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呢，能不好？”

    于母：“……”點頭：“是是，勞景總費心?！?/br>
    “別客氣，你們一家子怎么都這么客氣呢。”景勝保持著微笑：“我又不是壞人?！?/br>
    再無下文。

    于母只想逃開這方窒息之地，索性問：“我豬蹄湯剛燉好，給你們盛兩碗吧?！?/br>
    “好?！?/br>
    “不用。”

    前一個景勝，后一個于知樂。

    兩人互看一眼，試圖統(tǒng)一口徑：

    “不用了！”

    “好吧?！?/br>
    于知樂一記眼刀剜回去，景勝只得攤手無辜。

    哈哈，于知安被逗得笑出聲。

    連于母都微微牽了下嘴角，回身去了廚房。

    僵硬的氣氛頓時得到緩釋。

    于母端著兩只熱騰騰香噴噴的小碗再出來時，于知樂沒忙著拿湯匙喝，而是從帆布包里取出了一個文件袋。

    她從里面抽出一張紙，遞給于母：“媽，這是以后我的贍養(yǎng)協(xié)議?！?/br>
    于知安好奇地湊過去。

    女兒的舉動總是這般出其不意，于母隨意瀏覽一頁，也不看清上面字眼，只問：“這是什么？”

    于知樂抿唇一笑：“工作需要，以后我可能經(jīng)常不會回家，我的收入也和公司掛鉤，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她措辭微妙：“我提前擬了協(xié)議，里面有我今后為你們二老每年提供的贍養(yǎng)費金額，你可以看看，大概在中間部分，如無意外狀況，多余一分錢我都不會給，意外狀況包括的內(nèi)容，在最后有書寫。最后，這張協(xié)議需要你或爸爸簽字?！?/br>
    她好似一個干練的女律師，條理清晰又疏離冷漠。

    景勝也沒料到，于知樂回來竟只是為了和自己父母劃清金錢關(guān)系。

    那他來了是干啥？幫她撐場子？

    思及此，景勝挺挺胸，必須為于知樂多添氣勢。

    于母有些怔忪，聲音也?。骸澳悴皇前逊孔拥腻X都給我了么?！?/br>
    于知樂目光透析：“也許有用完的時候呢，”她問：“爸爸債還了嗎？”

    于母點頭：“還余下不少呢?！?/br>
    景勝也跟著頷首應(yīng)和，“應(yīng)該的，我們景元是良心企業(yè)，拆遷戶的救世主?！?/br>
    于家三人：“……？？？”

    “這個協(xié)議最好今天處理好，我請假過來，就是為了這個?！庇谥獦酚终f。

    不是第一次被丈夫，被兒子，被女兒這樣逼著，于母答應(yīng)，麻木地從圍裙兜里取出翻蓋手機(jī)，揭開來，“我現(xiàn)在就打?！?/br>
    一接通，于知樂就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于母一一陳述原委，沉默少刻，她把手機(jī)放下，“你爸說想和你通電話?！?/br>
    于知樂停頓兩秒，不太猶豫地接過去：“喂。”

    她沒有叫爸。

    那頭，于中海的聲音不比之前那般渾濁，清爽了許多。

    也許沒了債務(wù)的牽扯和傾軋，他也終于重見天日，落得輕松。

    “把協(xié)議退回去，不需要?！边@是他開口的第一句。

    于知樂一愣，回：“不簽?zāi)蔷蜎]贍養(yǎng)費了?！?/br>
    “我們不用，”于父字句鏗鏘，不帶分毫哀嘆妥協(xié)的意味：“我知道，你現(xiàn)在硬氣了，我管不了你。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我曉得你在擔(dān)心什么，那我就把話放這，家里不需要你錢了，我們不會再管你要錢。”

    于父輕哼：“你別忘了，你到底是我生的，你的自尊心，有部分也是我遺傳的?！?/br>
    ……

    通話結(jié)束，于知樂把手機(jī)還了回去，面色發(fā)冷。

    她發(fā)現(xiàn)，這個她恨了也煩了，和她針鋒相對二十多年的老人，終究還是想在臨別前扳回一城，并且他也做到了。

    為這個家，疲于奔命十年，她終于擺脫枷鎖，得以躍至高臺。她以為，她能夠俯瞰曾經(jīng)一次次壓垮自己意志，折磨自己精神的父親，變得像螞蟻一樣渺小，像火柴人一般可笑。

    可是，沒有，她把雙手圈在唇邊，試圖朝父親吶喊，挑釁：來啊，你還打得到我嗎——

    這個老人已經(jīng)負(fù)手離去，不置一詞。

    他扭轉(zhuǎn)戰(zhàn)局，讓他從“將被拋棄者”，瞬時成為先放棄她，掌握主動權(quán)的一方了。

    血緣和基因，真可怕啊，也許，或許，她還要感謝她父親。

    沒有他的繼承與激發(fā)，她的身體里也許不會有這么多自尊心的因子在灼燒，這熊熊烈火，足以使她重生。

    “爸爸說不要?！庇谥獦房椿厮哪赣H。

    “我知道，他和我說了，”于母大概已經(jīng)控制不住眼角那些瑟瑟的心酸和蕭索，只得垂眸，把那張協(xié)議書推回來：“知樂，我們真的不需要，你過你的去吧?！?/br>
    于母凝視著于知樂，眼底有水光爍動。

    她像要把一生的負(fù)撼和悻悻都寄希望到這個女孩身上，期冀她活出她這一生都不敢想象的樣子：“知樂，我的女兒，好好活，好好過?！?/br>
    ——

    傍晚，于知樂沒回公司宿舍。

    直接去景勝那過了夜，兩人一進(jìn)屋就開始親，纏綿地舌吻，窒息到致命。

    零落的衣衫在地毯上綿延一路……

    臥室并未開燈，只有交疊的胴影，在凌亂褥間，影影綽綽晃動著……

    于知樂坐他身上，有節(jié)奏的小幅律動著，前前后后。

    景勝起初只是微嘆，直至女人伏下去，故意吮咬，吮吸著他清晰的喉結(jié)，才不耐地哼出了聲。

    ……

    事后，景勝把于知樂摟在胸前，指尖在她滑膩的臀線，腰窩，背脊隨意游走，最后摸到她頭發(fā)，從此長久地埋在那里。

    撫摸了會，景勝沒來由想到了林岳說的那個大草原，不禁感嘆：“你是個屁的野馬，我才是一匹野馬。”

    “被我騎得爽么。”于知樂風(fēng)輕云淡問。

    景勝：“？？？”他怎么覺得這句話在挑戰(zhàn)他的男性尊嚴(yán)。

    剛要把她撈回來再戰(zhàn)個一場拼個你死我活分出成敗勝負(fù)，女人已經(jīng)披上睡袍，一個利落的翻身下床，走向了盥洗室。

    撲了個空。

    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機(jī)會。景勝撓撓頭發(fā)，套上家居服，回到客廳沙發(fā)。

    兩條腿都翹到茶幾上，景勝拿了遙控器，剛要開電視，來了個電話。

    瞄了眼名字，秦子衿。

    媽呀，這老八百年不聯(lián)系他的女人怎么這會忽然打電話來，不合時宜。

    景勝順手接通電話，“喂。”

    “勝兒?！蹦沁厒鞒鋈岷偷呐?。

    “干嘛……”景勝拖著尾音。

    “你在干嘛？”

    “我不干嘛。”

    對面靈動地撒著嬌：“我想看看那于知樂嘛?！?/br>
    “網(wǎng)上不是鋪天蓋地的都她照片嗎，”景勝趿拉上拖鞋，往廚房走：“隨便搜啊?！?/br>
    “我想看活的?！?/br>
    “那看視頻。”

    “你爸也想看呢。”

    “那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