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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過會就好了?!惫傥⑽⒋_定地點頭。 厲晗璋嘴抿成一條直線,但最終什么話也沒有再說。 官微微大概走了600米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對抽筋和扭傷一無所有。 此刻的她,腳腫得跟饅頭一樣,每走一步,腿部就會傳來綿密的疼痛。為了承力,手上還抓了跟棍子。這幅模樣,讓她很想豪氣地大呼一聲:“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然而現(xiàn)實情況是,她這一瘸一拐的樣子,去搬磚別人都嫌棄。 前方即是驛站,官微微決定先作修整,好好規(guī)劃一下接下來的路應(yīng)該如何走完。 “您好,請問需要幫忙嗎?”有志愿者前來詢問她。 “你們這里有沒有冰塊,我腳受傷了,想要冷敷一下。” “好的,我扶著您,請跟我過來?!?/br> 她真是幸運,等到志愿者將她扶到驛站棚子那邊后,她又見到了前二十分鐘才剛分開的厲晗璋。 一個大男人,跑的跟她一樣慢,還動不動就要休息,她心中默默吐槽:有的人看起來精神氣很足,其實身體早就虛了。 要是厲晗璋聽到她這句話保證要吐血三升。 官微微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她在見到厲晗璋那一刻起,就下意識地松開了志愿者的手,挺直了背脊,即使走得一蹶一蹶也要姿態(tài)優(yōu)雅。 上完藥,官微微決定再次出發(fā)。 “啊!”起身的時候,腳一撇,身體左搖右晃,腦袋蒙的一下,等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躺在厲晗璋懷里了。 而這一邊,厲晗璋像是早有準備,在官微微驚叫的時候,他立即伸出雙手。 他無奈地想,自己在王元的那個腎科診所見過官微微之后,他無奈的次數(shù)比前面的30年都多了。 厲晗璋語氣淡漠說:“如果你是打算繼續(xù)走完全程的話,我勸你還是盡早放棄?!?/br> 他是有點不理解甚至不喜歡官微微的。跟在魏巍身邊兩年,毫無根基,讓她離開就得離開,連轉(zhuǎn)圜的時間都沒有。出了事情也不知去挽救,只知道逃避退縮,去酒吧宿醉,絲毫不管自己是否陷入險境。 這次更奇怪了,公司舉辦的半馬又不是甚么事關(guān)終身的大事,腳受傷了就應(yīng)該去醫(yī)院,而不是繼續(xù)逞能。一場馬拉松比賽而已,公司年年都會辦,這次走不完,下完繼續(xù)參加就是了,何必一副董存瑞炸碉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他向她建議:“你這樣或許會對腳踝造成永久性損傷,我不覺得你這樣的堅持有什么必要?!弊约涸谖恢蒙险媚芸吹剿膫?,腳踝腫得很高,根本不像能好好走路的樣子。 官微微笑著,滿不在乎地說:“沒事,現(xiàn)在上完藥已經(jīng)好多了,我走慢點就行了?!倍寂芰巳种?,她想要堅持下去,不想放棄。 厲晗璋:“我不認為堅強和逞能是一個意思?!?/br> 毫無征兆地,在厲晗璋說完這句話之后,官微微的眼淚瞬間掉落了下來。 委屈,心塞,抑郁,無法接受,聽到厲晗璋的話,官微微所有的情緒啥時間都涌了上來。 她平時是冷靜克制的。讀書時老師討厭她,所以她需要時刻低調(diào),否則逃不過一頓羞辱或體罰。記得有一次,她發(fā)現(xiàn)老師的一個讀音錯了,于是立刻在課堂是舉手告訴了老師,老師當時表揚了她,說她懂的東西多。她沾沾自喜地坐在位置上,仿佛抓住了自己不被喜歡的根源——原來老師喜歡聰明的學生啊。 后來那位老師的課她比誰都認真,像是小心翼翼地討好,希望老師能多喜歡她一點。誰知她正讀課文,老師突然毫無征兆地拿著教鞭下來,面色凝重,氣勢洶洶地抬起官微微的手瘋狂地打她,眼里透露著暴戾。 教師里回蕩著教鞭揮在手掌上的聲音。 官微微坐在位置上一聲不吭,只有眼淚不停地滴在課本上,上面有她昨晚提前做好的筆記。 她其實不要很多,一點點的溫柔就可以讓她赴湯蹈火。可她從來沒得到過。 短短的半個月時間里,她失戀,丟工作。一樁連著一樁,好像是老天再告訴她,看,你是個廢物,從小到大都是。你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所以你什么愛都不配得到。 她想要跑完馬拉松,不是為了證明自己體力有多好,而是想證明自己不是廢物,只要努力,她并不比任何人弱。 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過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而已。 “你跟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說我?!眽阂至撕镁玫臏I水控制不住流了出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厲晗璋有那么一瞬,覺得自己真不是個好人。 冒著腳傷,還要跑完,自然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自己一個局外人,是很難對別人的經(jīng)歷有切膚之痛的。不對不了解的事情發(fā)表見解,不一直是他的人生準則么?為什么剛剛自己如此上心? 他松開抓著官微微的手:“對不起?!?/br> 官微微不想把錯都怪到厲晗璋身上,只搖頭:“跟你沒關(guān)系,我最近心情不好而已。” 這時她已經(jīng)沒有心情跑步,看著遠方的群山,淚水不停地往下落。有云移過來遮住了太陽,天暗了下來。遠處青山環(huán)繞,讓她想起了那句“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yīng)如是”的詩。 古人名家跟青山互動都能如此可愛,可她有了傷心事也只能獨自垂淚,像極了一個生活不幸的怨婦。淚水順著臉頰落下,越想越傷心,最后渾身發(fā)抖,只好雙手捂住眼睛,過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厲晗璋站在一旁,聽著越來越大,且聲音凄慘的哭聲,有些進退不得,只能尷尬的站在一旁。 他這種人,最不擅長的就是應(yīng)付女孩子哭,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就像王元,每次聽見他的安慰就哭得更大聲,哭得他腦仁兒疼。 “別哭了,在哭把嗓子哭啞了?!?/br> “嗯,我沒事,你先走吧,我想休息會?!闭f話的聲音還帶著沙啞。 漸漸地,官微微的哭聲小了,厲晗璋終于送了口氣。在哭下去,他差不多要開始求助王元了。 他望著遠處,說:“其實啊,我一直相信人的運氣也是有守恒定律的。老天會把運氣發(fā)給所有人,運氣好的人,可能在人生的前幾十年就把運氣用完了,而運氣不好的人,說不定以后有更大的運氣在等著你呢?!?/br> 官微微雖然不哭了,但還是有些氣他,不輕不重地懟他:“是啊,比如有的人桃花運那么好,結(jié)果最后還不是腎不好。” 厲晗璋正在喝水,沒地方住一口水噴出來:“誰跟你說我腎不好?好不好你知道啊?!弊煜乱查_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