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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安慰人……」偏偏她很想讓他好過點,因此更是懊惱。 「看得出來。沒關系,以后你傷心,我會安慰你就好。我也不會安慰人,但我一定很會安慰你?!顾麥厝岬卣f。 「我不知道你這么會說情話……」 「你終于發(fā)現我是在對你說情話了?!顾恍?,一會兒又認真嚴肅地說:「梓璇,我很慶幸你今天在我身邊,謝謝你。」 「不客氣,我沒幫上什么忙……」她輕輕說。 「你陪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幫忙了?!?/br> 她一時沖動,伸手握住他在排檔桿上的手。 「關棠騏,不要太傷心,想哭的時候,記得來找我?!?/br> 「好?!顾匚兆∷氖?,深深看她一眼,難言的情感在他們之間流動。 方梓璇恍惚片刻,覺得她像是又握住余棠騏的手…… 六百多年后的關棠騏,會不會就是六百多年前的余棠騏? 告別式會場里,方梓璇凝視著關棠騏。 今天關棠騏一身深黑西裝配白襯衫,神情肅穆,他們有大半個月沒見面了,他明顯瘦了些。昨晚她接到關棠騏來電,問她愿不愿以未婚妻身分參加告別式? 她靜了很久,他在手機另一頭也安靜等待,她想到那晚她主動握了他的手,那感覺…… 她說不上來,像是回到安全的港灣……她不是個矯揉造作的人,要她明明有感覺,卻端著架子裝沒感覺,這種事她做不來。 但以未婚妻身分參加告別式?似乎又太跳tone了。 她思忖了有十幾分鐘,而關棠騏一聲催促也沒,只在那頭安靜等著。 他越是安靜,她的心越是柔軟,這樣的關棠騏,很像她曾愛著的余棠騏…… 「我們兩個多禮拜沒見了……」她對他說。 「一直在忙,雖然很想你,可是抽不開身。」他平靜地答。 「嗯,我以為你會有想哭的時候?!?/br> 「還不到能哭的時候,我得把所有事情先辦好。」他在電話那頭溫柔地笑了。 「知道了。明天早上你來接我嗎?」她問。 「五點半去接你,會不會太早?」 「不會?!?/br> 「明天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顾吐曊f。 「嗯?!顾龖?,心慢慢變得踏實。 「梓璇,謝謝你。找時間,我會補你一場求婚?!顾曇羰譁厝?。 「好?!顾芨纱?。 通話時間很長,真正說的話卻很短,結束通話后,她才慢慢意識到,她答應了什么。 一早,往山區(qū)的路上,關棠騏對她說了許多,告別式在山區(qū)一幢日式木建筑舉行,屋子是他醫(yī)生外公的舊祖厝,一幢檜木造的舊屋,棠騏外公十幾年去世前留給他母親,告別式辦在老屋,是棠騏母親想落葉歸根的心 情。 棠騏對她說,他外公外婆只一個獨生女,女兒一輩子當人情婦,讓兩老傷心欲絕,一度斷絕關系不相往來,后來是棠騏外婆病重,才終于和解。 他說了不少對外公外婆、對母親的回憶,他語氣平靜,敘述直白,聽不出情緒起伏,但她知道他壓抑住了濃烈的情感。 老屋子有個很大的院子,日式禪風庭園造景,幾乎讓人以為身在國外,小橋、石徑、青松,坐落在寧靜山區(qū) 間,幽幽蟲鳴鳥唱,忽遠忽近。 她靜靜地聽了一會兒,兩人穿過庭院,來到日式木建筑前,他握住她的手,在老房子檐廊下,雙雙脫了鞋,步入鋪滿榻榻米的大客廳。 禮儀公司的人將客廳布置得十分素雅,兩旁擺了雅潔的白菊花圈,靈堂前供了兩大束漂亮的黃色百合花。 「一切依我母親的意思,不焚香、不誦經、不燒紙,來致意的賓客只需行禮,我們回禮即可。家祭八點,公祭八點半,公祭時你可能要辛苦些,我們跪坐旁邊,等賓客行禮后再一一回禮。來的人不會太多,九點左右能結束,可以嗎?」關棠騏問。 她點點頭,已經快八點,禮儀公司的人過來跟關棠騏說話,她在一旁聽著。 八點家祭時間到,他們行完禮,到一旁并肩跪坐,沒多久蘇文嫻脫鞋進了屋子,看見方梓璇與關棠騏并肩跪坐,她訝異一瞬后,神色黯然。 「棠騏哥,干媽上個月收我當干女兒,我來參加家祭,我爸媽晚點會到?!?/br> 他僅僅點頭,沒答腔,蘇文嫻也不再說什么,在靈堂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方梓璇從這角度,剛好看見蘇文嫻穿淺膚色絲襪的右腳心有一個明顯的黑痣……她頓時震驚不已。 蘇文嫻行大禮后,轉向他們行了禮,照理方梓璇應該跟著關棠騏回禮,可是太過震驚的她完全忘了回禮,只關棠騏一人回禮。 關棠騏注意到方梓璇的不對勁,低聲在她耳邊問:「怎么了?」 「沒……沒事……」她這才想起該回禮,連忙彎身回了蘇文嫻一禮。 蘇文嫻站起來,走到他們旁邊,也跪坐下來。 八點半,公祭開始,陸續(xù)有親友來致意,關棠騏、她、蘇文嫻三人以孝子、準孝媳、孝女身分回親友禮,九點左右,告別式結束。 關棠騏送賓客出去,方梓璇心神不寧,心情很復雜,眼睛時不時打量蘇文嫻,心慌慌的。 等老屋剩下他們三人與禮儀公司的人,關棠騏對蘇文嫻說:「我們要走了,這里有禮儀公司處理,你也早點回去吧。」 「棠騏哥,找時間我們一起吃頓飯,好不好?我……有話想對你說?!?/br> 「想說什么可以現在說?!龟P棠騏不冷不熱地道。 「我……」蘇文嫻看了眼方梓璇,猶豫片刻,「我想單獨對你說?!?/br> 「我跟梓璇沒有秘密,你單獨對我說的所有話,事后,我一樣會讓她知道,不如你直接^對我們說?!龟P棠騏完全不給面子。 蘇文嫻看看方梓璇,眼里有幾分掩飾不了的嫉妒,她遲疑半晌,才說:「我另外找時間約你。」 「我不一定有空?!顾Z氣淡淡的。 「沒關系,我可以等到你有空?!?/br> 「隨你?!?/br> 關棠騏拉著方梓璇跟禮儀公司的人交談幾句后就離開了。 直到關棠騏開車下山,他才緩緩問道:「你怎么了?從蘇文嫻來了以后,你就心不在焉,我說過,你不必在意她?!?/br> 「棠騏……」她脫口喊他,心有所感,想起大明朝的余棠騏、柳蘭芳……忽然覺得也許她不是穿越,而是清晰夢見了前世…… 老天爺或許開著每個人玩笑,一世又一世地,那些曾愛過、恨過、妒忌過、糾纏過的人,不斷以不同身分、角色來人世間相逢。 「終于聽見你喊我名字。」關棠騏眉眼盡是笑,「我好像等了很久。」 「我不是在意蘇文嫻,而是……」她懷疑蘇文嫻就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