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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媽大嬸用期待的目光緊瞅著她,讓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冈?、怎麼了,你們怎麼全都這樣看著我?」 「這不是新搬來的李家媳婦兒嗎?你也覺得胡屠戶家的殺豬聲讓人受不住吧?唉,我家小孫子天天聽那聲音,連飯都快吃不下了,你瞧瞧,這些日子這孩子瘦了至少十斤了,真是可憐……」住在斜對面、家裡擺了雜貨攤子的董大娘,拉著正好經(jīng)過她身邊的孫子,唱作俱佳的說道。 為了隱藏身份,謊稱自己夫家姓李的許櫻兒干干一笑,微低下頭,并未接話,恰巧符合她現(xiàn)在的形像,嬌弱又靦腆的小寡婦一枚,但其實她真的很懷疑董大娘的視力是不是有問題,她那有著厚厚雙下巴的孫子,到底哪裡消瘦了? 董大娘雖然不太滿意許櫻兒沒有說幾句話附和,但她沒說完的話還是得說,于是她突然拉住了許櫻兒的手,語重心長地道:「李家媳婦兒,你就住在胡屠戶的隔壁,想必每天聽那聲響也快受不了了吧?況且你婆婆年紀(jì)也大了,你就是不為自個兒想,也得為你婆婆想想,人老了,哪能沒個好覺睡?。 ?/br> 「唉……我……」 許櫻兒尷尬的望著左右,發(fā)現(xiàn)其他婦人們都沒有幫她說話的意思,她正想開口自救,馬上又被董大娘搶白——「行了,大家都是老鄰居了,我也不跟你見外,你就去跟胡屠戶好好地說一聲,問問能不能到別處殺豬去,其他的我們都好說,以后也一定會多多照料他家的生意?!?/br> 許櫻兒欲哭無淚的看著一群娘子軍們滿懷希望的視線,心裡忍不住大聲哀號,她只是出來打個醬油,順道探聽點消息而已,一點都不想接這種「重責(zé)大任」??! 最后,許櫻兒在一群婆婆mama「強(qiáng)迫」的眼神下,磨磨蹭蹭的走向胡屠戶家,她越是靠近,揮之不去的血腥氣味就越發(fā)濃烈,陣陣噁心感也不斷涌上喉頭,她憋得臉色發(fā)白,額上滲出薄汗,好不容易敲了門,等到落腮鬍男人開門的瞬間,她再也忍不住了,低頭一嘔,毫不客氣的吐在人家家門口。 「嘔……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心頭的悲愴難以言喻,偏偏那股血腥味不斷竄進(jìn)鼻間,即使她很想好好解釋,無奈還是吐得死去活來,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早知道出門買個醬油會有如今這樣的場面,打死她都不會挑今天出門。 忽地,一股有點像清涼油的味道拯救了她,她抬頭一看,落腮鬍男人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條帕子出來,那條帕子上有著淡淡的清涼油味道,她下意識接過了帕子,連忙捂著鼻子,猛吸了口氣,除了嘴裡還殘留著嘔吐后的酸味,讓她不怎麼舒服,鼻子裡微微的清涼感終于讓她胸口處的憋悶舒緩了不少。 胡靖惟嗓音沙啞的問:「找我做什麼?」 許櫻兒的身子輕輕抖了抖,雖然別人沒瞧見,但是胡靖惟眉一挑,很明顯是注意到了。 到底是她的膽子太小,還是他現(xiàn)在這個模樣真的就那麼嚇人? 她哭喪著臉,有些恨自己在現(xiàn)代的那些壞習(xí)慣全都帶過來了,例如聽到喜歡的嗓音,就覺得身體特別敏感,不只耳朵有種快要懷孕的感覺,就連手臂都起了雞皮疙瘩。 許櫻兒退了幾步,怕自己一開口,嘴裡散發(fā)不好的氣味讓彼此都尷尬,卻沒看到胡靖惟因此皺了皺眉頭。 她這一退后,才注意到自己造成了多嚴(yán)重的「慘況」,他家門前的臺階上幾乎都是穢物不說,幾滴殘渣還落在他的鞋面上。 她尷尬地望著他,囁嚅了半晌,才擠出話來,「這位大哥……以后可以別在早上殺豬了嗎?」 落腮鬍男人雙手抱胸,挑著一邊眉頭瞅著她。 許櫻兒察覺自己似乎說得太直接了,連忙改口,「我……我是覺得……早上殺豬,那叫聲似乎有點擾人清夢……對!就是擾人清夢!不只我這麼想,大伙兒都是這麼想的……」 她本想找人幫腔,連忙回頭望去,怎料街上空蕩蕩的,剛剛笑著推她過來的婆婆mama們跑得一個都不剩,這讓她更是不知所措,只能呆站在那兒,一時之間,她只覺得連被刮起的落葉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過了好一會兒,許櫻兒的心緒才平定下來,鼓起勇氣抬頭看向胡靖惟,至少她要把人家的門口給清乾淨(jìng)。 可是在她打算故作無事的把話題繞到清理地板這件事情上頭之前,落腮鬍男人搶先一步,用那勾引人犯罪的聲音,平靜地問道:「你呢?也吵到你了?」 她先是一愣,但還是老實的點點頭?!甘怯心屈N一點……」 「明天開始,我會讓他們把豬殺好再送過來?!顾f得彷彿這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能有這麼一個通情達(dá)理的鄰居,總歸是好的,許櫻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改恰钦媸锹闊┝耍瑢α?,我趕緊把地上清一清吧,你這裡可是要做生意的地方,讓我這麼一弄,客人都不敢上門了。」說著,她想先回家去拿自家的掃帚,但又覺得就這樣轉(zhuǎn)身離開像是要逃避責(zé)任,連忙又轉(zhuǎn)過身來解釋道:「我就住在隔壁,我……」 落腮鬍男人眼神複雜的瞅著她,低聲道:「我知道?!?/br> 她眨了眨眼,她似乎從他的眼裡看出了一絲絲的激動?但這怎麼可能呢,她不過是個拖家?guī)Э诘男」褘D,有什麼好讓他激動的? 「也是,我來你的鋪子買過兩回rou呢!」雖然她買的是五花rou,但眼睛看的一直是腱子rou。 見他不答腔,許櫻兒只好尷尬地又笑了笑,然后指指自家門口?!改俏一厝ツ脗€掃帚就來?!?/br> 他依舊沒有說話,看著她小跑步回自己家去。 她不知道胡靖惟在她轉(zhuǎn)身離去后,摸了摸自己的臉,不解的都囔道:「居然真沒認(rèn)出來,不過就多了一把大鬍子,怎麼就認(rèn)不出自個兒的夫君了……」 難不成他的偽裝真的這麼成功?胡靖惟皺著眉,心中的複雜難以言喻。 許櫻兒拿著掃帚出來,小心地偷覷了胡靖惟一眼,開始打掃,心裡卻忍不住暗忖,怎麼她不過回去拿個掃帚,他的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了,難不成他是嫌棄她動作太慢了? 「拿來?!?/br>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胡靖惟的沙啞嗓音猛地從她頭上傳來,讓她嚇了一跳,而且兩人站得更近一些,她更深刻感受到彼此間的身高差距,那種小鳥依人的感覺……讓她覺得新鮮又忍不住心臟怦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