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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這才看向季則修。 而此時,季則修也正看著她。 干凈利落的短發(fā)下,略顯蒼白的膚色使得他看上去沒往日那般冷峻,眉眼間雖透著病態(tài)的疲憊,但那雙眼睛,卻幽深明亮。 楊一葉不自然的稍移開視線,虛心求教,“什么局面?” 季則修:“自然是會讓你改來改去。” 楊一葉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 對于一個設計師來說,改方案,可以說是家常便飯。要問一個設計師最討厭的是什么,自然也是改圖。 “可……方案做出來都是要跟甲方再溝通,第一次做出來的方案,改動是很正常的吧?!?/br> 季則修:“我問你,你每次改方案的時候,有沒有在心里問候過甲方?!?/br> “這個……”自然是有的,哪個做設計師被甲方要求改圖的時候不在心里問候一下。 但當著季則修的面,楊一葉也不好意思說。 季則修:“以后你再做方案,不管什么結(jié)構(gòu),你除了做兩個中規(guī)中矩的方案外,一定要再做一個天馬行空吸引眼球的。”略一停頓,他又補充,“不管后面那個天馬行空的方案在施工上能不能實現(xiàn)。” 楊一葉不大明白,她每次做方案時,首先會看甲方在功能上有什么需求,然后再根據(jù)甲方的功能需求劃分區(qū)域,再在流線和空間里做出最合理的規(guī)劃。 做一個天馬行空的方案?最終不能實現(xiàn)有什么意義? 看見楊一葉疑惑,季則修耐心解釋,“首先,方案做的太中規(guī)中矩,在甲方眼里,會覺得沒有新意。假若你的競爭對手做了一個搶眼的方案,你就會被比下去,導致甲方質(zhì)疑你的專業(yè)能力。越是天馬行空,越是讓甲方看不懂,才會讓他們對你刮目相看,相信你的設計能力。這種心理其實很簡單,人們往往總是對自己不懂的東西感到敬畏和好奇?!?/br> 楊一葉還沒來得及消化季則修說的話,只聽空中再次傳來一個醇厚低沉的聲音。 “其次,甲方領導一般都比較強勢,在前期籌備工程時,肯定看了不少案例做了市場調(diào)研。這樣的甲方,一般有一定的審美能力,但畢竟又不是專業(yè)的,就導致后期在溝通方案時,如果設計的氣場壓不住甲方或者設計理念不足矣打動甲方,就會被甲方不斷按照他們的審美要求改來改去?!?/br> 楊一葉深有同感的小雞啄米般點頭,要不是怕顯得太激動,她都恨不得豎起大拇指拍手叫好。 改圖,改圖,改圖,對于每個設計師來說,簡直是噩夢。 更可惡的是,很多時候改來改去的圖,到最后根本就并沒有多大意義,完全浪費時間,消耗精力,摧殘靈魂。 楊一葉很多次晚上睡不著覺,就是怕第二天一醒來,去公司聽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甲方又要改圖。 季則修:“所以你只要剛開始按照我說的做平面方案時,普通方案后再做一個天馬行空的,讓甲方眼前一亮。當然,往往那個天馬行空的方案最后不大可能實現(xiàn)的,這樣做,只是讓你一開始在談方案時就占據(jù)主導權。這樣,你就可以牽著甲方往你的圈套鉆,而不是被甲方給繞進去。而同樣,不知不覺中,甲方就會對你產(chǎn)生信任感。這樣,后續(xù)出深化時,甲方哪怕再自己有想法,也很容易被你給說服,到那時,你自然不會被甲方折騰改圖紙?!?/br> 聽完季則修的話,楊一葉不僅感覺自己這么多年的書白讀了,甚至做了好幾年的假設計。 這才是高手啊,難怪年紀輕輕,不僅成為知名大設計師,甚至還成了IBS的總經(jīng)理。 越和季則修接觸,楊一葉越來越悲催的感覺到智商上的差距。 她再一次深深體會到,人和人的差距,有的時候真的比人和狗的差距還大。 慚愧啊慚愧…… 季則修給楊一葉解釋時,一下子說的話太多,說完后,右手捂著嘴連續(xù)咳嗽好幾聲。 雖然聽著只是輕咳,但感覺人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楊一葉想說幾句關心的話,可又顯得尷尬和矯情,在心里醞釀著該說些什么比較好。 讓他多休息?感謝他這次的指導?問他生的什么??? 季則修:“當然,我剛才說的那些如今對你來說也只是紙上談兵,每個設計師有每個設計師談單技巧和風格,在你沒有摸索出自己的風格之前,你按照我剛才說的多加靈活運用,會減少很多無用功,提高效率?!?/br> 楊一葉點頭,“我聽懂了。” 季則修嗓音稍干啞了些,“希望我沒有把你給帶偏,作為一個設計師,我說的技巧固然重要,但也要建立在設計能力的基礎上?!?/br> 楊一葉再次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簡單點來說,就是設計不夠,口才來湊,對吧?!?/br> 季則修眼底噙著笑意,“也可以這么理解?!?/br> 不知道怎么回事,楊一葉覺得此刻和季則修之間的氣氛變得融洽很多,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在一起談笑敘舊。 他們雖然算的上舊友,但其實高中時并不熟啊,話都沒說過幾句。 季則修這個人……時而給人冷峻疏離之感,比如說上次量房時,動不動就板著臉;時而又如沐春風,很好相處,就比如此刻。 楊一葉想了想,還是關心道,“生病去醫(yī)院看了嗎?要不要緊?”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關心話語,可是從楊一葉嘴里出來,對于季則修來說,就像洪水決堤般的沖掉了他心里所有防線,并且一發(fā)不可收拾,充斥著身上的一個細胞,每一處血液。 楊一葉說完見季則修盯著自己,并且用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的。 ???為什么這么看自己,是不是說錯什么了? 笨,上次量房吸取的教訓的還不夠嗎?說好以后在他面前盡量少說話的呢? 季則修吼口微動,后還是只朝她笑笑,“就是有點發(fā)燒感冒,吃完藥已經(jīng)好多了?!?/br> 聽到他說沒什么事,楊一葉心里輕松下來。 “那你好好在家休息,我回去改后方案后,是直接發(fā)你郵箱,還是見面談?” 季則修上揚的嘴角稍凝。 “一下午時間夠不夠你出個概念方案?” 楊一葉:“應該……夠的吧?!?/br> 其實對于楊一葉來說時間是不夠的,畫圖還好,想方案才是最耗時的。 關鍵還得是一個天馬行空很新穎的方案,這相當于要把她以前的思路全都給打破。 只是季則修都這樣問,她要說不夠,怕自己顯得很白癡,才用一副猶猶豫豫的口吻回答。 不過季則修像是沒有聽出她畫外音的樣子,在她回答后,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開口,“既然夠,那你下午就在這里做方案,省得下次又要跑一趟?!?/br> ?。吭谶@里?季則修家?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