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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綻放開來,姹紫嫣紅、五光十色的明媚與燦爛。 一束又一束的焰火綻放在孟媛的眼中映出驚喜的光芒,她指著絢爛的夜空,聲音里是絲毫不加掩飾的雀躍:“看,焰火哎!” 陸景初聞聲,下意識地轉(zhuǎn)過身去,抬頭。 然而頭才微微揚起一點兒,他便感到衣袖被人往下扯了一扯。敢這樣的只有一人,陸景初順著那牽扯的力道才微微彎下腰就感到一只溫?zé)岬男∈州p柔地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愣怔間就聽到小姑娘軟糯溫細的聲音連著她說話時的氣息一齊撲灑在耳際。 “焰火晃眼,你不能這樣直接看的。”孟媛記得連朔派人寄來的書信上有特意叮囑過,目前這段時日正是陸景初雙眼恢復(fù)的關(guān)鍵時候,要盡可能避免強烈刺眼的光亮。這會兒煙火璀璨綻放,明晃晃的,而今夜出門來陸景初并沒有如往常一般眼戴素綾。 陸景初抬起手輕輕地覆在那只柔軟的小手上,握住,緩緩地直起腰身,手上微微一使力便將沒有絲毫防備的孟媛攬進了懷里。擁著她柔軟香馨的身子,陸景初緩緩平復(fù)心里的波瀾。 饒是他早已習(xí)慣了她無微不至的體貼,但每一次還是忍不住窩心。孟媛給予他的關(guān)心是與旁人完全不一樣的,不摻愧疚與討好,只是簡簡單單、純粹干凈的呵護。陸景初覺得,自己是撿到寶了。 漫天的煙火璀璨,一片光亮之下,堤岸邊的湖水里倒映出一雙相互依偎的璧影,雖處繁華濯錦的喧囂之中,但于他們而言,這一刻周遭一切都已淡去。 而在東湖另一邊的湖岸上卻是又一番熱鬧。 霍茵戴著面具,身形靈巧地穿梭在如潮水一般的人群之中,不多時就將一直寸步不離的小丫鬟甩得看不見人影了。站在湖邊的柳樹下,霍茵得意地拍了拍手,“總算能自在地玩一會兒了。” 她還惦記著先前街上的一處雜耍,嘀咕完轉(zhuǎn)身就走,卻不防身后有一方不大不小的石頭在地上,一不小心整個人被絆得向前摔去?;粢鸶鴮④娎系鶎W(xué)過一些拳腳功夫,身體下意識的反應(yīng)不慢,可更快的卻是不知一只從何處橫過來的手臂,就那么輕輕一撈,霍茵就撲進了一個硬得有些硌人的胸膛。 霍茵睜開眼就看到一片熟悉的衣襟,她抬頭,果不其然地看見一張戴著猴王面具的臉。霍茵掩在面具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暗翻一個白眼,開口道:“松手?!?/br> 聲音被刻意地壓低了一些,落入顧?quán)挼亩兄唤兴鲆环N似曾相識卻又陌生的感覺。他呆愣地看一眼懷中人,目光觸及那張熟悉的面具時頓時一亮,才要開口就又聽到了“松手”二字。他下意識地松開手,回過神來以后卻只來得及轉(zhuǎn)過身捂住耳朵。 霍茵顯然沒料到顧?quán)挄痪湓挷徽f就真的松手了,沒有一點點防備的她實打?qū)嵉厮ぷ诘厣?,疼痛感襲來,她在心里將顧?quán)挸袅R了一頓。 “姑娘,你沒事吧?”顧?quán)掃B忙伸手去扶,被躲開了也不惱,只拂一拂衣袖拱手大大方方地朝霍茵施了一禮,道,“適才是在下的不是,不該松手摔了姑娘,還望姑娘能原諒則個?!?/br> 他畢竟是身襲王爵之人,收起嬉皮笑臉后端的一副清風(fēng)朗月、翩翩公子模樣?;粢鸨凰@一下驚得呆住,不由道:“這原也怪不得你,還是我該向公子道一聲謝才是?!?/br> 輕聲細語,聽得顧?quán)捫念^一動,想起先前在臨湖居里跟陸景初說的話,他不禁將視線又落在面前跟自己帶著一樣面具的女子,暗道難不成他今夜還真遇上了自己的命定之人?他心里思緒翻飛,手卻已經(jīng)伸了出去,直直的伸向面前女子臉上的面具。 霍茵早回過神來,見狀身形一閃避開了去,跳得離顧?quán)捄脦撞竭h,在心里暗啐一口。她剛剛莫不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覺得這輕浮的家伙風(fēng)度翩翩?霍茵心生惱悶,聲音微微冷,“你若敢再無禮,本姑娘就叫你到水里冷靜冷靜去。” 顧?quán)捗嗣约旱谋亲?,道:“我剛剛只是一時情難自禁,并非有意冒犯……”眼看著人轉(zhuǎn)身跑了,顧?quán)捵妨藘刹讲庞行o奈地道,“怎么又是個暴脾氣、蠻不講理的丫頭?!?/br> 身后的焰火一束接著一束綻放,照亮了整片夜空,顧?quán)捯皇滞兄掳?,目光興味地看著那抹漸漸遠去的身影,狹長的眼眸忽然輕輕一瞇,“嘖。” 第51章 秋風(fēng)漸涼, 不知從何處飛來的銀杏葉在朔風(fēng)院里鋪下斑駁的一層薄被,偶有清風(fēng)過,卷起落葉飛舞翩躚。屋子里,孟媛手執(zhí)象牙梳, 邊為陸景初束發(fā), 邊看向鏡中人,開口道:“怎么好端端的清河王突然就要出京去了?” 先前陸景初還與她提了成帝要給顧?quán)捹n婚, 可七夕轉(zhuǎn)眼過去了小半月, 沒聽說宮里指婚的旨意下來,反倒是過會兒陸景初要出門去給即將離京的顧?quán)捽`行。 陸景初道:“出使大燕。”姜國和大燕東西隔海相望, 一直以來兩國都是各安一隅, 沒有什么往來。然而如今姜國南北受敵,邊關(guān)急信隔三差五地遞進京來, 成帝揣摩邊關(guān)形勢,知在不久的將來一場戰(zhàn)事避無可避,這才起了和大燕交好的念頭。本來依著成帝的意思是要把這出使大燕的差使交給性子更沉穩(wěn)的端王陸行止, 可偏偏顧?quán)捪鹊弥孙L(fēng)聲尋到陛前。他言辭懇切,拳拳之心昭然,成帝心下權(quán)衡,顧及端王的身子骨禁不住長途跋涉的顛簸,到底順遂了顧?quán)挼男囊狻?/br> 孟媛聽完原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有多問旁的,只轉(zhuǎn)身去雕花立柜里取了一身湖水藍的直綴出來, 接著又拿了一件袖口衣襟皆繡著云紋的大氅。伺候他穿戴整齊后,孟媛送他出門,看他接過趙宇手里牽著小白的繩韁緩緩走遠以后,她嘴角一翹就回了屋。 上一回被驚擾而毀于一旦的畫像,孟媛還一直急著,今日左右沒有旁事,她打算重新畫過。 京城外路口的涼亭里,小白趴在石桌下閉目而眠,石桌旁,陸景初和顧?quán)捪鄬Χ?/br> “說實話,你過來送我莫不是就這樣跟我干坐耗著?”顧?quán)捒聪蛞谎圆话l(fā)、默默喝茶的陸景初,挑了一下眉頭,問話時語氣里滿是興味。 陸景初放下茶盞,抬頭,淡聲道:“難道不是你要我來的?” 出使大燕是有去有回,一去一回再耽擱不過三兩月的功夫,和以往顧?quán)捲诮弦涣鬟B就是一年半載相比委實算不得什么。若不是顧?quán)拰掖稳嘏扇怂托湃x王府,此刻陸景初也不會坐在這里。 顧?quán)挶欢碌媚艘荒炙鼇碛l(fā)習(xí)慣自打成親后脾氣就變得和緩許多的陸景初,倒忘記其從前刻在骨子里的對外人的涼薄。顧?quán)捠职葱目冢瑸樽约哼@么多年還只是個“外人”而感到神傷,卻在下一刻瞥見他嘴角微抿時立刻收斂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