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1
多疼她些?!?/br> 杜明徽抿了口茶,淡淡說道。他曉得這位章大先生與晚冬有些私人恩怨,亦曉得大先生才剛在暗室里,定是瞅見他說出“欽善”二字時的震動情緒,心里生出了疑慮,想要拿沈老弟的遺稿去查證。 好生jian猾! 杜明徽將茶杯重重放下,言辭頗為狠厲,冷聲道:“唐賊是唐賊,晚冬是晚冬,不可同日而語,況且丫頭已經(jīng)和她那所謂的叔叔一刀兩斷,如今懷了安定侯的孩子,老夫不希望無辜之人牽扯進此事?!?/br> 大先生訕訕一笑,不再追問下去,看向吳遠山,問道:“閣老那里怎么說?” 吳遠山食指點著桌面,略微思索了下,沉聲道:“閣老的意思,大約和杜老,以及無數(shù)士子的想法一樣,恨不能將唐賊千刀萬剮,還天下一個海晏河清。上月,探花曹憲于金壇觀召集有為士子,清議朝廷為jian佞把持,上書閣老,其一,要求撤去司禮監(jiān)批紅之權(quán);其二,要求嚴懲唐賊手下的大梁十虎,此十人皆為內(nèi)官出身,偽造證據(jù),構(gòu)陷忠良,密探遍布大梁每個角落,弄得人人自危,相互告發(fā),朝堂一派的烏煙瘴氣。唐賊一聽曹憲有如此言論,辣手鎮(zhèn)壓,大肆捕殺士子,朝廷內(nèi)外牽連上千人,城外一夜間多上百顆頭顱。如今唐賊氣焰囂張,閣老不方便出入杜府,特讓下官前來詢問杜老和大先生,可有對付唐賊之良策?” 杜明徽見吳遠山和大先生都在看他,老人捻須沉默,想了想,緩緩道:“才剛和丫頭說起定陽民變之事,老夫想,哎,算了,太冒險。” “杜老的意思是,將五斗軍王震所引發(fā)的民變,全都推在唐令身上?” 大先生脫口而出,點頭微笑,并不似杜老那般畏畏縮縮,沉聲分析道:“吾等受少帝重托,鏟除jian佞,自當(dāng)勇往直前,不惜任何代價。唐賊之所以囂張,其根本原因就是其身居高位,掌握軍政大權(quán),手握全國三成的精兵。若此賊不除,少帝永不可能親政,咱們完全可以將定陽民變的罪魁禍首推到唐賊頭上,先除其批紅之權(quán),再削弱其兵權(quán),最后將其千刀萬剮。” “可……” 杜明徽仍是猶豫,道:“太后向來看重唐賊,加上安定侯態(tài)度不明,他自從定陽回來后,對外稱病,誰都不見。眾人都道他沉溺于兒女私情,貪戀沈夫人的美色,老夫卻覺得,侯爺只不過不愿參與進此事,他好似沒有想法除了唐賊?!?/br> “咳咳?!?/br> 吳遠山忽然輕咳了兩聲,他曉得自己是靠裙帶爬上來的,能看得起他的人根本沒幾個,不過……大梁就是這么回事,哪個人沒有點關(guān)系,關(guān)鍵還是看自己的本事。 “下官倒不這么看,太后是個極隱忍聰慧的女人,既不信任閹人,對外戚也有所保留,而對權(quán)臣更是提防小心。如今太后看似倚重唐賊,可咱們別忘了,少帝畢竟是她的親子,或許少帝的意思,正是太后的意思。要拿下唐賊,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是安定侯參與進來,敗了,那朝中再無人能與唐賊抗衡,所以侯爺就是我們最后一步退路,他沒有十成的把握,不敢輕易下手。杜老,您是三朝老臣,匡扶社稷還得您來,您看,此事要不要做?” 杜明徽沉默,往事瞬間涌上心頭。 少帝三歲登基,在唐賊的威嚇下長大,這些年來如履薄冰一直偽裝平庸愚鈍,白日里嗜睡貪玩,與宮女玩鬧,很不成樣子;在夜半無人時發(fā)奮讀書,經(jīng)史全在心間,是難得的奇才。這兩年,少帝已然開始學(xué)習(xí)批閱奏疏,處理政務(wù),有幾位穩(wěn)重老臣在旁指點,一日千里的進步。 他心懷大志,在祖宗牌位下立誓要富國強民,一雪宋國多年來的侮辱。其實前朝并不可能徹底清寧,當(dāng)位者要有維持穩(wěn)態(tài)的手腕,只不過唐賊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若再不下手,改朝換代就近在眼前了…… 想到此,杜明徽端起茶杯,一口飲盡,將茶杯摔到地上,瞧著碎片,恨道: “老夫不除此賊,猶如此杯! ” * 十日后 潑茶香酒樓的生意似乎比從前更加紅火,聽說連廚子都換成宮里的御廚了呢。沒有無賴敢吃白飯,也沒有豪貴拖欠酒錢,因為大家似乎都知道,這間酒樓的另一個主人是沈夫人。 大梁誰最有權(quán)勢,太后?皇上? 不對,是唐督主和安定侯。 敢不給沈夫人面子?好么,說不準你的人頭第二天早上就會出現(xiàn)在城外的亂墳崗子。其實這種話也有些過,大家知道的是,沈夫人每月都會施粥,酒樓飯菜價錢公道,甚至比章大先生在是還要低一些,再加上章公子經(jīng)營有道,將翩紅姑娘又請了回來,酒樓的生意蒸蒸日上。 馬車不大,由老梁親自趕著,后頭還跟著韓虎和玉梁等人。車內(nèi)只坐沈晚冬一個,她今兒特意打扮了番,穿了身桃粉色的衣裳,頭上依舊帶了白貂皮做成的昭君套,簪了支鑲了紅寶石的金鳳,腕子戴著杜老夫人送她的玉鐲,真真明艷非常,讓人難以移目。 這會兒又有些餓了,沈晚冬從食盒里拿出些炙烤的野豬rou,在取出牛乳條,大嚼特嚼。 當(dāng)日家去后,她就將見到吳遠山的事告訴了明海,并說出自己的疑慮。 明海當(dāng)時把住她的胳膊,湊近了,盯著她的眼睛,很認真地問她:冬子,這回的事已經(jīng)注定了結(jié)局,何首輔一黨必敗,如果吳遠山牽扯進里面,你會怎么做。 當(dāng)時她愣了下,沉默了良久,自嘲一笑:直到現(xiàn)在,我依舊恨那對父子,可是這里頭有麒麟在,我,我也不知道了。我都聽你的。 明海聽了這話并未惱,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笑道:我曉得你心里已經(jīng)沒有那個人了,但答應(yīng)我,之后無論發(fā)生何事,誰來求你,咱們一律不管,好不好? 當(dāng)然可以。 在夜間的時候,吳家送進來了拜帖。 她問了明海,明海坦然一笑,說道:這個事我不插手,你自己處理。近來風(fēng)聲鶴唳,我不方便露面,這么著,讓老梁陪著你去潑茶香酒樓見他們,別忘了,章公子也不是個善茬,他們都會幫你。 是啊,現(xiàn)在時移勢易,根本沒必要再怕老頭子! 正思慮間,老梁沉厚沙啞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到了。 沈晚冬應(yīng)了聲,將吃食放回盒中,用帕子擦了擦手和嘴,從小荷包里掏出個口脂盒子,用小指挑了點,抹到唇上,這才下車。誰知手里一涼,原來老梁給她遞來個巴掌大小的匕首。 老梁什么話也沒說,拿著他的長劍,走在頭里。 沈晚冬心里大暖,抿著唇微笑著,回頭一看,卻瞧見玉梁在偷偷和韓虎說話,倆人似乎商量什么,笑的不懷好意。其實不用猜也能曉得,這倆人算計著吳家父子呢。 為了不惹人注意,他們一行人從后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