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林蘇打破平靜，他微微側(cè)身。

    “夏言？”

    夏言也側(cè)身回應(yīng)。

    林蘇微正身形，緩緩伸出手握住夏言的撐著的左手。

    “別怕，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從小就在你身邊。

    夏言怔怔的看著林蘇，她的這個弟弟雖然小，卻總能讓人產(chǎn)生安全感。

    也或許那一句“別怕”直擊她的內(nèi)心，那種心情被人看穿后瞬間的激動，就像往裝滿水的水杯繼續(xù)注水，只等那個臨界點到來轟然倒塌，遍地都是。

    夏言此刻心情就是這樣，她從未對林蘇說過什么，甚至也沒表現(xiàn)出明顯的悲喜，但是他說別怕，他明白她的感受，就像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被人挑起，柔軟到眼眶潤濕。

    “林蘇?！?/br>
    林蘇又將握著的手緊了緊。

    “謝謝！”

    “你看你，怎么哭了?！绷痔K順手從桌上扯了張紙巾替夏言擦著淚。

    “沒事。”夏言接過林蘇的紙巾自己擦著，“你能明白，我很感動，所以忍不住就……”

    這樣說著她又笑了。

    “小傻瓜?！?/br>
    “我哪兒傻了？”

    “哪里都傻?！?/br>
    “是嗎？”

    “可是傻得很可愛，讓人……”心疼又欣喜若狂。

    “什么？”

    “沒什么?！?/br>
    突然的沖動讓林蘇想去摸摸她的臉，手到半空又縮回來，改去替她又拿了一張紙巾。

    ☆、出國嗎

    經(jīng)過一個星期的暖陽，夏言奶奶病愈，也到了期末考試的時間。學(xué)校很重視，陣仗都跟打仗一樣?？荚嚽埃昙壷魅螌θw高三進行了講話，然后班主任對全班講話，甚至每科老師也都語重心長。

    每科考下來大家依然喜歡圍在一起對答案，當(dāng)大多數(shù)人答案一致時便會雀躍得跳起來，那情形就跟戰(zhàn)斗中的公雞一般生動。

    在關(guān)鍵時期夏言的頭疼又犯了，一邊撐著頭，一邊考試。她跟林蘇和趙雪兒都不在同一考室，出考試門，林蘇和趙雪兒已經(jīng)等在考室門口了。

    “你還好嗎？”趙雪兒關(guān)切的問。

    “嗯，不影響考試?！?/br>
    “你說你每年總有那么幾次?！?/br>
    “是啊，不過過兩天就沒事了，可能最近太緊張了，最后這科考完感覺好多了。”夏言伸伸雙臂，連空氣都清新了，真是輕松無比。

    “喝點水。”林蘇把礦泉水遞給夏言。

    他們走下樓，在樓梯口趙雪兒兩眼冒著星星望著夏言，“今天考完試，沒有晚自習(xí)，我們晚上出去吃飯吧?！?/br>
    “嗯，”夏言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好啊。”

    趙雪兒又望向林蘇，夏言拍拍趙雪兒肩膀，“我?guī)退麤Q定了，不過我們要先告訴奶奶一聲?！?/br>
    “你們商量吃什么，我來打電話吧。”說完林蘇走到一旁拿手機打了電話。

    本來趙雪兒建議吃川菜，后來硬被夏言拉去吃了幾盤水餃，說什么我們都是學(xué)生別那么鋪張浪費，能節(jié)約就節(jié)約。

    趙雪兒打了一個嗝，還是芹菜味兒的，嘟囔著，“我的川菜呀，變成了一肚子面皮糊糊。”

    夏言給她夾了一個餃子，“還有菜和rou呢?！?/br>
    “這rou碎成這樣，還和了好多菜，根本吃不出rou味道?！?/br>
    夏言拍拍肩安慰，“你吃川菜經(jīng)過咀嚼到胃里后跟這也差不多的，別計較啊?！?/br>
    趙雪兒一臉鄙夷，“咦，你好惡心。林蘇，她平時都這樣惡心嗎？”

    林蘇看著夏言，夏言正眼神示意他閉嘴，“她平時不惡心，只是有些匪夷所思。”

    夏言踩著林蘇的腳，“林蘇，你不可以幫著別人來欺負我?！?/br>
    林蘇有些戲謔的笑著說，“夏言，你能不能說得好聽點，這不是欺負你，這是打情罵俏?！?/br>
    趙雪兒不由打個冷顫，“哎喲，你們真是一家人，好惡心哦?！?/br>
    夏言一記白眼飛過去。

    趙雪兒識趣道，“當(dāng)我沒說?！?/br>
    林蘇繼續(xù)懟，“做人要誠實?！?/br>
    夏言又剁他腳，“林蘇，你能不能……”

    “能不能敬愛你一點？”

    夏言想說的也的確是那個意思，被林蘇這樣說出來又覺得不算是個問題，“算了，你又不是一天兩天了?！?/br>
    林蘇努努嘴，“我已經(jīng)很敬愛你了，你自己不知道?！?/br>
    “哎喲你們倆，什么年代了，還敬愛不敬愛的。”

    夏言看向趙雪兒，“這不怪我啊，我從小被他敬愛慣了，習(xí)慣了。”

    林蘇繼續(xù)癟嘴，“這習(xí)慣不好?！?/br>
    三人有說有笑，趙雪兒家在另一個方向，坐車先走了。夏言和林蘇還在路上走著。

    天空低沉的云層呈淡淡的橘色，偶有幾點星光也被城市的霓虹燈光照得有些模糊，天很冷了，已經(jīng)下了幾場雪，路上行人稀疏，風(fēng)起時，直教人哆嗦。

    夏言不時搓著手，一會兒踩著自己的影子走，一會兒變換位置踩著林蘇背后的影子走，她今天看起來很高興。

    林蘇將自己的手套給她，默默走著，視線始終落在有點雀躍的夏言身上，他的臉色有些深沉，布滿心事，與先前明朗的神情完全不一樣。

    又過了半年，其實他很早就想告訴夏言，家里安排他和她到國外讀大學(xué)，為此他才強制給她補習(xí)英語。有好幾次他想告訴她，開口后卻又說成了其它事情。

    本來事情很簡單，但如果是他要離開而她不離開的結(jié)局，他始終覺得自己沒做好準(zhǔn)備。他也無法想象夏言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么反應(yīng)，她會跟他一起去嗎？不去，她舍得他走嗎，他不清楚。反正他舍不得，他也覺得她也許會像他一樣舍不得。他要怎么辦才好？

    這樣猶豫著就過了一個學(xué)期，而現(xiàn)在時間越來越近了，他必須要告訴她。

    “夏言。”

    “嗯?！?/br>
    “我們一起去英國讀書吧！”

    林蘇本來想用一個詢問句“好不好？”，說出口的剎那變成了祈使句“吧”，他生怕她做出另外一個選擇。

    夏言剛好踩著林蘇的影子走，她停住腳步與轉(zhuǎn)過身的林蘇面對面，她的神情有些迷惑又急切，“英國讀書？你要去英國讀書嗎？這么突然，什么時候？”

    林蘇有些哭笑不得，他靈光一現(xiàn)說的那個祈使句根本沒派上用場，輕飄飄的就被夏言打回了原型，不過他盡量把句式拉回來，“不是我，是我和你，高中畢業(yè)去英國讀大學(xué)?！?/br>
    “還有我？”夏言有些疑惑。

    “對，我媽想讓我們都去。”

    “為什么我也要去？”夏言像是說給林蘇的，又像是自言自語。

    “你不愿意去嗎？”

    林蘇有些緊張。

    “不是，我，”夏言突然有些急促，“只是太突然了……我不知道。”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有些無措。又想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