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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兒來了啊,可是準(zhǔn)備好了,要走了?” 妗蔓裳挨著流光坐下,將手穿過流光隨意放在桌子上的手臂,半靠著流光,道,“嗯,是要走了?!?/br> 知女莫若母。 妗蔓裳的反常與擔(dān)憂,流光這個當(dāng)娘親的自然是心中了然,只是苦于無從勸說罷了。 “唉,裳兒,事到如今,為娘竟生了好些悔意。若不是當(dāng)初我私自決定,你的日子怕是會好過一些,也不必像如今這般擔(dān)驚受怕了。” 流光這一番話,半夏只得其表面意思,而妗蔓裳卻明白這些話底下包裹著怎樣的慈母之心。 “娘親又胡思亂想,若非娘親事事為女兒籌謀,女兒又如何能夠安然長大?” “裳兒,如今你已經(jīng)遠(yuǎn)嫁古越,妗逸怕是這輩子也不會回去了。既如此,你還不如……畢竟,為娘瞧著逍遙王世子是個極好的男子,想來得知整件事兒的真相,也會護你周全。” 流光言止于此,倒是沒有再繼續(xù)下去。不過,妗蔓裳卻是知道的,流光未曾出口的那句話是什么。 她唇角帶笑,輕言道,“娘親,我不否認(rèn)逍遙王世子是個好人,可是這本就是我們自己的事兒,又何必去叨擾了別人? 更何況,這件事兒非同小可,不是我得了逍遙王世子看重便能解決的。既如此,又何必?zé)_他人。 所以,除非等我有一定的能力,否則,我絕不能因一己之私而置娘親于險境之中。” 半夏雖然聽不懂妗蔓裳和流光在說些什么,不過她又不傻,總能感覺到此事兒的不簡單,便朝著妗蔓裳福了一福,道,“公主,夫人,奴婢去門外守著。” “嗯,去吧?!?/br> 得了妗蔓裳的首肯,半夏即可退出門外。 “這個半夏倒是個不錯的?!?/br> “那還不是因為女兒的眼光好,這才挑中了她?!?/br> 妗蔓裳柳眉微挑,擺出一副“快夸我”的神情,笑瞇瞇地看著流光。 方才的話題太過于沉重,妗蔓裳此舉不免有些刻意轉(zhuǎn)移話題的意思在里頭。 流光見狀也不揭穿她,只微笑著起身,“既然已經(jīng)收拾好了,咱們還是快些走吧。再如何,王府總歸比這里自在一些的?!?/br> “好,聽娘親的?!?/br> 妗蔓裳也跟著站起來,挽著流光的手改成了攙扶之態(tài)。卻被流光輕輕拍開,“娘親還沒有老到要你攙扶的地步?!?/br> “是是是,娘親還年輕地很,旁人瞧著,也不過才過二八。不知道的,指不定以為你是我jiejie呢!” 母女兩人一路說笑著。到了行宮門口,便坐上了逍遙王府的馬車。戟岑言騎馬跟在一旁,倒也和諧。 正文 第四十章:搬入王府 第四十章:搬入王府 古越國為了防止奪嫡之爭,一旦太子儲位確定下來,其余成年皇子便會被一一分封到各地,為太子固守江山。 而逍遙王卻不一樣。 他是前皇上在立戟舒玨為太子時便分封出去的未成年王爺,且準(zhǔn)許逍遙王定居朝陵,并不需要前往番地。 至于其他的皇子,因著皆比逍遙王年幼,所以前皇上只是安排了番地,讓他們等到成年再赴番地稱王。 因為前皇上對逍遙王這個長子分外的寵愛,所以賜下去的王爺府邸也是極好的地界——位于東街區(qū)的上街。 整個朝陵分為東南西北四個街區(qū),且每個街區(qū)又細(xì)化為上中下三個段位以及中廷。所謂中廷便是每個街區(qū)用來販賣東西的集中地。 東街區(qū)是最靠近皇宮的街道,為勛貴人家的聚集地。例如,上街的逍遙王府,中街的睿王府,下街的大長公主府和二長公主府。 其次是區(qū)域范圍最廣的南街區(qū)。上街是齊王的府邸,益陽郡主便住在這里。 中街住的人便多了,幾乎成了文武百官的集聚地。例如王太傅,馬丞相,威武將軍和三部尚書,以及各家爵府。下街住的則是一些品級在正四品到從二品之間的官員。 再次之的便是北街區(qū),上街住了些品級較低的芝麻小官,中街集中了一些皇商,下街是一些普通百姓。 而西街區(qū)的下街則是朝陵的貧民區(qū),幾乎附近所有的貧困人家都擠在了那里,活像個垃圾場。 * 逍遙王府的馬車載著妗蔓裳等人慢悠悠地從最幽靜的行宮一路前行,走的越久,離逍遙王府越近,也就越發(fā)的熱鬧。 半夏到底還小,性子又極其跳脫,聽著外頭一陣又一陣的小販叫賣聲,終究是忍不住眼神老是往外頭瞟去。 見她這番模樣,妗蔓裳頗覺有些好笑,用帕子遮了,抿著嘴便笑了起來。 半夏自知妗蔓裳的笑點在自己身上,只能鼓了鼓腮幫子。 “好了,想看便挑了簾子看。你這樣盯著,難不成還指望將車簾看出個洞來不成?” 半夏嘟囔了幾句,這才反應(yīng)過來妗蔓裳準(zhǔn)許自己看外頭的街景,笑容登時爬上了嘴角,笑意盈盈地掀了簾子,一雙靈動的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頗為可愛。 見半夏如此開心,妗蔓裳便也掀了另一側(cè)的簾子,準(zhǔn)備看一看到底是怎樣的繁華熱鬧。畢竟,在妗逸的時候,她從未見過。 可誰知,這簾子才撩了一個角,剛剛能看到外頭,就和另一道眼光在空中來了一個華麗麗的對接。 “我還以為你能耐得住性子,不會朝外看?!?/br> 聞言,妗蔓裳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我看不看,與你何干?” “你是我未婚妻子,你說你的所作所為,同我有沒有關(guān)系?” “你!”妗蔓裳難得被噎了一下,憤憤地摔下簾子,將目光收了回去。 簾子隔絕了外面的街景,也同樣阻斷了戟岑言的那聲輕笑。 “裳兒,你怎么了?”看著妗蔓裳氣鼓鼓的模樣,流光有些愣神。 這樣的神情,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了呢? 自從被接回皇宮,裳兒便日夜難寐,輾轉(zhuǎn)反側(cè)。每日里想的都是應(yīng)該如何改變遠(yuǎn)赴和親的命運,等實在無計可施時,又要考慮怎樣才能夠讓皇上下旨準(zhǔn)許她帶著我一并離開。 她還小,可承受的東西卻太多太多。她要一邊壓制著心里那個天真爛漫的真我,另一邊又要逼著自己豎起所有的尖刺,不讓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