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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的乞丐一聲痛呼,立刻捂住腦袋,似乎被什么東西傷到了。 林奕曦一個閃身,將前面的乞丐拉回身旁,定睛一看,不由一陣怔愕。 眾人急忙將手電光打過來,連聲詢問,氣氛驟然緊張起來。乞丐一邊大聲呼痛,一邊用手中的濕紙巾在腦袋上擦拭,紙巾上立刻染上了鮮紅刺目的顏色。 “不要擦了,快拿水來!”杜軒大聲道,下一秒,紀(jì)飛已將礦泉水瓶遞到他手里。 杜軒立刻倒了小半瓶水到乞丐頭上,他登時疼得哇哇大叫,一邊趁著水流將頭頂?shù)臇|西擦干凈了。 “前方過不去了,這一段的污水有毒,墻壁上和頂上滴落的水會腐蝕皮膚?!?/br> 瞎乞丐痛得齜牙咧嘴,朝前一指。 借著手電筒的光,大伙朝乞丐頭頂看去,見他頭上果然已經(jīng)被滴落的污水腐蝕出拇指蓋大小一塊傷口,上面還沁著血漬,看上去有些怖人。 聞言,眾人心中都是一沉,杜軒皺眉道:“可以換一條路嗎?” 瞎乞丐思索了一陣,皺眉搖頭:“不行,通往軍區(qū)大院必須經(jīng)過這一片管道。這片區(qū)域上方是一家化工廠,他們排出的污水含有劇毒,開年以來,污染更嚴(yán)重了,我們都沒再來過這里?!?/br> 褚秀一聽,登時氣餒了,唉聲嘆氣身子一歪就朝墻壁上靠去,但一想起乞丐的話,又驚得連忙站直了身子,不敢接觸沾滿污水的墻壁。 “這一片大概要走多久?”林奕曦突然開口問道。 “快的話半個小時左右??蛇@周圍的水汽凝在墻壁上有腐蝕性,我們還沒走完,可能頭皮都要被燒爛了……” “那我們把睡布拿出來,這里的環(huán)境惡劣至此,已經(jīng)沒法在管道里休息了。大家把睡布撕開,裹住腦袋、皮膚和腳,盡可能快速通過這片化工廠區(qū)域?!?/br> 乞丐的話還沒說完,林奕曦已經(jīng)打斷了他。她看了一眼紀(jì)飛背上的打包得齊齊整整的一沓睡布,迅速道。 “好主意?!倍跑幯劬σ涣?,點(diǎn)頭認(rèn)同。 眾人一聽,盡皆咋舌,剛才親眼看到乞丐的頭頂被一滴水腐蝕出那么瘆人的傷口,他們感覺布料根本抵擋不住這些可怕的污水。 “與其上去喂喪尸,拼著腐蝕一點(diǎn)皮膚,也得通過這段路?!倍跑幊谅暤?。他第一個從紀(jì)飛手里接過睡布,撕開,層層疊疊裹在頭上、肩上,“咱們加快速度,應(yīng)該沒有問題的?!?/br> 紀(jì)飛等人深以為然,也學(xué)著杜軒的樣子,退后幾步,來到安全的區(qū)域,開始包裹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很快,每個人臉上都只露出眼睛和口鼻,看上去格外滑稽。 馮軍和劉鵬本來還擔(dān)憂沒有睡布,正焦心該怎么辦,沒想紀(jì)飛卻主動分了一些給他們,兩人感激涕零,連忙接過快速包裹起來。 林奕曦本來不想被包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但杜軒已經(jīng)開始動手給她纏頭了,她也就從善如流,不再拒絕。 一行人十分鐘之內(nèi)已經(jīng)全副武裝起來,乞丐當(dāng)先而行,捂住口鼻快步朝前走去。他知道,對他們來說,時間就是生命,只有抓緊時間通過這一段魔鬼區(qū)域,才有可能上到地面,重獲新生。 滴滴答答水汽落下的聲音,形成一種奇怪的交響,雖然輕微,卻聽得每個人膽戰(zhàn)心驚。大家都仔細(xì)捂著鼻子,不敢大口呼吸,也不敢說話。每個人的腳步都極快,但盡管如此,上頭滴落的水珠,依然打落在他們頭頂、后肩、胸前等等位置。 水滴濺落到頭上時,每個人耳朵里都能聽到一陣陣“沙沙”的輕響。那是水珠在腐蝕布料,逐漸浸入的聲音…… 他們在與時間賽跑。 一分一秒,很快,二十多分鐘過去了,被包裹得嚴(yán)實(shí)的眾人都憋出了一身大汗,頭頂上滴落的水珠,依然在腐蝕布料,很快,眾人身上,都開始傳來灼燒般的刺痛感。 “快,大跑起來,很快就能出去了!”杜軒眉頭一皺,他感覺肩頭被腐蝕出了一個破洞,刺痛難耐,連忙催促前方的乞丐。 一直在小跑的乞丐也多處受傷,頭頂和身上都傳來被腐蝕液體燒傷的灼痛,他已經(jīng)被周圍惡劣的空氣熏得頭腦發(fā)暈,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不停喘著粗氣,好幾次都感覺要暈厥過去,但他仍咬牙堅(jiān)持住了。 聽到杜軒催促的聲音,乞丐心一橫,把紙巾捂緊,大口喘息著周圍惡臭的空氣,邁開大步朝前跑去。憑著出色的聽覺,此刻的他已全然不像一個瞎子,更不像一個乞丐,反而如同領(lǐng)頭羊一般,讓人有跟隨的力量。眾人見林奕曦和杜軒的速度突然加快,也跟著狂奔起來,褚秀已經(jīng)搖搖欲墜,但仍咬著牙,被紀(jì)飛連拉帶拽,朝前奔去。 終于,眾人沖入一個拐口的彎道,周圍的空氣突然好聞了很多。雖然依舊惡臭難當(dāng),但卻再不如剛才的空氣刺鼻,頭頂上也不再滴答墜落腐蝕性的液體,眾人心頭一松,盡皆靠著管壁大口呼吸起來。 逃出生天的感覺,大抵不過如此。 “靠……本小姐差點(diǎn)被憋死、毒死在里頭?!?/br> 經(jīng)過剛才那一段生死折磨,褚秀已經(jīng)可以坦然面對周圍惡劣的空氣了。她拿下捂口鼻的紗布,大口呼吸著,臉色漸漸恢復(fù)。跟化工廠那一段路比起來,這里再臟再臭,至少沒有毒,沒有隨時滴落,腐蝕頭皮的水汽,簡直已像身處天堂一樣。 “謝了?!倍跑幍恼Z聲也放緩了許多,他伸手拍了拍乞丐的肩膀,帶著從所未有的尊重。后者全身一震,渾濁失光的眼中似有什么東西掠過,紗布下方的緊抿的唇,漸漸勾起弧度。 原來,這才是做人的滋味。乞丐第一次嘗到被優(yōu)秀人物尊敬的感覺,他心中百感交集,感覺連脊骨都挺直了。 “不……不客氣,應(yīng),應(yīng)該的?!逼蜇ず┤灰恍Γ鹗?,撓了撓后腦,似乎有點(diǎn)不好意思。 “這里離軍區(qū)大院還有多遠(yuǎn)?”杜軒等人一邊將裹在身上的破布取下,一邊簡單清洗處理被燒破的傷口,朝乞丐問道。 “還有十多里地,不過,杜哥放心,后面的管道很干燥,不會再有污染嚴(yán)重的地方了!” 乞丐把肩膀上纏繞的破布取下,拿紙巾擦拭著傷口,臉上露出一抹希冀的光。 “那就好。”杜軒幫林奕曦摘下裹頭的布,卻發(fā)現(xiàn)她身上竟然沒有一處燒傷,眼中有些微怔。 他并不知道,林奕曦在奔跑的過程中,全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