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今日不瞞世子,前頭陛下賜婚,我的確存過退婚的心思,不過如今看來,是我從前偏看了世子?!鼻∪缌质纤?,除了一雙眼,晉王世子哪一點不遠勝于京中諸子?先前他看好林氏娘家侄子林君衍,可那小子還未成親房中便添了人,只此一點就很教他看不上了。 “婚事,我孟家自然不會失信。只寶珠乃是我與內(nèi)子的掌上珍寶,我實在不愿教她日后受委屈,故而今日唐突,懇請世子將來能善待小女。”孟仲文更想說的是,讓陸景初能一心一意待自己的女兒,可一想到陸景初的身份便猶豫了。 陸景初卻聽出了弦外之音,此時只淡淡道:“紅口白牙的許諾難道伯父愿意相信?”聽周遭一片安靜,他猜得出孟仲文該是愣怔住了,便牽唇一笑,繼續(xù)道,“我很不愿意說些將來也不知道如何的話來教伯父安心,只不過于景初而言,求得一心人,足矣?!?/br> 僅以他與那孟二的幾次接觸,他不厭煩她,這一點就教他很愿意不讓成帝這番賜婚的美意付諸東流水了。 旁邊的孟仲文的確沒料到他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只是很快他就琢磨出陸景初話里的深意,眼底登時浮現(xiàn)出笑意來。 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鼻衣粗簿褪橇?。 一盞香茶見底,孟仲文叮囑陸景初好生休息后就起身告辭,見陸景初有相送的意思,便道:“世子請留步?!?/br> “伯父喚我景初就是?!?/br> 陸景初心里親疏分明,既然不排斥婚事,自然也不會想著在孟仲文跟前端世子爺?shù)募茏印?/br> 孟仲文愣了一下,到底從善如流。 見孟仲文的身影遠去,趙宇方扶了陸景初回去。他看著自家主子一副神色淡然的模樣,在心里糾結(jié)了一番,終于壯著膽子開口問道:“公子,如今是滿意孟家的親事了?” 他可沒忘記皇帝大人圣旨還下來那兩天自家主子的臉色呢。 陸景初挑眉,道:“日子越發(fā)清閑了?” “……”趙宇乖乖地閉了嘴,目光掠過自家主子腕上與他格格不入的并不十分好看的緋色珠串,又想起他耐著性子聽了那孟家二爺一番啰嗦,嘴角抽了一下,只在心里提醒了自己一句。 日后遇著了孟姑娘可得小心伺候著了。 “讓你去辦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趙宇本來正在神游天際,冷不防聽見這一句,身子不由抖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就收斂了心神,回道:“已經(jīng)按著公子的吩咐辦好了?!?/br> 想到那常寧郡主一身狼狽地教人從水池里撈出來的畫面,趙宇默默地抬頭想要望天,然而入目只有雕花繁雜而精致的屋梁。 院子里傳來一聲犬吠,陸景初側(cè)耳聽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溧陽王府好事將近,備份厚禮罷?!?/br> 常寧郡主落水,幸得英雄表哥相救,才子佳人良人一雙,可不是好事將近。 趙宇按了一下嘴角,應(yīng)了一聲。 溧陽王掌上明珠突然定親的消息傳出來,京中一片嘩然。因著常寧郡主行事素來無忌,對那晉王世子的心思從未有過半分遮掩,故而她匆匆定親,坊間傳言不少。有說她是芳心受傷,故而賭氣別嫁;也有說她早與那竹馬表哥暗生情愫,姻緣天定;更有好事者果真扒出了其中內(nèi)情。 原來溧陽王府與應(yīng)安伯府是隔代的表親,前幾日伯府老夫人大壽,常寧郡主跟著溧陽王妃前去拜壽,不料卻在與伯府小姐玩耍時摔落蓮花池,最后教應(yīng)安伯府的三公子給救了。女子落水,衣衫盡濕,那三公子雖是常寧郡主的表兄,但到底是外男,為了顧全常寧郡主的名聲,溧陽王府當(dāng)即就跟應(yīng)安伯府定下了親事。 “郡王府和伯府結(jié)親,姑且也算得門當(dāng)戶對?!迸]里,霍茵咬了一口甜甜膩膩的栗子糕,滿臉興色地與被林氏拘在府里多日的孟媛說起近來頗受熱議的這樁親事?!拔衣犝f,那常寧郡主起初還死活不肯嫁,鬧了好幾日,最后不知怎的就消停了。” 常寧郡主……原就是上一回使人將自己騙去平云山后山的人?她從未招惹過常寧郡主,卻平白教人算計一遭,如果不是碰見了陸景初,單她一人,那般大的山雨,她稍有不慎都可能把小命都給丟在山里了。孟媛想起那日發(fā)生的事情,自是沒有多少好心腸去原諒常寧郡主。當(dāng)然,如今她也不至于落井下石,故而聽了霍茵的話,只道:“許是想開了也不一定?!?/br> 霍茵贊同地點點頭,也想起那日平云山一事,哼哼道:“憑著那常寧郡主脾氣與心腸,這婚事怎么說也是那伯府的三公子吃了虧。”且不說常寧郡主心里想著別人,但是她驕縱跋扈的性子就很教人看不慣了。當(dāng)日里聽說常寧郡主落水遇險,她還只當(dāng)善惡有報,可如今溧陽王府與應(yīng)安伯府結(jié)親,那伯府三公子據(jù)說又是才貌雙全的名士,她就覺得到底還是叫常寧郡主占了便宜去。 孟媛卻不這么認為。 伯府壽宴,女眷內(nèi)院,常寧郡主落水自然有府中仆婦去搭救,緣何那三公子就好巧不巧地“英雄救美”了? 孟媛覺得這婚事背后別有些隱情,只是到底與自己無關(guān),索性就拋到一邊,轉(zhuǎn)而問起另一樁事情來?!鞍⒁?,長公主府的帖子你可有收到?” “荷花宴的帖子?我收到了啊?!?/br> 孟媛低頭擺弄了一下裙擺上的宮絳,垮下一張小臉,嘟囔道:“你說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不去呀?” “為什么不去啊?”霍茵不解。 孟媛撇撇嘴,道:“長公主府規(guī)矩多,萬一我一不小心行差踏錯,豈不是自惹麻煩?”因為出身二房,孟國公府與外府的女眷交游都是落在孟瑤的頭上,孟媛習(xí)慣了當(dāng)個小隱形,這一回卻教長公主親自擬了帖子相邀,她有點兒發(fā)虛。 霍茵聞言忍不住伸手在她額上敲了一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幾時成了這般膽小之人了?”頓了頓,她又接著道,“長公主算起來還是晉王世子的堂姐,人家特意邀你,你好意思推拒了去?” 孟媛十分誠實地搖了搖頭。 霍茵道:“將來等你嫁給了晉王世子,這般的宴會不會少,早些習(xí)慣了才是好事呢?!?/br> “你又胡說什么呢。”孟媛臉頰微紅,啐道,“再亂說話,以后都不叫你進門了。” 霍茵樂呵呵地道:“看這小臉兒紅的,難不成惱羞成怒了?” “你!” “好了,我不說了?!被粢鹗莻€有分寸的人,明白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因此連忙道,“長公主是個極和善的人,荷花宴吶你也不必擔(dān)心,左右還有我在不是?” 孟媛雙手托腮,幽幽地吐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也就隨口一問,帖子都接了?!?/br> “……”霍茵默了,氣悶地往嘴里又塞了個栗子糕,目光游弋間瞥到窗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