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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記掛,當(dāng)夜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好。 而女官們,則是幾乎一夜都沒睡著。 她們遇上了到阮府以來,最焦心的事。因為她們的皇后竟起了不想進宮的可怕念頭! 事關(guān)父親病情如此重大之事,阮青杳想不出兩全之法,一連郁郁了幾日無心他事。 女官們則心急如焚。 于是就在一日午后,阮青杳才剛用完午膳,就見大哥阮致淵面色凝沉大步而來,然后徑直到她面前,只丟下一句“爹的事情你不用擔(dān)心”就立馬轉(zhuǎn)身而去。 那道背影,頗有種壯士斷腕的悲壯氣息。 直鬧得阮青杳一頭霧水。 第二日一早,就有大哥身邊下人來說,大少爺讓她不必去給老爺念話本了,由他去便可。 “?”阮青杳更是滿腹莫名。 此刻爹娘的院子中,內(nèi)里脆生輕軟的女子念書之聲,時起時落,時明時弱隨風(fēng)就飄了出來。 阮澤塘緊揣雙手倚靠在院門邊墻,喉間滾動,淡然面容上少有的顯出一絲崩裂,還透著幾許莊崇。 若不是他探頭往里瞧過,親眼看到父親身邊那個大馬金刀坐著,捏著嗓子念話本的人是自己的同孿兄弟,還真要以為是meimei在里頭了。 這聲仿的,可真與皎皎有九成相似。 阮致淵何時竟有如此本事?真是……令人……驚嘆啊…… 阮致淵今早過來,把娘勸走把下人們也都趕走了,才開始試的。果然,爹對他仿meimei的聲音并沒有抵觸,依舊當(dāng)作是皎皎在。 既然此法行得通,阮致淵也放下心來。 小時候他逗meimei玩時,會學(xué)著她說話鬧她,漸漸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竟能仿得同meimei一般無二。 后來他藏掖著這事,誰都沒說過,也沒顯露過。 要臉。 最終阮致淵念完后起身,將話本揣進懷里走出,冷不防就撞見了墻邊立著的一個人。 兩道視線沉默著對上。 并沒有打算藏起來的阮澤塘:“……” 想要把自己埋起來的阮致淵:“……” 阮澤塘雖沒開口,但阮致淵看著二弟的視線,覺得自己仿佛清清楚楚聽到二弟在說話——噫……大哥,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子的大哥。 阮致淵胸悶,正要瞪起眼,阮澤塘卻已開口打斷他思緒,正正色喊了他一聲:“大哥?!?/br> 這一次,這一聲大哥,喊得特別有份量! 阮致淵感覺出來后,頓時目色復(fù)雜。 他大哥的地位,怎么似乎以一種令人不大舒服的方式,就突然鞏固了下來? 第26章 “出來。” 皇上說的是出來, 而不是喊來人。 聲方落,隱匿暗中的暗衛(wèi)未有遲疑,瞬間現(xiàn)身膝跪在皇帝面前,等候聽令。 這大半夜的,離上朝也就只短短幾個時辰了, 可皇上一直未寢。有歇下的動靜, 也有再起來的動靜,還有窸窸窣窣沉思走動的動靜。 然而靜待了半晌, 感覺到皇上又踱走了兩步, 沉吟幾許后, 就聽皇上聲音低低只道:“沒事。” 擺了下手, 暗衛(wèi)消失, 如出現(xiàn)時一般悄無聲息。 沒有多余疑惑猜問, 人如夜同雕梁檐柱融作一體。 鄭衍抿緊唇,搖搖頭轉(zhuǎn)身回去要歇下。 他這可真的是…… 如何輾轉(zhuǎn)也睡不著,剛剛竟想著即刻出宮去阮府看一眼阮青杳。 自封詔下后, 他都好陣日子沒有見上小姑娘了。只有從阮府傳到他耳邊的匯稟,才能得知想象著她每日都在做些什么,高興還是不開心。 在此之前, 他竟不知自己也會有朝一日,在這么件事上失了耐性, 滿腦子都是那個小姑娘。 當(dāng)時擬定時,其實年前有一個吉日。 但鄭衍考慮到大婚繁復(fù)辛苦,阮青杳又嬌嬌瘦瘦的, 天那么冷,晨起艱難,又容易凍累著。所以才刻意選定了開春天氣轉(zhuǎn)暖后,離得最近的大吉之日。 現(xiàn)在他……有點后悔。 這日子用筆畫勾選是輕輕巧巧的,沒想到實實在在等待起來,竟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熬磨人得慌。 可是這大深夜的,讓暗衛(wèi)悄帶他出宮去阮府,這不合適,也不像話啊。況且這個時辰小姑娘又睡著,不宜驚擾。 否決掉自己的突發(fā)奇想,鄭衍只好沉默著忍下,重新收拾收拾心思歇去了。 暗衛(wèi)雖然不明白皇上的這番舉動,但也知皇上喊了人又讓退去不是耍著他玩的。 因為皇上的背影,竟然有一種既單薄又可憐還委屈的感覺…… 阮青杳并不知道宮里頭某個人想她想的夜不能寐,反而因為漸漸忙碌,每晚一沾枕就能睡著。 自從大哥解決了她的后顧之憂后,就睡得更香了。 聽到鄭衍耳中時,他百般滋味。不知該因她睡得香而安心好,還是要說她沒心沒肺的好。 旨意下后,阮青杳足不出戶,時日一長難免會覺得憋悶。特別這日出了大暖陽,風(fēng)也不冷,難得的好天氣,阮青杳對著外頭陽光瞇瞇眼,就懶懶更提不起勁了。 府上窩不住,阮青杳又想起點什么,便跟尚宮說想要出去逛逛。女官們哪敢錮著她。自然都是笑著連聲應(yīng)好的。 于是馬車載著阮青杳從阮府前離開,最先停在了一間大書鋪前。 等進了宮,還不知下一次回來見阿爹阿娘是什么時候。阮青杳便想著親自再給爹挑選幾匣話本回去。 有過經(jīng)驗,阮青杳挑書快上了許多。挑著挑著,想到這是她進宮前最后次給爹爹買話本了,心里還是會有股酸酸與不舍。 而就在阮青杳出府后不到半刻,消息就進了宮。 之后,兩位打好了腹稿,正候著要同皇上議事的大臣,就這么被皇帝陛下給暫時晾在那了。 阮青杳連去了兩間大書鋪,然后安排人將挑好的話本先送回了府。在臨近酒樓隨意用過后,又轉(zhuǎn)去了其他鋪子。打算給小麟買點小玩意,也好哄哄小家伙。 她步入間鋪子內(nèi)堂,正思索挑選中,不知不覺間,身邊卻逐漸安靜了下來。 等到阮青杳察覺時,左右一看,竟已沒了半個人影。連半杏都不在身邊,這也太奇怪了!阮青杳不明狀況,心中不由著了慌,轉(zhuǎn)身往外走。 腳步不自覺急了,就一下沒踩穩(wěn),勾上了鋪子里置放東西的長桌邊角,頓時一個趔趄。 大冬日的穿著厚重,裹得人都失了靈巧,阮青杳一聲低呼,還當(dāng)自己這下要摔得狠了,不想地沒撞上,反而是有人跨步而來,及時將她接入了懷中。 “當(dāng)心!”鄭衍話語急沉,他才一見到小姑娘,就遇上方才那幕,嚇得他心跳驟停。 阮青杳驚詫抬頭眨眼:“陛陛陛下?” 出乎意料地竟然看見了皇上,阮青杳頓時瞠圓了眼,連舌頭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