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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發(fā)燒。 若沒有去過地牢,乍一看,還真以為這男人在唐府受到了酷刑。 還記得章謙溢瞧見她,登時精神大振,笑吟吟地湊過來,說了句:如今有督主給你撐腰,待會兒去了福滿樓,你就擺出一副怨恨的樣子,盡情地獅子大張口,狠狠地宰我叔父一通。 她聽了這話,白了這男人一眼:大先生是你親叔么?你坑起自己人怎么這么狠。 章謙溢嘿然一笑,朝她吹了口氣,得意洋洋地說:我雖說幫叔父打理生意,但福滿樓、錢莊還有幾間金玉鋪子都不是我的,說白了,我就是一管家,等堂弟長大了,我還得給他接著當管家,憑什么?區(qū)區(qū)一根指頭能殺了梅姨,能換來百萬身家,太值了。 她懶得理會這男人以后要耍什么招數(shù)爭家業(yè),昨晚在地牢說好的,福滿樓的經(jīng)營權(quán)一人一半,以后四六分賬,該她拿的錢,一兩都不能少,這是姓章的這頭畜生欠她的。 正思慮間,沈晚冬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睜眼一瞧,原來唐令此時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怎么了?”沈晚冬忙坐端正,將小香扇折起來,盡量笑的溫婉大方。 “沒什么。”唐令眼中閃過絲厭惡,他從身邊拿起個金堆漆盒,打開,兩指夾出個淡黃色的香片,遞過來,淡淡說道:“你嘴里有味兒,含著。” “???” 沈晚冬下意識捂住口,頭登時低下,臊的臉通紅,胡亂接過香片,立馬含在嘴里。她怎么從來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有口臭,真是丟死人了,怕是榮明海也聞見了吧。哎呦,這,這以后見了面可怎么好意思。 “小婉?!碧屏罾湫α寺?,幽幽說了句:“女孩子要愛干凈、知廉恥,以后晚上不要再出門了,更不許與任何男人有肌膚之親,聽懂了沒?” 聽了這話,沈晚冬拿出帕子,將嚼碎的香片吐掉,她臉上的熱度逐漸褪去,鼻頭一酸,差點掉淚。聽明白了,唐令絕對知道了昨夜在涼亭發(fā)生了什么,覺得她臟、臭,所以才剛在家里時,讓丫頭伺候她連住洗了兩遍澡。 “你看你,還像個孩子似得,吃東西都會沾到臉上?!?/br> 唐令看著沈晚冬,搖頭寵溺一笑,身子湊過來,抬手,用大拇指幫女人揩去粘在嘴角的碎香片。 “小叔,”沈晚冬也不躲,她盡量按捺住怒氣,看著眼前這章陰冷俊美的臉,輕笑了聲,道:“要不要叫車夫停下,您趕緊去洗個手?” 唐令一愣,手指從女人臉上離開,他坐回到原處,垂眸看著大拇指上的碎香片,不喜不怒,指頭將香片搓成粉,半響才淡默地說了句: “你生氣了?” “沒有?!?/br> 沈晚冬扭過臉,自嘲地一笑,補充了句:“是真的,沒撒謊。” “和叔叔說話,就是這種態(tài)度?” 唐令雖說語氣溫柔,嘴角還含著笑,但無形中卻給人一種陰寒的壓力。他盯了沈晚冬半響,瞧見女人眼睛有些泛紅,嘆了口氣,大手輕撫著女人的長發(fā),瞧見她發(fā)髻上的玉簪有些松脫,湊上前來,幫她仔細插好,柔聲道: “除了叔叔,誰還會這么提點你?說你,是為了你好。小叔想讓你做個大家閨秀,以后能風風光光的嫁到王公大臣家里做當家夫人?!?/br> 說罷這話,唐令輕撫著女人的肩頭,笑道:“改日小叔帶你去見見寶昌公主,這位公主和你年歲差不多,樣貌雖說是中人之姿,但勝在氣質(zhì)高貴,人又知書達理,落落大方,很是受人敬重。小婉,你得好好學,” “多謝叔父的美意?!?/br> 沈晚冬終于忍不住,打斷了唐令的話,她身子往邊上挪了下,擺脫開唐令按在她肩上的手,淡然一笑,道:“若是您嫌棄我,我走就是了,不會留在唐府給您丟人?!?/br> “走?你去哪兒?!?/br> 唐令面色一沉,冷笑了聲,道:“去找榮黑鬼么?” 正在此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曹車夫在外頭恭敬道:督主,肅王的馬車就在前頭。小人這就前去,叫他挪到一邊。 “不用?!?/br> 唐令冷眼瞅了下面前的美人,整了下衣襟,清了清嗓子,端坐好,隨后斯條慢理地說道:“道兒這般寬,自然是大家都能走得。咱們將車往邊上些,讓王爺先過。對了,讓人過去給王爺見禮?!?/br> 曹車夫應(yīng)了聲,趕忙叫過來個侍衛(wèi),耳語了番,讓侍衛(wèi)前去到肅王的馬車跟前見禮。曹車夫伺候了督主多年,曉得督主一向強橫慣了的,在大梁還從未給誰讓過道兒。那肅王的母親不過是先帝爺?shù)氖珏?,并不得寵,當年那場奪嫡之爭,督主、侯爺與秦王斗得天翻地覆,最后侯爺?shù)耐馍斄嘶实?,宮里剩的皇子不多了,為了穩(wěn)住朝堂,勉強才封了淑妃的兒子為肅王。 這肅王并沒什么大本事,早年還挺謙卑,只因近年來朝安定侯那黨靠攏,得了些權(quán),漸漸驕矜了起來,拿著天潢貴胄的架子,對督主頗有些輕慢。真是小人一朝得志就張狂,欠收拾! 沒一會兒,一輛玄色馬車吱吱呀呀地駛了過來,到了唐令的馬車跟前停下。只見一個清秀的童子抱著小凳子跑到車跟前,童子踩在凳上,踮著腳尖撐開車窗,并掀起車內(nèi)的錦簾。登時,一位穿著錦衣的年輕貴公子就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唐令笑著,親自將車上的黑紗掀起,朝肅王揚聲道: “王爺,今兒又去哪兒快活去了?” 肅王嘩啦一聲打開折扇,裝模作樣地搖了幾下,驕矜地扭過頭,又微點了點頭,算是與唐令見過禮,他瞅見唐令跟前坐著個樣貌絕美的女子,癡了下,很快,這貴氣的王爺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認出了這絕色美人是誰,他胡亂地扇扇子來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笑道: “督主說笑了,小王才剛進宮給太后請安去了,這會兒正要去找安定侯商量軍屯大事。若督主沒別的事,小王就先走了?!?/br> “哎,忙什么?!?/br> 唐令忙抬手,制止住肅王,笑道: “本督常想著與王爺多親近番,竟不得空。如今見著王爺,這才發(fā)現(xiàn)王爺當真是一表人才,是難得的棟梁之才?!?/br> 沈晚冬聽見唐令口中說出這種恭維的話,吃了一大驚,不對呀,唐令可是連榮明海面子都不怎么給的,怎么忽然抬舉肅王?難不成……沈晚冬心里忽然涌出種不好的預感,眉頭不知不覺緊緊蹙了起來。那會兒走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去福滿樓怎走這條街,那不是越走越遠了么,原來他早都算計好了呀。 “哈哈哈,督主過譽了?!?/br> 肅王的聲音里盡是得意,他朝著唐令抱拳,眉一挑,笑道: “小王也常想去見識提督府的威嚴,竟也沒機會,如今督主相邀,小王自當入府奉陪?!?/br> 唐令點頭微笑,看了眼身邊坐著的沈晚冬,話頭一轉(zhuǎn),忽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