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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磨在沙礫上似的粗嘎難聽,睜著一雙捕獵者所擁有的泛著綠光的眼睛,從頭頂的一棵棵樹上掠過,直勾勾盯著樹下的王相。 王相怔怔許久,驀然力氣盡失,癱軟在地。 他的侍衛(wèi)們連忙撲過來攙扶他,這才發(fā)現他的衣領全都汗?jié)窳?,被冷汗?jié)竦猛竿傅?,風一吹,黏膩的粘在脖子上,如容娘那雙鬼手在掐著他、勒著他…… 嚴涼已走遠,不過一瞬的功夫,便出現在陽間城隍廟的顯靈塔上。 高處不勝寒,冷風尤其的大,掀得嚴涼厚重的斗篷獵獵翻飛。他端立在塔頂,望著某一處方向出神片刻,忽然躬身,一手將自己的袍角撕下來,丟下顯靈塔。 那闕袍角,正是方才被王相揪著的地方。 容娘抱著鬼貓立在嚴涼身后,指甲上紅蓮色的蔻丹紅紅的,如染了十指鮮血。 她道:“也不知道王呈繼會不會按照您說的去做?!?/br> 嚴涼鎮(zhèn)靜道:“你我合力嚇唬他這一場,以我對他的了解,應該是足以將他逼急。若是還不行,我便入他的夢再嚇唬他幾天。是人都有恐懼之處,我不信擊破不了他?!?/br> 他眼底劃過深重的決心,身姿挺立,目光鎮(zhèn)定,一如生前面對千軍萬馬,仍面不改色。 接著他的視線在塔下無數的建筑群上搜尋而過,定定落在大長公主府的位置——那是曲朝露所去的地方。 對于曲朝露出現在大長公主府,大長公主在片刻的驚訝后,就恢復了慣常的高傲冷靜。 這個咸禎帝的姑母的確不同于一般的皇家女子,她身上有種當權者才有的霸氣。這讓曲朝露不由猜測,若是衛(wèi)朝可以出女帝,而女帝又恰好是這位大長公主的話,說不準,她會比咸禎帝做得好得多,也說不準會堅定的抗擊異族侵略。 大長公主也不愧是常歡翁主的生母,母女兩個都有種多年浸yin在歪門邪道中的妖調之氣,連手指上的護甲都比旁的貴族女子要更尖、更長,綴滿金碧飾物。 大長公主邀曲朝露坐下,好好的談,茶水和點心都給曲朝露擺出來了,還屏退了自己的貼身丫鬟。 曲朝露也不是沒料到大長公主會是這個態(tài)度,因而也不驚訝,只從容的走到客座上坐下,臉上掛著淡淡的和婉的笑,儀態(tài)矜貴,看似溫柔,氣場上卻不輸大長公主半分。 嚴涼說大長公主是個直來直去的人,因而曲朝露也就直接拋出了來意——請大長公主聯合劉家從王相手里奪權,架空咸禎帝,助溧陽王名正言順榮登大寶。 大長公主瞇了瞇眼,她的眼睛本就生的像是月牙,一瞇起來更是深不可測,她道:“想來你身在地府,知道本宮的這些秘密也不奇怪。只是,你方才的話里用了‘名正言順’四字。你倒是說說,讓溧陽王篡位怎么能篡得名正言順?” 曲朝露握了握耳垂上晶瑩剔透的寶珠耳環(huán),道:“今上名不正言不順,忝居帝位已是對衛(wèi)氏的褻瀆。溧陽王乃先帝慧妃所出的皇子,血脈分明,自然能名正言順的取而代之。” 大長公主聽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城隍娘娘這意思,怎么本宮聽著倒像是在暗示本宮,今上他血統(tǒng)有問題?”她眼中射出兩抹厲色,“城隍娘娘可要仔細!有些話說不得!別連累了本宮和府里這些活人!” 曲朝露面不改色的笑了笑,道:“朝露當然知道有些話沒有證據是不能說的,不過比起朝露拿出證據,還是由大長公主親自去發(fā)現證據更合適,這樣大長公主就知道朝露是不是胡說了?!彼笭栆恍?,笑容里帶著慫恿的成分:“證據要怎么取得,我可以為大長公主提供一條線索。這可是扳倒今上、扶溧陽王上位的好機會。如何?大長公主想不想聽?” 第52章 調戲(加粗) 大長公主沉默的盯著曲朝露, 就這么看著她。曲朝露也依舊那么從容, 眸中含笑, 無波無瀾的回望大長公主, 坦然的仿佛心中沒有任何彎彎道道。 徐徐的,大長公主笑了,赤金翡翠點珠的護甲敲在桌案上玎玲作響,稍微晃一晃,尖尖護甲波動的光澤恍如尖刀。 “有趣?!彼龐趁牡男Τ鰜?,“可否先請城隍娘娘告訴本宮, 你的目的?換句話說, 地府的清閑你不享, 摻和這些陽間的事做什么?” 曲朝露默了默,眼底有nongnong的怨恨溢出, 不加掩飾,分外鮮明:“我恨今上,是他害死了阿涼。” “哦?”大長公主露出怪異的笑色, 眉梢眼底皆是一股子妖媚的冷漠。 曲朝露用力的咬著字句:“我到底只是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娘子,沒什么大建樹,只一門心思的撲在夫君身上, 不然的話,也不會那么容易就著了劉亦賢他們的道,被沉塘而死?!闭f到這里又添上一句:“常歡翁主和杜姨娘只是略施小計, 就算計得我身敗名裂冤死鴛鴦湖, 大長公主覺得我心中能有多少丘壑?” 提及常歡翁主, 大長公主的臉色難看了幾分,但多年的皇族修養(yǎng)和沉淀讓她很快就控制住表情,隱忍不發(fā),只淡淡道:“繼續(xù)?!?/br> 曲朝露誠懇道:“實不相瞞,我就是想替我夫君出氣,而我又恰好知道今上的血統(tǒng)很可能有問題,大長公主又一直想擁戴溧陽王上位。”她和頤淺笑,撫了撫腰間宮絳上細長的流蘇,“這么的話,我提供線索給大長公主,大長公主助溧陽王上位,也是替我報復了今上。這是雙贏的事,我為何不做?”她長長嘆道:“我能當上這個城隍娘娘,全賴夫君的寵愛提攜,我說什么都要給夫君出氣?!?/br> 見曲朝露這樣一種女兒家的執(zhí)著姿態(tài),大長公主倒是辨不清她究竟說的是肺腑之言,還是演出來的。若說是演出來的,還真是入木三分;若說是肺腑之言,大長公主又不相信曲朝露的動機會這么單純。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曲朝露所說的那條“線索”。 大長公主閉目一瞬,很快笑道:“那就請城隍娘娘為本宮指一條線索吧。” “樂意之至。”曲朝露也斂了姿態(tài),正襟危坐道,“當今太后身邊的梅姑姑,就是線索?!?/br> 當初曲典御告訴曲朝露,他曾為太后身邊的姑姑針灸,而陰差陽錯的得知了這個天大的秘密。那名姑姑便是梅姑姑。 “大長公主若能將她弄來,撬開她的嘴,就能知道朝露所言非虛了?!?/br> “梅姑姑?”大長公主輕輕念著這個名字。 曲朝露頷首,“是了,就是她,太后知道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說不定她知道的比太后還多。至于怎么撬開她的嘴,相信大長公主修煉多年,有的是攝心奪魂、教人開口說真話的辦法。”她又善意的笑著叮嚀:“只有一點還望大長公主留意,不要傷人性命,否則待您百年之后,這些可都會算在您的罪孽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