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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為了此事。雖然知道他這般盡力抓捕梁方,有一半原因是為了替自己出氣,但一想到他不顧自己的傷,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又氣不打一處來。 待次日程紹禟一身輕松地回到家中時,卻發(fā)現(xiàn)娘親、娘子、弟弟都不理他,只有兒子小石頭沖他裂著小嘴笑了笑,可下一刻便又被石頭他娘給抱走了。 “娘,我回來了?!彼麌@了口氣,還是決定先從耳根最軟的王氏處入手。 王氏刮了他一眼,本是想繼續(xù)不理他,可見他熬紅了眼睛,到底心疼,啐了他一口:“還愣在這做什么?你媳婦已經(jīng)燒了熱水,趕緊去洗洗便睡上一覺?!?/br> “對對對,大哥,休息好之后便跟我說說這些日發(fā)生之事。”程紹安憋了好久,終于激動地跳了過來。 程紹禟拍拍他的肩膀,并沒有回答他,徑自回了屋。 走到門邊,便聽見里面?zhèn)鞒瞿镒右蝗缂韧鶞厝岬慕o兒子講故事的聲音—— “從前有位忠義之士,后來他死了,再后來他的媳婦帶著他的兒子和他的全部家產(chǎn)改嫁,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程紹禟:“……” 第30章 他跨過門檻邁了進(jìn)去。 凌玉只當(dāng)沒有瞧見他, 摟著兒子在懷中親了親:“娘最喜歡小石頭了!” 小石頭被她親得歡快地笑, 一聲聲‘娘’叫得異常響亮。 程紹禟看著對他視若無睹的母子倆,佯咳一聲:“小玉, 咱們談?wù)劇!?/br> 凌玉將兒子放在地上,看著他邁著小短腿在屋里走來走去。 小家伙已經(jīng)能走得相當(dāng)穩(wěn)當(dāng)了,走出一段距離便回過頭來沖她笑呵呵,著實是趣致得很。 “有什么好談的?你仍做你的忠義之士去,我與小石頭必然會過得好好的。” 程紹禟知道她在氣自己不顧傷勢便強(qiáng)要復(fù)職,左右看看確定屋外沒有人偷看, 大步上前, 不顧她的掙扎地從她身后環(huán)住她的腰, 讓她靠著自己的胸膛,怕她再亂動, 他又低聲道:“胸口的傷還未曾痊愈, 可別碰著了?!?/br> 果然, 話音剛落便見凌玉停止了掙扎, 卻又聽對方嘴硬地道:“最好便不要痊愈了,疼死你,免得你整日以為自己是鐵打的身子,拿著命去拼!”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到時只怕我是疼在身上,你卻是疼在心上?!?/br> 凌玉冷笑:“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在意,我可沒那份閑心管你疼不疼。再說, 若真那般閑著, 倒不如趁著這會兒還年輕, 先物色好下一家,好歹將來你便是……” 話音未落,程紹禟便狠狠地在她耳后親了一記,她一個哆嗦,雙腿一軟,虧得程紹禟緊緊地?fù)е駝t這會兒便要跌坐在地上了。 “你、你太可惡了!”凌玉惱死了自己這怕癢的體質(zhì),又羞又惱,用力想要掰開貼在小腹處的大掌。 可她這點兒力氣如何能掰得開,程紹禟甚至還將她抱得更用力,語氣帶著幾分慍怒:“不許再說這些氣話!你既嫁入我程家門,便是我程家婦,這一點不管什么時候都不會改變!” “爹爹!”凌玉正欲反駁,小石頭卻不知何時撲了過來,摟著程紹禟的大腿仰著小臉大聲地喚。 程紹禟心中一軟,輕輕撫著他的腦袋瓜子,趁著他松手之機(jī),凌玉立即掙脫他的束縛,‘噔噔噔’地跑離他好一段距離。 看著他半蹲著身子認(rèn)真地聽著小石頭的童言童語,她又哼了一聲:“你還是莫要待他太好,將來你若不在了,他整日鬧著要爹爹,我和娘只怕都受不住?!?/br> 程紹禟嘆了口氣,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誠如這一年來他確是受了兩回不輕不重的傷,但這真的不過是意外,他不過蕓蕓眾生中的一員,如何會不愛惜性命? 他答應(yīng)過她,會讓她過上富足的幸福生活,便必定會傾盡所能為她達(dá)成這個目標(biāo)。梁方欺她辱她傷她,身為她的夫君,若不能親自抓捕此人,著實難消心頭之恨。 他抱著兒子行至她的跟前,趁著小石頭伸手去拉她時,順勢把他送到了她懷中,而后坐到了床沿上,再拉著她坐到自己腿上,雙臂一伸,便同時將母子二人摟住了。 “媳婦和兒子都是我的,你還想要便宜誰?”他在她耳畔啞聲反問。 “這會兒自然是,將來可就不一定了?!?/br> 程紹禟沉默良久,久到凌玉以為他是不是真的惱了,畢竟沒有幾個男人在聽到她那番話后還能保持冷靜的。 不過隨即她又賭氣地想:惱便惱,難不成她還要怕他惱? 終于,程紹禟有幾分暗啞的聲音便在她耳畔響了起來:“小玉,我答應(yīng)你,從今往后一定會更加愛惜自己,再不會拿自己的身子與健康不當(dāng)回事?!?/br> “只是,小玉,你也要知道,世間上不乏意外之事,更不會有絕對的平安,若是命中注定應(yīng)擔(dān)此禍,縱然閉門不出,也有禍從天降之時。人活一世,凡事但求無愧于心,當(dāng)應(yīng)當(dāng)之責(zé),行應(yīng)辦之事,禍兮福兮,實非人力所能為?!?/br> 身前是稚子自得其樂的咿咿呀呀之聲,身后是男子低沉的嗓音,凌玉久久說不出話來。 福兮禍兮,實非人力所能為,那一個人的生死,便可以隨意變改么?她突然有些不確定。 離了齊王府便真的性命無憂了么? 程紹禟一直留意著她的神色,見她忽然一副心灰意冷大受打擊的模樣,心中狐疑,暗暗反思自己方才那番話,仔細(xì)斟酌良久,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妥之處。 “小玉?”他試探著喚。 “反正你要記得自己方才的承諾,再不會把自己的身子和健康不當(dāng)回事。我可跟你說,我凌玉可不是什么貞節(jié)烈婦,你若將來真的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可別想著讓我替你守一輩子!”想了想,她還是忍不住威脅。 他聽不得這樣的話是吧?她就偏要說,說得多了,只怕為了維護(hù)他身為男子的顏面,也再不敢那般拼命! 程紹禟的臉色果然又變得難看了,氣結(jié)瞪她,恨不得狠狠堵上她的嘴,讓她再說不出這般戳心窩子的話來! “你給我死了這條心??!”最終,他只能咬牙切齒地擠出這么一句來。 看著他這副明明氣得要死,卻偏又拿她沒法子的憋屈模樣,凌玉總算是覺得氣順了,得意地瞥了他一眼,摟著兒子從他懷里掙脫,一臉嫌棄地啐了他一口:“渾身臭味,熏死了,還不快去洗洗?” “洗洗!”小石頭拍著小手學(xué)舌。 凌玉哈哈一笑:“聽見沒,你兒子都嫌棄你了!” 程紹禟瞪著她那太過于燦爛的笑容,片刻,無奈地?fù)u搖頭,起身找出一套干凈的衣裳便走出去了。 留芳堂的生意漸漸上了軌道,雖然最初來的客人都是沖著玉容膏來的,可是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