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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眼前,門上題刻書著“靜意”兩個大字。 淡淡的菊香氤氳在空氣中,孟媛和林月甫一進院門,就叫眼前的盛景驚住。放眼望去,只看見各色秋菊競吐芳蕊,紅的、黃的、綠的、白的,姹紫嫣紅一片,株株爭奇斗艷。一陣微風拂過,只見一株淡紫雛菊醒目地搖曳著,姿勢曼妙,成為寂靜園中一抹亮眼之色。 從小到大,孟媛沒有見過這樣一片簇簇怒放的花海,一時不由看呆。 這里的菊花名目竟有許多是她都叫不出來的。 一旁的林月也目露驚嘆,“原來金華寺里還藏著這么個妙處,以前都沒聽人提過呢?!?/br> 孟媛眉眼彎彎,聞言眼底劃過一抹狡黠之色,輕笑道:“如果叫舅娘知道了,山寺前九百九十九層臺階遲早要被踏平呢?!?/br> 林月瞪大了眼睛,道:“寶珠你膽子忒大了,連我娘你舅娘也敢編排呢?!?/br> 孟媛吐吐舌頭,笑得愈發(fā)促狹:“你別冤枉我,我這是說舅娘愛花成癡吶?!?/br> “巧言令色?!?/br> 兩個小姑娘說笑著,一時竟在秋菊叢中嬉戲打鬧起來,銀鈴般的笑聲隨著悠悠菊香飄散,落入不經(jīng)意間路過的人耳中。 作者有話要說: 520筆芯小可愛們~ 感謝妗玥小可愛和柿子飛小可愛的營養(yǎng)液灌溉,幸福得冒泡泡啦~ 第21章 身穿一襲湖水藍錦繡束腰緞袍、腳上踏著步云軟靴的美貌青年手持香妃玉骨扇站在菊園東側角門的陰翳處,聽著那如鶯囀般的笑語聲,他竟不由往前小走了兩步,意識到可能被園中人發(fā)現(xiàn),又飛快地退回原處。 那青年玉簪束發(fā),鳳目劍眉,面容俊朗溫潤,嘴角自然而然帶著微揚的弧度,端的未語先笑,讓人觀之可親。哪怕他此時以扇抵著墻面,微微探身瞇眼做著偷窺的舉動,可周身的氣質卻半分未損。 因著問路走開一會兒隨從回來瞧見這一幕,險些掩目而遁。小隨從看了一眼園中嬉笑鬧作一團的兩個姑娘,又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輕輕地拍了一下青年的肩膀。 青年沒有防備,被嚇得往后彈跳了半步,回過神抄著手里的玉骨扇就朝隨從的頭上招呼去:“你這是要把本王嚇死不成?” 隨從嘴角微抽,小聲提醒道:“王爺,你從前不是說窺視女子,有失身份么?”想當初他看中老王妃院中一個丫鬟,每日隔墻偷看佳人聊解相思,自家主子還總敲著他的頭教訓,怎么今兒他自己倒行起這事來了? 青年:“……” 眼角余光瞥到那兩個小姑娘相攜就要離去,青年玉骨扇指著其中一人問隨從,“那姑娘你可知道是哪家的?” 隨從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一道身量未足的鵝黃色身影,不由心道,自家主子難不成是動了凡心不成?然而嘴上卻道:“屬下,不識。” 手中玉骨扇轉了一個方向,青年以扇柄抵住下巴,鳳眼眼尾微挑,又問:“今日寺中來了哪些人家?” 隨從“唔”了一聲,老實搖頭。 一問三不知,青年嘴角柔和的笑意愈發(fā)柔和了些,“那你知道什么?” 隨從想起自己剛剛打聽到的,立馬笑嘻嘻地道:“我打聽到,璟世子現(xiàn)在人在寺里的沁園里?!?/br> 青年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園子,目光逡巡,確認那抹倩影早已不見了,心下難免有些嘆惋,搖了搖頭,道:“罷了,領本王先去沁園?!?/br> 金華寺西邊辟出來好幾處院落,專供皇家宗室之人休養(yǎng),其中沁園是最僻靜的一處,也是景致最好的一處。沁園里,假山環(huán)水,在一片幽深的竹林深處,一座小竹樓翼然而立,那便是陸景初落榻之地。 此時秋陽暖暖,竹樓回廊下,陸景初闔目側臥在軟榻上,直到趙宇回完話,他才緩緩坐起身,伸手將拂落臉側的白綾理好,眉尖微蹙問道:“你說,誰來了?” “是,清河王。” 微微蹙起的眉尖舒展開,陸景初面上浮現(xiàn)一抹淡淡的笑容,語氣慵懶地道:“讓他自己憑本事進來?!?/br> 趙宇應了一聲,安安靜靜地立到了一旁。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靜立柱旁的趙宇忽然聽到“利器”破空襲來的聲音,還未等他作出反應,便看見一泛著瑩潤玉澤的物什直直地朝軟榻上的陸景初襲去。 趙宇心道不好,正要出手攔下,就見那廂陸景初已經(jīng)靈巧地側身躲過,并且還在“暗器”回旋時準確地將其抓住。 那“暗器”原只是一把香妃玉骨折扇。 趙宇瞬時回頭,果然看見一旁的樓梯處,一美貌青年正拾級而上,恰正是他先是提到的清河王。 “陸璟,佛門圣地你設那些機關,也不怕造殺孽?”美貌青年一路罵罵咧咧地上樓來,看到落在陸景初手里的玉骨扇,他掠步上前奪??赡前拙c覆眸之人眼盲心明,在他將碰未碰到之際手腕一轉,竟是躲開了。 “嘩”地一下打開手里的玉骨扇,陸景初轉向美貌青年站的方向,嘴角一勾,提醒他,“顧鄴,你記錯了。設下園中機關的人,是我皇伯父。” 他語氣稀疏平淡,可吐出的話卻教顧鄴后脊一涼。 陸景初的皇伯父是誰?那可是避居乾德殿的太上皇,連成帝都得孝敬的人,真正的皇帝老子啊。 眼前一晃,顧鄴下意識地伸手,接住被扔回來的玉骨扇,順勢打開?!氨就跻换鼐┚吐犝f你又來金華寺,怎么,病又犯了?”見陸景初沒有否認,顧鄴揶揄道,“陛下如今給你賜了婚,要是成親后嚇壞了孟家丫頭可怎生是好?” “要我說,都十六年了,你這壓根是心病!” 陸景初被說得一怔,翕了翕唇,忽而低頭一笑,“顧鄴,你這是在關心我,嗯?” 顧鄴笑意一僵,嘴硬道:“想太多?!?/br> “呵?!?/br> 顧鄴抬頭看了一眼竹樓下的鳳尾森森,忽然道:“我其實挺好奇,孟家的賜婚真的是陛下一意孤行定下的?”他和陸景初打小一處長大,和成帝也有些交誼,這么多年冷眼看過來,自然發(fā)現(xiàn)成帝對陸景初的不同。憑著成帝對陸景初的看重,他的終身大事應是不會草率的,更遑論會因那什么孟伯言的三言兩語直接換人。因此,顧鄴心里實在好奇極了。 為什么舍孟瑤而擇孟媛呢? 陸景初愣了一下,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起初因為孟伯言圓滑挑揀,這樁賜婚最終未必會落在孟國公府二房。且依著成帝的意思,大抵是說既然孟國公府不上道,左右還有安國公府和平陽侯府等家世相當?shù)娜思以?,倒不如另擇人選。 而他在成帝詢問時卻直接同意了孟伯言的提議。究其原因,一開始或許是覺得孟家二房雖是新起之秀但到底勢弱好拿捏,加上孟媛年歲小,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