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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的百年醫(yī)家傳承人。因著女兒不守婦道,曲家御賜的“懸壺濟世”牌匾都被撤走沒收。世事無常,前一刻還在享受風光,后一刻便被世人唾棄。 曲氏的名字叫什么來著?小娘子抿著唇。她想想,好像想到了。 浸朝露之清泫,暉華采之猗猗。 ——曲朝露。 曲朝露的宅院是整個鴛鴦湖眾鬼里最好的。她爹娘給她燒了許多吃的穿的用的,生怕她在湖里過的凄涼。 回到住處,曲朝露將紗燈掛好,去收拾后院的偏房。她不確定新來的小娘子會不會來這里暫住,不過往日來的新鬼們就算再嫌棄她,也會來這里住上一陣子,只因婪春她們的房子根本沒多余的地方。 化鬼三個月了,她是鴛鴦湖里被所有人戳脊梁骨的對象。男鬼們癡迷于她的顏色,鄙視她的人品;女鬼們則是將她當作公敵,每每見了面都要刻薄的諷刺她。 她早習慣了,任婪春她們說去。左不過大家都是死人,誰又能把誰怎么樣。 叮叮?!?/br> 檐間的風鈴忽而發(fā)出泠泠的輕響,清淡而悅耳。 曲朝露停下了手頭的動作,重新提了紗燈,走出宅院。站在宅院的門口,可以聽見整座鴛鴦湖底都響起了風鈴聲,層層疊疊的像是三月里婉轉的鶯啼。 這是在通知所有水鬼去集合,陰曹的官吏駕到了。 曲朝露趕到集合地點的時候,婪春她們也匆匆趕過來,拉著那新來的小娘子,恭謹?shù)墓蛄艘坏兀椭^,用討好的眼神時不時的瞟向陰曹的官吏。 曲朝露跪在最后,將紗燈放在旁邊,也瞄了那官吏一眼。這么一看,她吃了一驚,這人她分明在陽間見過的,難道是看錯了? 她又看了那人一眼,沒有錯,確實是他,神策將軍東平侯手下的得力副將,岑陌岑將軍。 他……也死了? 岑陌是行伍中人,腰板挺直,氣勢剛硬。一張國字臉剛強不阿,聽說他生前就是不畏強權的硬漢子,因著他上司東平侯下獄,他為了給東平侯討公道,甚至一人單騎闖進當今宰相的府里。 曲朝露死的時候,東平侯還在獄中,岑陌還在為解救東平侯而奔走。這才三個月,怎么岑陌搖身一變成了陰曹的官吏?那東平侯呢,是否被無罪釋放,重新披甲上陣護衛(wèi)衛(wèi)朝? “都到齊了嗎?”這時岑陌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有著黃沙胡楊的沙啞獰厲,每個字卻都說的中氣十足。 “豫京的城隍功德圓滿,已經(jīng)在昨日調(diào)離,從今天起,豫京的陰曹地府由新的城隍爺統(tǒng)領。在下岑陌,有幸擔任城隍爺手下的武判官。待會兒城隍廟里要為新任的城隍爺舉辦接風宴席,你們都可以去沾光,認一下城隍爺。”岑陌說到這里停了一停,銳利的鷹眼將所有人快速的掃視了一遍,“另外,你們里面可有出身官家、姿容氣質俱佳的女子?站出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照常保持好坑品,放心跳,歡迎大家收藏! 第2章 城隍 這一問轉的突然,讓仍然沉浸在老城隍調(diào)離中的眾鬼們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岑陌為什么問這個,但婪春等人下意識的就想自薦,覺得這不是壞事。 只是轉念又想到岑陌說,還得是出身官家的女子,婪春一時打消了主意,心中訕訕。 卻不想那新來的小娘子說道:“鴛鴦湖里最美的是曲氏的朝露jiejie,她爹是尚藥局的典御。” 婪春臉色一變,暗恨著瞪了眼小娘子。小娘子沒有察覺,而是回頭尋找曲朝露,很輕易的就瞅到了曲朝露身邊的紗燈。 “曲氏朝露?是誰,站出來。”岑陌負手在后說道。 曲朝露提起紗燈,徐徐起身走向岑陌,對上對方的眼睛。兩人的距離只有短短的十幾步,可周遭卻變得無比安靜,幾乎可以清楚的聽見湖水微微漣漪的聲音。岑陌在這片刻是震驚的,他從未見過這樣得天獨厚的美人。有那么一瞬,他忘記了呼吸,而他的沉默也造成了周遭所有人的安靜。 “曲氏女朝露,見過武判官大人。”曲朝露屈膝行禮,輕輕的聲音像是敲擊薄磬的玎玲。 岑陌旋即回神,一臉喜色道:“就你了!準備一下跟我去城隍廟。待會兒就你給城隍爺陪酒,可得讓他盡興了!” 陪酒?曲朝露矍然一驚,這是將她當作優(yōu)伶舞伎,于宴席上討達官貴人的歡心? 這么一想,神色便凝了下來,曲朝露道:“武判官,我生前不做這樣的事?!?/br> 有誰私底下冷哼了一聲,竊竊私語的諷刺起曲朝露來。 岑陌沒搭理他們,對曲朝露笑著解釋:“露娘子誤會了,我們只是想找個賞心悅目的娘子給城隍爺斟酒,算是共同迎接他上任。我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他又殷切的道,“我在地府里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你這樣合適的。這事啊,非你莫屬,賞金豐厚,不會讓你白忙活的。你就別推脫,給我個面子好不?” 曲朝露是想推脫的,只是對方都這樣說了,她一個小小的水鬼又怎能不從。且對于岑陌的人品,曲朝露還是有所耳聞的,眼下也只有答應的份兒。 她淺笑:“恭敬不如從命,我這就回房準備一下。” “好,我等你?!?/br> 婪春忽然刻薄的說道:“武判官,不是奴家多嘴,實在是這曲朝露品性惡劣,可不能污了城隍爺圣駕!這曲朝露可是偷漢子被沉塘的,您放心這種人坐在城隍爺身邊嗎?” 岑陌吃驚的張張嘴,不太相信的看了看曲朝露,默了默,對婪春說:“既已入陰曹地府,身死不問生前事,相信這位露娘子也有分寸?!?/br> 婪春被這話給噎住,恨恨的抽著嘴角。 曲朝露看了她一眼,沒理她,又問岑陌:“不知新任的城隍爺是哪位?” 岑陌唇角的笑慢慢的灰敗下去,他說出城隍爺?shù)臅r候,沒有任何開心的成分,反像是痛苦的嘆息:“是東平侯啊?!?/br> 曲朝露驚住了,而此刻不光是她,所有人都驚住了。 東平侯,神策將軍嚴涼,衛(wèi)朝的武魂,國之棟梁。 正是他在數(shù)個月前被咸禎帝連發(fā)八道諭令召回豫京,以涉嫌謀反之罪,投入監(jiān)獄。自此,沒有嚴涼的戰(zhàn)場上衛(wèi)朝潰不成軍,異族南下,奴役無數(shù)百姓。 衛(wèi)朝的武魂啊,原來他也死了…… 曲朝露扯了扯唇角,笑容里盡是對世事無常的無奈。 對于死去的水鬼來說,他們可以通過鴛鴦湖抵達陽間,也可以走地府的道路。像現(xiàn)在,曲朝露和岑陌就走在地府的街道上,走向遠處巍峨森嚴的城隍廟。 地府的城隍廟是陽間城隍廟的投影,陽間把城隍廟建成什么樣,地府就給映射成什么樣。曲朝露逢年過節(jié)都會和meimei去城隍廟里上香祈福,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