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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施主,您家廚子真不在。 高良姜退了一步,“大師,既然他不在潭拓寺,那他是個和尚,總有個廟吧?煩您告訴在下,他掛在那一座廟的名下,三山四海,我也去尋了他回來!” 了悟職業(yè)式微笑一時沒收住,愣住了,道:“衍藏他不是和尚?!?/br> —————————————————————— 月光照在馬背上,吃飽了草的馬,晃晃悠悠走在官道,樂得悠閑。馬背上的人,魂兒不知道飄到那里去了,滿腦子都是那句“衍藏他不是和尚?!?/br> 了悟說,衍藏不是和尚,只是從小生活在廟里。 了悟說啊,十九年前,金竹寺里一和尚在山腳下?lián)斓搅艘粋€男孩兒,人們都說這孩子是和尚與某女子私通的私生子,沒有人愿意領(lǐng)養(yǎng),和尚也不辯解,把這嬰孩帶回了金竹寺中,一勺勺米湯把小嬰孩養(yǎng)活了,還給他取了個名字,衍藏。 東注太湖,衍溢陂池。水滿為衍。 經(jīng)藏律藏論藏,總攝一切所應(yīng)知。佛門之藏。 那和尚給孩子取了個佛門的名字,卻一直沒讓他入佛門。這小孩八歲那年,鄭重其事跟和尚說,師父,徒兒想遁入空門。 和尚沒準(zhǔn)。 孩子哭得跟什么似的,腫了一個月的眼睛,這一個月都鬧別扭,堅持不肯跟師父說話。那和尚師父,堅持沒有松口。 從此以后,每年這孩子都要提一次,每回他師父都不準(zhǔn)。衍藏十二歲那年,師父與他暢談一夜,次日,衍藏下山,用阿藏這名字在塵世行走,再也沒回去過。 許是對當(dāng)和尚有執(zhí)念,阿藏走哪兒都告訴別人,他是個和尚,是位法師,是出家人。 高良姜心亂如麻,失魂落魄,不知去何處尋找,也不知找到后如何面對。北京冬天的晚上特別冷,況且又在郊區(qū),狂風(fēng)刮在臉上就跟小刀子割rou一樣。高良姜找了戶人家,給了倆錢兒,借了間柴房歇一晚上。柴房里,主人用門板搭了張床,鋪上棉絮倒也松軟,可高良姜躺在上面翻來覆去睡不著。 阿藏,他也騙我了。當(dāng)初他把我騙來,就是要我相信他是潭拓寺里正兒八經(jīng)的和尚,他怕我起疑心。 他為何要如此? 怕我疑心什么? 他為什么接近我? 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都他媽是假的嗎!高良姜一咕嚕坐起來。 “啪——”一巴掌狠狠扇在自己臉上,高良姜啊高良姜,你怎么糊涂至此,他阿藏害過你嗎?沒有!救過你嗎?不止一次。那就算他要騙騙你,要從你身上得到點什么,又如何? 給他便是! 想通了的高良姜重又躺下,還是睡不著——剛那巴掌下手重了,好疼。 外面?zhèn)鱽硪宦暸说募饨?,還沒叫完,就仿佛被什么掐了脖子,沒了聲音。接著狗狂吠,又聽到兩聲撞擊,狗也沒了聲音,高良姜趴在柴門的縫里往外看,門外什么都沒有。她小心翼翼走出柴房,往主人家的房門口去。 主人家房門大開,一孩童眼開口睜倒在地上,一個穿著黑斗篷的人抱著男主人,咬在他脖子上,背對著高良姜。 高良姜來不及發(fā)出感慨,扭頭拔腿就跑,沒跑到院子口,那黑斗篷已經(jīng)追了上來,一爪子搭在高良姜肩膀上。高良姜一擊反擒拿,抓著這人的胳膊甩出去。沒想到這人身量實在是輕,這一甩真把人給摔到了地上,可他也抗摔,腳蹬地,飛似的爬起來,伸出爪子又要去抱高良姜。 小高被抱了個結(jié)實,黑斗篷湊臉過來,要咬她脖頸,高良姜借著月光看清了此人的臉。 一張瘦貓臉,好丑! 大概女孩子不喜歡被丑逼親,高良姜下意識伸手去推,袖子里藏著的虎爪正好拍在了黑斗篷的臉上。 黑斗篷鬼哭一般尖叫一聲,捂住了臉,躍上房檐,遠(yuǎn)遁而去。 小薊送的虎爪掉在地上,纏著的紅線泛著詭異的光。 撿了救命的虎爪,回這戶人家一看,一家四口人都死透了,高良姜不敢停留,怕那黑斗篷再找回來,騎著馬冒著寒風(fēng)回城里。城里晚上宵禁,城門關(guān)了,她在城墻根底下又熬了幾個時辰,等到天光大亮,城門大開,才回到了店里。 進店一問,阿藏還沒有回來。 不過倒是來了個少年,拿著一疊稿紙,說給高掌柜。高良姜一看,這是小公主的手稿,讓她幫忙投稿的,便問,你哪兒來的稿子?少年說說兩條街外,有個侏儒給他倆錢,讓他把紙送來的。 高良姜謝過人家,坐在大堂內(nèi)面沉似水。 她以前怎么沒想到,小公主明明可以讓別人幫忙投稿,為何不怕麻煩,偏偏要送來讓她去投稿? 我是個香餑餑嗎,誰都想湊過來嘗嘗?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沒肥的起來。 小薊:我也算是救姜兒一命了。 阿藏:我救了兩次! 小薊:我長得孔武有力! 阿藏:我擅長奇yin巧技! 小薊:我有個東北王的爹! 阿藏:我有個金竹寺住持的師父! 高良姜:…… 高良姜:你倆既然這么優(yōu)秀,在一起得了。 第33章 阿藏2 香餑餑坐在大堂里, 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妖魔鬼怪就跟蒼蠅似的都來招惹我?我有錢嗎?沒有。我有勢嗎?沒有。我好看嗎? 一抹頭發(fā),高某人我確實玉樹臨風(fēng)。 可他們看上了不是我的臉,是我的命! 思來想去, 這事兒還得問問家里的長輩。高良姜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人, 爹這邊的近親一個都沒有,要商量個事都找不到人, 好在娘那邊還有些長輩。讓小薊看好店門, 她去了西直門外姥爺家。 青天白日,前門大街上游人如織, 高家飯館的門卻早早關(guān)門了。柳掌柜在對面抱著肩膀看著, 臉上的笑擋也擋不住,姓高的, 讓你跟爺爺我斗!斗不死你我都不姓柳! 到了那家,老爺子不在,姥姥說, 老頭兒趕廟會去了,乖孫你在家等著,一會兒姥姥給你烙韭菜盒子吃。吃罷了中飯,姥爺還沒回來,高良姜歪在炕上小憩,吃得飽躺得暖,人很快就睡過去了。老太太心疼外孫,吩咐人把炕燒得熱熱的。 —————————————— 烈日當(dāng)空, 也不知在沙漠里走了多久,高良姜燥熱難耐,四肢酸軟,她擦了一把汗,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前方出現(xiàn)了一片連綿無邊的山,山上烈火燃燒,無數(shù)的刀倒插其上。身邊忽然有了很多路人,他們搖搖晃晃、痛苦不堪地往前走著,腿被路上的刀刃劃出血來,血順著腿流到地上,“呲啦——”一聲就被蒸發(fā)干凈。有人不敢走,在山下徘徊,甚至扭頭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