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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趟唐府,幫一個叫沈晚冬的姑娘,其他話也不必說,就是夸兩句那沈姑娘便行。 他杜明徽是何許人也,怎會踏入唐府半步。 誰知文珊竟給他說了件關(guān)乎麒麟的隱事,她說虧欠沈meimei,如今就算讓她割rou流血,都要極力幫襯沈meimei。說罷這話,文珊竟又犯了瘋病,拿匕首割自己胳膊上的rou,逼他去唐府。 他雖氣文珊糊涂,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可一想到皇家和榮氏這些年是如何利用戚家、又如何一步步打壓戚家,活生生將文珊逼出一身傷病,他再也怒不起來,勉強(qiáng)答應(yīng)文珊,就去唐府瞧瞧麒麟的生母。 誰知卻發(fā)現(xiàn)這姑娘竟是…… “沈老弟啊?!?/br> 杜明徽食指輕撫著那幾十年未再見過的筆畫,老淚縱橫,低聲呢喃:“我該不該將關(guān)于唐令的疑惑告訴安定侯呢?如若說了,那孩子又該何去何從?!?/br> 正在此時,馬車忽然停了,車外響起個醇厚低沉的男聲,是榮明海。 “舅舅,今兒你能來唐府,外甥真是覺得意外。”說到此,榮明海停頓了下,似有些畏懼,又似有些心虛,嘿然一笑,說了聲:“也多謝文珊幫她,其實(shí)她真的很不容易,還請舅舅以后能好生指點(diǎn)她,讓,” “哼!” 杜明徽重重地冷哼了聲,打斷榮明海的話頭,他最是厭惡這等喜新厭舊之輩,都快十年了,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還是沒有生出半點(diǎn)感情。哎,當(dāng)年若是順了文珊的意,站出來反對這門政治親事,說不定一切都大不一樣,也不會接連發(fā)生這么多的不幸,造化弄人啊。想到此,杜明徽又無奈地一嘆,他皺眉,壓低了聲音道: “晚冬姑娘的父親和唐令,算了,沒什么?!?/br> 杜明徽終究沒說出口,罷了,一切就看運(yùn)數(shù),這宗隱秘,他還是帶進(jìn)黃土里吧。 “舅舅不必說?!?/br> 榮明海冷笑了聲,低聲道:“其實(shí)外甥一切都了如指掌?!?/br> 第65章 醉月亭 沈晚冬將杜老先生的鞋子脫下, 捧在懷里,赤著腳朝醉月亭走去。已經(jīng)四月底了,夜風(fēng)也變得溫柔至極, 撩動人的裙角和發(fā)梢, 暖暖的,讓人對那深不見底的將來不再迷惑與恐懼。 醉月亭在荷花池邊, 亭子不大,外頭是一棵綻放得正好的玉蘭花樹, 里面則擺了張古樹根制成的茶桌, 桌子旁有張青竹躺椅, 在星月夜躺在椅子上,一邊品著略苦的茗茶,一邊躺在椅子上看漫天星斗, 再瀟然恣意不過了。 沈晚冬將杜老先生的大鞋子放在茶桌上,隨后赤腳小跑到荷花池,坐到池邊,看著自己在水里的倒影, 黑乎乎的,但卻隨著月光泛著微弱光彩。 她凈了下手,隨后掬起捧水撲臉, 真是涼快! 這會兒荷花還未綻放,但殘荷已經(jīng)慢慢活泛過來,只等著天再暖些,就綻放滿池的清芬。 一陣風(fēng)吹來, 帶來了玉蘭花的漫漫清香。 沈晚冬疾步走到花樹下,仰頭,看著那一樹的冰清玉潔,踮起腳尖想要摘花,但卻夠不著,沒關(guān)系,待會兒明海來了,讓他幫著摘。 她坐到了花樹底下,將發(fā)髻上的長發(fā)帶解下,輕綁在眼睛上。 直到現(xiàn)在,她的心都砰砰跳個不停。多好,以后能跟在杜老先生身邊點(diǎn)校古籍,如今她算是徹底從風(fēng)塵里走出來了,有錢,有宅子,還有點(diǎn)微薄才名,是不是意味著她以后不用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活著了? 就在此時,沈晚冬鼻酸了,她想起了故去的父親。 父親在三十五上才娶親,次年有了她。還記得小時候,同村的頑童總是取笑她其實(shí)是父親的孫女兒,她氣的從地上抓起泥巴去打,叉著腰,哭著大喊大叫:我爹爹不老,你們爹才是爺爺呢 父親總是莞爾淺笑,無奈地吟一句:南村群童欺我老且皺…… 那時候,父親秉燭讀書,母親紅袖添香,他將自己多年來的善本古書全都藏在老家的那口枯井里,常常把她抱在懷里,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教她寫字,還教她六書、教她切韻、教她訓(xùn)詁、教她讀經(jīng)…… 父親總是驚喜她過目不忘的本事,常撫著她的額上的絨發(fā)嘆息:只是苦了妞子,本該是官家小姐,現(xiàn)在倒成了個玩泥巴的鄉(xiāng)下野丫頭。 她摟住父親的脖子,扭股糖似得撒嬌:那您教堂哥讀書嘛,他年紀(jì)比我大好多,肯定比我厲害,讓他以后考學(xué)做官,就能讓我做官小姐啦。 父親聽了這話,沉默了良久,淡淡地笑了笑,說:你哥哥還是種地比較安生,你是個女娃娃,讀點(diǎn)書能開闊眼界,長些見識,將來也不會有禍?zhǔn)隆?/br> 到現(xiàn)在,她似乎曉得父親說的禍?zhǔn)率鞘裁戳?,大約和唐令有關(guān)吧。 正在此時,沈晚冬忽然聽見遠(yuǎn)處傳來聲沉穩(wěn)的腳步聲,隱隱還有酒味,她不禁掩唇輕笑,榮明海來了。 沈晚冬抬手,準(zhǔn)備將蒙在眼睛上的發(fā)帶取下,可卻又停下,這樣似乎有些情/趣。她用手背輕碰了下發(fā)燙的臉頰,似有些害羞,小聲笑道: “怎么才來?我和玉蘭花等了你好久。” 緩緩走來的唐令聽了這話,登時一愣。他抬眼看向那株開得正好的玉蘭花樹,又垂眸去瞧樹下的她,癡了,那天夜里,他就是將玉蘭花擺放在她的私.處,為她作畫。 唐令緩步走過去,隨手摘下一朵花,笑著蹲在沈晚冬跟前,將花放在她的胸前,看著這名花傾國兩相歡,笑的溫柔。 原本他瞧見小婉和榮黑鬼前后腳出去了,這半天都沒回來,擔(dān)心這兩人又做了什么茍且的事,不放心,這才跟著出來,問了守夜的侍衛(wèi),說是小姐一個人在醉月亭那邊,而侯爺出府了,并未回來。 他急忙過來醉月亭,是,他真的有太多太多的事想要質(zhì)問這孩子,可是一瞧見她靜靜地坐在樹下,那么柔美,他心里所有的氣都沒了,舍不得罵她啊。 “給我摘的?” 沈晚冬兩指拈起胸口的花,放在鼻下輕嗅,真的好香。她咬著唇輕笑,嚶嚀一聲,朝前撲去,正好撲到在男人身上。 她摟住男人的脖子,一分分湊近,吻了下他的側(cè)臉,然后抱住他輕輕搖: “我今兒跳的舞好看么?” “嗯?!碧屏蠲Υ饝?yīng)了聲,他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在激動地顫抖,小婉,小婉竟也對他…… “眼睛看直了沒?”沈晚冬咬了下男人的耳垂,笑著問。 “嗯?!碧屏畲浇呛Γ]上眼睛,盡量按捺住想要輕聲呻.吟的欲望,他環(huán)抱住這溫香軟玉,扭頭,想要親親這一直吊著他的小壞貓。 可就在他的唇剛要吻到她的鼻尖時,忽然,她笑著呢喃了句:“你說,我什么時候去你舅舅的府上拜見?” 你舅舅?榮明海! 一種難以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