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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云溪將弓接了過來。他素來體弱,拉了兩次也沒將羽箭射出去,遂懊惱的將弓一摔,道:“皇兄!我根本就練不會!父皇總是要求我學著學那,母后也是!從來都不問我愿不愿意!我不要學了!” 云岐微微蹙眉,很快又舒展開來。他對著左右使了個眼色。立馬又送來了一架長弓。他道:“來,皇兄教你!” 帷幔下,云澈拳頭攥得緊緊的,他抿緊唇,一眨不眨的盯著場上的兩個人瞧。突然,身后傳來腳步聲,卻聽來人道:“九王殿下,真是好雅興,今日怎么來練武場了?” 云澈頭都不回,他冷冷道:“魏將軍也是好雅興,今日不在家閉門思過,怎么也想著來練武場了?” 魏將軍被云澈這話噎得臉色一沉,許久才平復下來,他望了兩眼場上,忽然道:“看來太子殿下對十二皇子極好啊。臣前兩日聽聞圣上斥了十二皇子兩句,還猜測是不是十二皇子箭術不精,原還想著從府上送位上好的射弈師傅過來。哪知太子殿下竟然如此疼寵十二殿下,居然親自教導,真是兄友弟恭啊?!?/br> 他這話十足十的嘲諷,聽到云澈耳朵里說不出的不痛快。云澈隨手從旁邊的侍衛(wèi)手中奪下一架長弓,冷聲道:“那是自然,大家都是父皇的兒子,自然相親相愛,兄友弟恭。難不成魏將軍還會被自己的兄弟姐妹們,背后捅刀子?” “你!”魏將軍氣的臉色發(fā)青,狠狠一甩衣袖,道:“九王素來牙尖嘴利,看來還是太子殿下約束的過松。” 云澈再不想同魏將軍多說一句,他提弓就上,幾步跨上臺階,走至臺上。對著云岐拱了拱手行禮道:“云澈見過皇兄。” 云溪正攥著云岐的衣袖不放,各種撒嬌要出宮去玩。此刻一見云澈,立馬往云岐身后一躲,探著腦袋,小聲道:“見過九哥,九哥好!” 云澈冷哼一聲,道:“呦,這不是咱們小十二嘛?怎的,也來練武場啦?今天還是學射箭?你都學幾年了,怎的還沒學會?豬都比你聰明吧?” 聞言,云岐眉尖一皺,他輕斥道:“云澈!怎么跟皇弟說話的?” 云澈抿唇,他反手從箭桶里抽出一根羽箭,冷哼道:“我一直都是這樣說話的,皇兄你會不知道?” 他說著,提箭上弦。箭“嗖”的一聲飛掠而去,離得近的侍衛(wèi)先瞧見了,率先喝彩道:“好!好箭法!” “九王真是好箭法!” 云溪瞧見自己方才射在靶子上的箭,被云澈一下子射了下來。他嘴一撇,立馬去拉云岐的衣袖,委屈道:“皇兄,九哥射偏了我的箭!你快幫我訓斥他!” 未等云岐發(fā)話,云澈狠狠瞪了云溪一眼,嘲諷道:“云溪!我還站在這里呢!你要告狀,難道不知道趁我不在的時候告?你這副委屈的樣子到底做給誰看?!” 云岐冷聲道:“云澈!你給我閉嘴!” 云澈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悶氣,哪里肯在云溪面前低頭。他昂著下巴,梗著脖子道:“我說錯什么了?哪回不是云溪去告我的狀!他就是個見風使舵的墻頭草,半點骨氣都沒有!皇兄你憑什么這么偏護他,就因為他是皇后娘娘嫡出?皇后到底給你下了什么迷魂湯!” 云溪被云澈幾句話弄得眼眶通紅,他伸手一擦眼淚,大聲道:“九哥!不許你這么說我母后!我要去告訴父皇,我要告訴母后!你給我等著!” 他說著,邊哭邊往臺下跑,險些從臺階上滾下去。云岐連忙伸手一撈,將他拽了回來。云溪順勢撲到云岐懷里,放聲大哭,“皇兄!九哥欺負我!他欺負我!你要給我報仇!皇兄!” 云澈狠狠將頭臉往邊上一偏,硬是不肯認錯。他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壇,胸口又悶又難過。 卻聽云岐對著左右吩咐道,“來人!將九王給本宮拿下!” 立馬就涌上來兩個侍衛(wèi),一左一右將云澈拿住。云澈怒上心頭,拼命掙扎道:“放開我!放開我!云岐!你這個偽君子!你這個混蛋!你貪圖富貴,居然喊別的女人母妃!你……” 云岐攬住云溪的肩膀,待他哭聲漸小后,才對著左右道:“打!給本宮打他二十棍,讓九王知道該如何同本宮回話!” 兩名侍衛(wèi)立馬將云澈按跪在地,身后一名侍衛(wèi)舉著長棍開始打,一邊打,一邊報數。 云澈疼得眼冒金星,他跪都跪不住了。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他咬緊下唇挨了幾下,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云岐踱步到他眼前,居高臨下道:“你知錯了嗎?” 云澈梗著脖子,一句話都不肯說。如此,云岐也不多說什么,就攬住云溪的肩,站在不遠處觀望。 云溪哼了一聲,拽著云岐的衣袖,得意道:“皇兄,還是你對我最好!” 此話一出,云澈立馬就跟炸了毛似的,咆哮道:“云溪到底有什么好?憑什么你們都寵著他?!你把他當弟弟,那我呢?我是誰?憑什么他就有這么多人寵著,我就沒有!” 云岐十指攥緊,眉尖緊皺。許久,他啟唇輕吐一句,“他比你乖巧懂事,不像你,只會給本宮惹禍?!?/br> 云澈狠狠啐了一口,他道:“我惹禍?我惹了什么禍?還不是他們處處編排我!” 云岐道:“空xue來風,你若不做,別人如何有本事來編排你?” 許久,云岐才擺了擺手示意左右停下。云澈垂著頭,硬是不肯看他一眼。 如此,云岐吩咐道,“來人,將九王送回去?!?/br> “是!” 檀香陣陣,一架碩大的山水屏風置于敞廳。光可見人的漢白玉地板,觸手溫涼。東墻兩扇半月牙形洞窗,嵌著五光十色的玻璃。外面吊著成排的流蘇穂子,顏色從淺入深,十分漂亮。再遠些,是一排由上好的檀木制成的書柜,上面整整齊齊擺放了好些書本。最靠外的青花瓷瓶里,還被人插上了幾株鮮艷的月季。 容遷置身在一處貴妃榻上,僅穿了一身素白色里衣,他身形頎長,此刻斜躺在榻上,腰間輕掩著一件雨過天青的外裳。半寸衣角曳在地上。他突然湊近燭火,手里握著一封信。 ——這是從將軍府送來的。落款人是唐雪梨。 容遷指腹輕輕在書信上摩挲,半晌兒才微微一笑。似乎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出唐雪梨寫這封信時,張牙舞爪的樣子。 信上說,感謝大表哥舍身相救,她唐雪梨自小就知滴水之恩,自當涌泉相報。如此,她說待她及笄,希望大表哥能不忘初心,一如既往的喜歡她。另外,不日就要親自登門拜訪,親身致謝。 門外,小廝木棲提著一個雕花的食盒走了進來,他見容遷穿的單薄,忍不住道:“世子,深更露重,您又有傷在身,怎的還穿這么少?” 容遷不可置否,他將信仔細的折好,放在衣袖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