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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人的樣子。看來,能勉強(qiáng)控制天眼了,高良姜松了一口氣。在這里還好,就一只妖精,要哪天去了墳地,或者銷金窟,那眼前不就亂了套了? 一會兒,王凌娘真端著包子來了,一盤八個大包子,白白胖胖,熱氣騰騰。阿藏也起了,坐了熱水,沏了花茶。 這包子看著普普通通,不像有什么問題,拿起包子咬了一口,高良姜嚼了嚼,問:“王家嫂嫂,包子怎么有點兒膻?” 王凌娘捂著嘴哈哈一笑,道:“你再仔細(xì)吃吃這餡兒。” 阿藏吃到餡兒了,“羊rou?!?/br> “對嘛,就是羊rou才膻氣,要不膻氣,那不成人rou了?”王凌娘捂著嘴又咯咯地樂,感覺這笑話好笑極了,“有把人叫\(zhòng)'兩腳羊\'的,為什么?就因為人rou跟羊rou口感差不多,都嫩嫩的,肥肥的?!?/br> “呸呸呸、嘔——嘔——”高良姜全吐了。 王凌娘忙阻攔道:“別!瞧高掌柜嚇的,這不是人rou,都是羊rou餡兒的,三弟他媳婦兒去街口包子鋪買的。嘖嘖嘖,太可惜了,高掌柜,你別開了飯館就不珍惜糧食啊?!币荒樛聪А?/br> 高良姜吐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心說,絕對是故意的,這妖精太不是個東西了! 阿藏繼續(xù)吃著,“真是羊rou的,挺好吃,姜兒,你來一個?” 高良姜說什么都吃不下了,有了心理陰影。她喝了碗茶,阿藏吃了幾個包子,三人奔西洋醫(yī)院而去。 黑米在仁和醫(yī)院住著,半夜王老大回來過一次,那邊醫(yī)生讓黑米住院,說情況緊急,可能要動手術(shù)。仁和醫(yī)院是個新醫(yī)院,原來是個醫(yī)學(xué)院,很多年輕人在那里學(xué)醫(yī),五六年前,成立了仁和醫(yī)院,里頭有中國醫(yī)生,也有洋人醫(yī)生,聲譽(yù)挺好,很多病人都愛去那兒,王老大當(dāng)時也是沖著人家醫(yī)院的名聲,直接帶著黑米就去了。 從前門大街到仁和醫(yī)院有點兒路,高良姜本想坐電車過去,王凌娘一拍大腿:“花那個冤枉錢干嘛?早上這空氣多新鮮,走走路,消消食,不比什么都強(qiáng)?況且,這點兒路算什么?妾身娘家在北土城,來回十幾里路,妾身每回都腿兒來、腿兒去,也沒見少一塊rou,高掌柜,你年輕力壯的,走不動了?照我說,晚上就別太cao勞?!闭f罷,沖阿藏一挑眉頭。 這小嘴叭叭叭的,太能說了。 高良姜在心中呼喊,冤孽啊冤孽!老子欠這妖精什么了?現(xiàn)在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高良姜,你要忍!你一定要忍! “行,咱腿兒著去吧?!备哒乒裎⑿χ型钢唤z疲憊。 住院部里很安靜,黑米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王老大搓著臉坐在一旁,疲憊至極。 聊了幾句,高良姜正代表全店員工,說著慰問的話,醫(yī)生們來了。 為首的是個洋人醫(yī)生,淺金的頭發(fā),湛藍(lán)的眼睛,不能更洋氣了。跟在他身后的,是幾個中國的學(xué)生。洋醫(yī)生是主治,看了看黑米的病例,查了查他的身體狀況,跟王老大說了一串英文,邊上有得力的學(xué)生,出來翻譯,道:“小娃娃腹腔里有異物,必須趕快做手術(shù)摘出來。這異物成長的速度很快,再耽擱下去,會擠壓到腹腔內(nèi)的臟器,屆時,就是上帝——哦,不,天王老子都就救不回來。天王老子保佑?!?/br> “那就手術(shù)吧?!?/br> “不!”在一旁扮演慈母的王凌娘跳了出來,小心翼翼問:“什么手術(shù)?什么摘除?你們……你們要剖開我兒子的肚皮嗎?” 得力學(xué)生點點頭,“是的,太太?!?/br> “不——”王凌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向前,抱住了腿,“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的兒子,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殺人!”涕泗橫流,好一派慈母心腸。 被抱著腿直晃的西洋醫(yī)生先一驚,聽了學(xué)生慌亂的翻譯,又一怒,用生硬的漢語道:“愚蠢!愚蠢!” 王老大忙上去拖開自家婆娘,可王凌娘作為一個妖怪,力大無窮,她抱著洋醫(yī)生的腿不松手,任由王老大拖著,差點把洋醫(yī)生拖劈叉了。 高良姜道一聲“得罪了”,上前去幫忙,用力掰開王凌娘的手指。 實習(xí)醫(yī)生們有的上前幫洋醫(yī)生搶腿,有的幫著拉住王凌娘,還有的跑出門外叫保安。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阿藏趁亂在王凌娘頭上偷偷扎了一針。 中心人物王凌娘本是中氣十足,畢竟她睡得好吃得好,她深吸一口氣準(zhǔn)備繼續(xù)再接再厲,忽然“噗嗤”一聲笑了,接著不由自主哈哈大笑,破了功。 洋醫(yī)生的腿搶救了回來。 “哈哈哈,咯咯咯咯咯咯,哎呦我的個天爺,哈哈哈哈哈哈?!绷枘镒诘厣?,笑得捂著肚子流眼淚。阿藏站到了旁邊,深藏功與名。 高良姜暗地里給了阿藏一個“你好棒”的眼神,阿藏立刻眉眼生活起來,就差搖尾巴了。 “不治了,不治了,走!你們走!”發(fā)型凌亂的洋醫(yī)生約翰氣急敗壞,指著門口讓王老大卷孩子走人,他是來給人看病,不是來得病的! 王老大二話不說,“噗通”跪在地上。雖然中國人喜歡跪來跪去,可中國人也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隨便跪的,約翰醫(yī)生又嚇一跳,讓到一邊,“你起來,不能跪?!?/br> 王老大仿佛戲精上身,眼淚嘩啦啦流了出來,痛苦道:“想我王某,已是快四十的人了,只這一個孩子,家里的婆娘又是個有病的瘋子,醫(yī)生,您若不救救我孩兒,我這一家……就全完了啊!全完了……”很絕望。 原來這女人是個瘋子!旁邊幾個實習(xí)醫(yī)生都議論了起來,瞧那個“咯咯咯”傻樂的女人,看著穿的干干凈的,沒想到竟然是個瘋子。 約翰沒太聽懂,邊上有學(xué)生給他翻譯了一下,約翰瞧著這個中國漢子的眼淚,心軟了,同情了,動搖了,“上帝保佑,我原諒了?!卑淹趵洗蠓銎饋恚伴_刀,很重要!” “是是是,很重要,開開開?!蓖趵洗笱蹨I擦干了,對約翰醫(yī)生俯首帖耳。 王凌娘一邊笑一邊道,“不能哈哈哈啊——你們哈哈哈哈,殺哈哈哈哈哈哈,人,告、告哈哈哈官啊?!?/br> 約翰醫(yī)生非常同情地說,“這里,有精神科,去看看,去看看?!?/br> “哎,哎,馬上去,馬上帶她去?!?/br> 有實習(xí)醫(yī)生上來給王老大講相關(guān)事宜,定在了下午兩點多動手術(shù)。 一行醫(yī)生又魚貫而出。 阿藏的那一針效果漸漸消失,王凌娘的笑聲慢慢停了,間或忽然笑一兩聲,她抓著王老大的胳膊一陣猛捶,罵道:“死沒良心的,怪不得說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爹,你竟然忍心讓人給咱兒子剖胸挖肚,你這是要絕你老王家的根!哈哈哈。我不管,我就守著我兒子,決不能讓他們拉去給剖開了。哈哈哈?!?/br> 王老大頭疼得很,解釋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