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晏玉說：「我出來了?！?/br>
    她問秦修玉：“孫燃4號就上班了， 你幾號？”

    “4號面試?！?/br>
    “哦。”她再問：“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比嗽蕉?， 他話越少。

    她曉得他這脾性， 沒有多說。

    秦修玉轉(zhuǎn)身就往地鐵站方向走。

    晏玉從停車場出來，悠閑地搭著方向盤。

    一人，一車，相向而行。

    在路口等候晏玉的荊覓玉，望了一眼秦修玉的背影。

    他短袖T恤下的臂肌比從前更加精瘦。

    她記得，他從小就早熟，不論是長相還是思想。

    她時(shí)常笑他，才初中就長了一張25歲的臉。

    如今他過了25，也還是25的臉。這老成卻駐顏的長相，到了青中年，優(yōu)勢就出來了。

    不過， 這和孫燃的娃娃臉不同。秦修玉五官硬朗，眉毛和眼睛之間的距離窄薄似無，眼窩深， 薄唇平， 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

    荊覓玉酷愛玩泥巴的童年，秦修玉非常嫌棄她，不跟她玩，只躲在房里搭積木。

    她初初會追在他屁股后邊，吃了幾回冷臉， 她發(fā)誓再也不要和他說話。她跑去和外婆告狀， “外婆， 秦修玉又不理我了?！?/br>
    外婆笑著牽起她的小手，“我們也不理他?！?/br>
    她重重地點(diǎn)頭，見到他就抬頭哼一句。

    他繼續(xù)搭積木。

    她那時(shí)候討厭死他了。

    直到那一天，外婆牽著他們?nèi)ス珗@玩。

    公園剛建好不久，不在市區(qū)。人少，清靜。

    她在那里遇到了一個(gè)比秦修玉更討厭的小男孩。

    她忘了小男孩的樣子，只記得他手上握著一只不知哪里摘下的桃花枝。深褐色的枝干，左右飄曳的綠葉，兩朵粉粉的小桃花。她就是覺得他的桃花枝漂亮，才主動上前跟他說話的。

    小男孩和她說了幾句，雖然沒有她的熱情，但比起秦修玉的沉默，已經(jīng)是大大的好。

    她笑嘻嘻的，在小男孩身邊嘰嘰喳喳說話。

    秦修玉那時(shí)望了過來。

    她昂起頭，用鼻孔蔑視他。憑她這么可愛，她才不稀罕秦修玉呢，她能認(rèn)識更多比他好的小朋友。

    小男孩把桃枝送給了她。

    她笑呵呵的，得意地向秦修玉晃了晃。

    小男孩的目光本來遠(yuǎn)遠(yuǎn)望著門口的，忽然轉(zhuǎn)了過來，他一手拍上她的小屁股，“桃子?！?/br>
    她呆住了，還沒想好屁股和桃子的關(guān)系，就被小男孩扯住了褲頭。

    她嚇得趕緊跑。

    他一手扯著她的褲頭，她邁開的小胖短腿被絆住，撲倒在地上。

    疼痛的同時(shí)，她感到下身涼颼颼的。

    扭頭一看，小男孩雙掌拍在她光著的小屁股上?！凹t撲撲?！?/br>
    “哇！”外婆說，噓噓和拉粑粑的地方，是自己才能摸的。

    她立即往后一腳，踩到小男孩的臉。然后扯上褲子爬起來，扁著嘴要哭，手里抓起沙子扔過去。

    小男孩躲開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和小男孩狠狠打一場的時(shí)候，秦修玉突然過來，和小男孩扭打在了一起。

    可把她愣住了。

    打了沒兩下，小男孩的家長來了。那家長道歉幾句，說會好好教育兒子。

    她點(diǎn)點(diǎn)頭。這樣的壞孩子肯定要好好教育。

    家長把小男孩帶走了。

    她跑到秦修玉的身邊，決定以后又和他說話了。她問他，“你看到我的小屁屁了嗎？”

    秦修玉擦了擦臉，“沒有?！?/br>
    “那就好?！辈蝗?，她也要把他打一頓。

    自這事之后，她又追著他聊天，這回，輪到他去和外公告狀了。

    她氣得又再發(fā)誓，永遠(yuǎn)永遠(yuǎn)不和秦修玉說話。

    十四歲那年，秦修玉的親生父母找上了外公外婆。他回了他的家。

    不過，奇怪的是，他沒有改名字，仍然是外公的秦姓，仍然是外公那天，因?yàn)橛袷扑?，隨口的一句修玉。

    ----

    碧鴉犀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

    荊覓玉發(fā)現(xiàn)，葛婧之是一個(gè)深諳營銷之道的女人。

    那場慈善會，說白了就是蹭那檔古董綜藝的熱度，但拍賣的許多都不是古董。

    譬如，那些玉雕，不過是一二十年的作品。

    又譬如，碧鴉犀團(tuán)隊(duì)在北秀的鬼市找到了兩件破舊小玩意這些物品的拍賣，單從藝術(shù)價(jià)值來看并不高。但葛婧之為其打造了一個(gè)又一個(gè)動人的背景。

    逼格瞬間上去了。

    難怪喝奶茶的那位女同事說，瞎掰難度也高。

    五一假期過后，上了四天班，就到了周末。

    秦修玉面試通過，開始了新工作——打雜。

    荊覓玉沒為他擔(dān)心。他一個(gè)研究生，這工作只是因?yàn)橛星翱疲瑫簳r(shí)屈就罷了。

    張升榮給孫燃辦的歡迎會在星期六下午，地點(diǎn)是十方總部，就那鳥不拉屎的荒蕪之地。

    星期五的晚上，晏玉和荊覓玉吃了晚飯，回到她家。

    性關(guān)系一旦有了開始，就收不住欲/望了。

    他抱著她，從廚房做到沙發(fā)，從沙發(fā)做到床上。

    她一腳橫在大黃雞上，仰頭望著跪在她腰間的晏玉。

    他胸肌的下輪廓線條非常漂亮，唯一破壞美感的是她劃出的三道傷。

    她當(dāng)時(shí)又累又困，也是恨了，胡亂抓他一通。

    這傷到現(xiàn)在還沒好。

    這晚，晏玉在這賴下住了。

    第二天午后，兩人出門去十方。

    車子停穩(wěn)，荊覓玉一下車就見到鞏玉冠從一輛寶馬7系下來。

    他今天倒是沒有全方位遮蓋，寬松暗紅T恤，黑色齊膝短褲，紅白跑鞋。臉上只戴了副墨鏡。

    她納悶了，“孫燃?xì)g迎會，和你有關(guān)系呀？”

    鞏玉冠摘下墨鏡，柔眸長長一挑，“孫哥是我哥啊?！?/br>
    她轉(zhuǎn)身往里走。

    鞏玉冠熱情地和晏玉打招呼，“好久不見。”

    晏玉問：“你今天出來不怕暴露？”

    “過氣了?！膘栍窆谛Φ猛﹂_心的，“粉絲都是墻頭草，我賺的短錢快錢?！?/br>
    荊覓玉踏上十方獨(dú)特的金屬地磚，第一眼就見到孫燃和秦修玉站在窗前的身影。

    其實(shí)他倆也非常般配。

    孫燃面向她，目光移了過來。他和秦修玉說了什么。

    秦修玉轉(zhuǎn)過身。

    這時(shí)，晏玉和鞏玉冠進(jìn)來。

    秦修玉望一眼，忽然將冷然的目光定在了晏玉的身上。

    晏玉何其敏銳，一抬眸，直直挑向秦修玉。

    荊覓玉往前走的步子停下來，她不認(rèn)為秦修玉癡癡凝望的對象是她。

    她微微側(cè)頭。

    秦修玉望著的是她身后的左邊——

    而左邊是晏玉。

    雖說這些帥哥隨意搭配都完美，但是晏玉和秦修玉才第一次見面，這樣的眉目傳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