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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跑,當(dāng)心踩著蛇?!?/br> 沈晚冬手里牽著麒麟,踮著腳,目中滿是擔(dān)憂地瞧著已經(jīng)跑遠的一對小人兒,她高聲喊著那對兄弟,叫韓虎帶著侍衛(wèi)趕緊跟上,隨后,和張嬤嬤兩個一起將車?yán)锢脑獙毾灎T、美酒點心等搬下來,讓侍衛(wèi)提著,朝陵園走去。 而今雖說已至晚春,可畢竟在山里,風(fēng)將山泉的濕氣吹來,將人凍得直打哆嗦。 戚夫人的陵園修的氣派,派了穩(wěn)妥的仆人來守靈,才剛進去的時候,那仆人過來給她磕頭,說:今兒是大夫人的忌日,上午的時候,舅老爺來上香,讓小人給夫人帶句話,明兒個把麒麟送去戚府住幾天,他舅媽想孩子了。 這幾年,戚秀林是百般呵護麒麟,親自教養(yǎng),比對自己兒子還上心。一月中有二十天是把麒麟養(yǎng)在戚府的,剩下那十天不好意思了,這才送回來。麒麟倒也爭氣,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跟著他舅舅讀完,會寫一半的小篆。 孩子知道自己娘親沒了,卻也沒有過分的悲傷陰郁,性子雖說溫和靦腆,卻也開朗懂事,許是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和喬兒獻兒兄弟關(guān)系極好,十分照顧愛護弟弟。 行至陵墓前,沈晚冬和張嬤嬤將糕點等物裝到盤中,往香爐里點上三柱清香。朝前看去,墓碑青青,四年前植下的那棵松樹如今已亭亭矣,大抵,大姐她早已投胎轉(zhuǎn)世,或許生到尋常小戶,承歡父母膝下。 沈晚冬鼻酸,用手背將眼淚擦去。 將三個孩子叫到跟前來,讓他們跪在墓前,柔聲道:“好孩子,給大娘磕頭了?!?/br> 喬兒獻兒年紀(jì)小,你推我搡的玩鬧,不好好磕頭,麒麟?yún)s跪得端錚錚,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給戚夫人磕了三個頭,隨后上香敬酒,奶聲奶氣道:“兒子給娘磕頭了?!?/br> 麒麟抽泣著,對著墓碑認(rèn)真道:“兒子今年又長高了,二娘給兒子做的衣裳小了,穿不成了,以后可以給弟弟穿,不行,不能給弟弟的,弟弟有兩個,會打架的。對啦,舅舅前兒說要帶兒子去曹縣,說是那兒是三國曹子建的故居,可以品讀魏晉風(fēng)骨。娘您別擔(dān)心,兒子很聽爹爹、二娘、舅舅還有張嬤嬤的話,長大后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堂堂正正的,不給您丟臉。” 這一番話說的,把沈晚冬和張嬤嬤等人都弄哭了。 上香罷,就是掃墓。 沈晚冬不忍兒子傷心,又瞧見喬兒獻兒實在是搗蛋,便叫麒麟帶著弟弟去周圍玩兒去,但再三囑咐,千萬別走遠了,一定要讓侍衛(wèi)跟著。 等這三個孩子走后,耳朵登時清靜了不少。 沈晚冬從下人手中接過掃帚,慢慢地幫著戚夫人掃墓。 “大姐,今兒帶了你喜歡吃的芙蓉糕,你好好吃?!鄙蛲矶煅手?/br> “別難過。”張嬤嬤走過來,輕撫著沈晚冬的背,老嫗?zāi)恐械谋瘋髅鞲?,卻在安慰別人。“文珊最后這段日子,過的很好,咱們該高興?!?/br> 正在此時,只見陵園外響起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沈晚冬忙抬頭看去,只見韓虎和一個侍衛(wèi)分別抱著喬兒和獻兒兄弟,十分焦急地往里跑。 “怎么了?”沈晚冬心猛跳,忙問:“麒麟呢?” 喬兒哇地一聲哭出來,胳膊伸向沈晚冬,要娘抱,孩子眼里盡是驚恐,道:“剛才有個大胡子叔叔抱走了哥哥?!?/br> 第95章 胡子叔叔 “怎么回事!” 沈晚冬疾步走過去, 從韓虎懷里將驚慌失措的喬兒接到自己懷里,手擦去孩子臉上的淚,她此時心猛跳, 忙問: “韓虎你說!” 韓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慌亂地都不知如何是好,粗糙的大手使勁兒搓臉, 不經(jīng)意間,竟將遮蓋壞眼的皮罩給搓下, 露出駭人的眼洞。他和張嬤嬤一樣, 是從小看著麒麟長大的, 戚夫人臨終前,百般叮囑,定要護好麒麟, 讓孩子平平安安的。 誰知,誰知,他竟讓麒麟丟了…… “你別哭??!” 沈晚冬也急了,頭隱隱發(fā)暈, 她忙將喬兒放下,單膝跪行到韓虎跟前,使勁兒搖著眼淚鼻涕直流的男人, 問:“到底怎么回事啊,麒麟呢?。俊?/br> 韓虎用袖子抹了把淚,低著頭喘粗氣,說:“那會兒麒麟和喬哥兒、獻哥兒讓我給他們掏鳥, 三個孩子就在陵園跟前的山窩窩那兒玩,不讓我靠近。我,我煙癮上來了,怕熏著孩子,就到樹下抽了一鍋,正磕煙鍋子,喬哥兒和獻哥兒就跑了來,說是有個大胡子抱走了麒麟!侍衛(wèi)們已經(jīng)去找了,可連個人影子都見不著?!?/br> “哎呦?!?/br> 張嬤嬤聽了這話,口里哎呦了聲,竟背過氣去,軟軟倒下,不省人事。 “獻兒,你說,是什么樣的大胡子抱走哥哥的!” 沈晚冬一邊給張嬤嬤掐人中,一邊撫著老嫗的心口,幫著老嫗順氣。抬眼瞧去,獻兒掙扎著,讓侍衛(wèi)放下他。這孩子似乎也是著了驚,但不似喬兒那般哭鼻子,扁著嘴兒,小跑著過來,低著頭,奶聲奶氣道: “我們和哥哥正玩鳥鳥,一個大胡子叔叔忽然冒出來了?!?/br> “然后呢?” 沈晚冬一把抓住獻兒,她雖說焦急萬分,但有些話還是得問清楚。不知是不是聲音太高,竟把孩子給嚇得一哆嗦。 正在此時,哭鼻子的喬兒走過來,牽住獻兒的小手,說道:“大胡子叔叔捂住哥哥的口,抱走了哥哥。他還踹我和獻獻,說我們是小畜生,娘,什么是小畜生,哥哥呢?” 沈晚冬將兩個孩子攬在懷里,她總感覺嗓子眼好似甜甜的,一個沒忍住,竟嘔出口血,將兩個孩子嚇到,一個大哭著抱住她的脖子,另一個用小胖手擦她的口,給她揉著口,還說:娘,揉揉就不疼啦。 “娘沒事?!?/br> 沈晚冬揉著發(fā)悶的胸口,盡量讓自己穩(wěn)下來,如果是拍花子的,沒理由只抱走麒麟一個,可見目的性十分明確了。到底是誰,秦氏?皇上?還是……唐令?亦或是明海的政敵? “都別哭啦!”沈晚冬抹了把淚,朝著韓虎喝道:“老爺在三大營那邊,你趕緊派人去通知他,然后把咱們今兒帶出來的侍衛(wèi)全都散出去,在白云山四周仔細搜?!?/br> 說到這兒,沈晚冬瞧見張嬤嬤終于順過氣兒,雖清醒了,可口里仍哆哆嗦嗦地哼唧著,她趕忙湊過去,問道:“嬤嬤,您說會不會是秦氏?” 張嬤嬤恨地擰了下自己的大腿,疼勁兒讓她清醒不少,老嫗咬牙切齒地咒罵:“這娼婦記恨著大夫人呢,夫人都沒了四年,還作妖,必定是她派人抱走孩子的。她以為害了麒麟,她養(yǎng)的那個小雜種就能飛上枝頭?別做夢了!” * 吳府 吳府并不大,伺候的下人也不多,各個院子所栽種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