?/br>
    這般一想，楊素問也高興起來：“這倒也是，待日后回去，我還能向屏jiejie她們吹吹牛?！?/br>
    次日醒來，姐妹倆梳妝打扮好，因不放心小石頭一個(gè)人在家，程紹禟干脆便帶上他，只等凌玉見完太子妃后再把他帶回來。

    將二人送到了二門，看著她們走了進(jìn)去，程紹禟才帶著兒子轉(zhuǎn)了個(gè)彎，往演武場方向而去。

    小石頭屁顛顛地邁著一雙小短腿跟在爹爹身后，程紹禟偶爾回頭看看他，見他一如既往的活潑愛鬧，絲毫不受前段日子奔波追殺的影響，也算是徹底寬了心。

    兒子膽大心寬，確是最讓他慶幸之事了。

    而凌玉與楊素問跟在引路的侍女身后，徑往太子妃所在的正院走去，走過長長的回廊，又踏上十字甬路，到了抱廈前便停了下來，那侍女進(jìn)屋去通稟。

    楊素問的興奮與新奇早在這一路的屏息斂氣低頭走路中給消磨掉了，如今在這此等候，不由自主地添了幾分緊張。

    凌玉輕輕地握著她的手，給了她一記鼓勵(lì)的眼神，她一下子便安心了。

    怕什么呢！她又沒做什么壞事，不過是前來見見世面，又不是她主動(dòng)要來的。

    “你們再要等片刻，娘娘這會兒正在見客，怕是一時(shí)不得空，你二人隨我到那邊等候吧！”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有另一名陌生的侍女從屋里走了出來。

    凌玉與楊素問便隨她到別處等候。

    二人只略坐了小片刻的功夫，便有侍女來請，說是娘娘傳召。

    凌玉拉著楊素問連忙起身，跟在那侍女身后出了門，還未行至正屋前，忽見屋里出來兩名錦衣華服的女子，走在前面的女子身著一襲粉色宮裝，緊跟著她的那名女子卻是一身未出嫁姑娘的打扮，正低著頭走下石階。

    “不勞彩云姑娘了，日后我這meimei有什么不盡之處，還請彩云姑娘不吝提點(diǎn)提點(diǎn)才是?！睂m裝女子止步，笑著對引路的侍女彩云道。

    她身后的那名華服姑娘也不得不停下了腳步，朝著那彩云盈盈福了福。

    “不敢當(dāng)，姑娘請起。”彩云連忙扶起她。

    女子緩緩抬頭，唇邊含著得體的淺淺笑容，卻讓正好望過來的凌玉震驚得險(xiǎn)些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那女子不經(jīng)意間抬眸，亦對上了凌玉的視線，瞳孔微縮，臉色都僵住了。

    是她？！

    是她？！

    察覺她突然停了下來，楊素問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險(xiǎn)些失聲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