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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撲騰來,撲騰去,一副嚇壞了的小模樣。 “你若再弄,這魚可就活不長了。” 身后驟然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雪梨嚇了一跳,她覺得聲音很熟悉,忍不住回頭瞧個究竟。正巧同容遷的目光相接。容遷素日對人接物都很是冷淡,可他的一雙眼睛卻仿佛炙熱的炭火。也僅僅是電花石火之間,二人的目光匆匆錯開。 雪梨清咳一聲,微微福身,喚道:“表哥。” 容遷輕輕頜首,算是回應。見雪梨很坦然的繼續(xù)用手指去攪弄小魚,忍不住皺眉,道:“你若不喜歡,放那里便是。你一直這樣,魚是活不長的?!?/br> 聞言,雪梨暗暗撇嘴,表面只道:“又不是表哥送的,表哥那么心急做什么?”她頓了頓,又伸手將魚缸捧了起來,緩步走至窗邊,回頭對容遷道:“再說了,若真的在意這兩條魚的死活,就應該這樣?!?/br> 說著,她將魚缸傾斜,兩條黃色的小魚順著水流整個跳入了荷花池。雪梨笑道:“就是這樣,放生才是對它們最大的恩賜?!?/br> 容遷將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方才本想告訴雪梨,這魚的確是他買來特意送過來的。哪知話還未說出口,雪梨二話不說就將魚放了。如此,他也不必再多說什么了。 雪梨隨手將魚缸放在靠窗的矮桌上,她探著腦袋四下逡巡一遭,在確定屋子里真的沒有第三個人后,認真問道:“表哥,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轉行了,居然當起教書先生來了?!?/br> 聞言,容遷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他緩步走至書案前,將柜子上排列的書卷抽出來兩卷,攤在書案上,這才點頭,淡淡道:“昨夜便同你說了?!?/br> ——啊?昨夜?在長樂坊?你同我說什么了? 雪梨一陣懵圈,想了許久才想起來,容遷的確說過她需要一位教書先生。 ——可是,你也沒說你要親自上陣?。?/br> 第15章 番茄炒雞蛋 雪梨一陣納悶,她想,難不成容遷這幾日很閑嗎?難道巡防營的事這么快就解決了?不是吧,她爹這幾日一直借病不曾上過早朝。再者,前世容遷也是費了好大波折才掌控了巡防營。 她從旁滿臉愁容、恨鐵不成鋼道:“大表哥,說真的,你真傻。你堂堂容王府的世子,有這么多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你都不去。居然想著紆尊降貴來我們將軍府做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你父王他知道嗎?” 容遷一派從容淡然道:“我想要做的事,別人無從決定,也干預不了?!?/br> 他嘴角又微微上揚,手指輕輕敲了敲書面,正色道:“而且,我并不覺得教你讀書是在浪費時間。相反,表妹,我樂意至極?!?/br> 雪梨愣住了,她皺緊眉頭,越聽這話越覺得不太對勁兒。不知為何,自從她重生回來之后,每一次見到容遷,都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如今的容遷,還只是年少時的容遷,是前世雪梨記憶中,印象很淺的模樣。 原來,她也曾同容遷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過,只不過后來的她把什么都給忘記了。而如今卻是她歷經(jīng)滄桑后的涅槃重生。 打心底,她是不愿意、也根本不可能再同容王府有半點牽連的,即使是容遷也不行。 因此,雪梨邊點頭邊不動聲色的往后退,她從善如流道:“既然是表哥的好意,那我就心領了。我想起來后院還有點事,就先走了。還未到午時就不留表哥吃飯了,表哥請隨意?!?/br> 她說罷,也不管容遷是什么反應,轉身便走。她匆匆?guī)撞骄偷搅碎T前,只需輕輕抬腳一跨,就能逃出容遷的手掌心了。她方抬起腿,卻聽見后面?zhèn)鱽順O其嚴厲的一聲,“回來!” 雪梨一咬牙,跟沒聽見似的,抬腿就要走,哪知從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勁風,生生將兩扇門都合了起來。幸好雪梨收腳的動作夠快,否則還不得被門夾。 如此,她轉身,怒道:“表哥!你什么意思?這里可是將軍府,是我家!我想走就走,你豈能攔我?” 結果就是,容遷真的能攔她。不僅如此,還伸手輕輕對她招了招,意思是讓她過來。雪梨自然是不肯的,如此,容遷微微抬首,瞥了她一眼。 真的就是瞥了一眼而已,雪梨唬了一下,倒吸了口涼氣。她是很不明白,為何容遷小小年紀,臉能冷成這個樣子。跟別人欠了他兩百五十兩黃金似的。 當真是挺不容易的,雪梨暗暗的想。 她又鬼使神差一般,真的過去了。她是有點好奇容遷腦子里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盤。 容遷也不著急說些什么,臉色淡淡的,看不出是生氣還是高興。他的儀態(tài)是很好的,右手背在身后,還握著一卷書。一身雨過天晴的長袍,還配上極精致華麗的織金腰帶。右邊掛了一塊玉佩,只有半個核桃大小,通身碧綠,散發(fā)著柔柔的光澤,一看就是價格不菲。 他突然蹙眉,抬腿往前又靠了幾步,如此只需稍微一低頭,就能瞧見雪梨的頭頂。 雪梨抿唇,將十指都攏在袖中。她是挺了解容遷的。若是容遷當真要做什么事,就一定能做成。甚少會為誰輕易改變。因此,雪梨覺得有些事情不能同容遷討價還價。 比如現(xiàn)在,她親爹將她這只孤獨弱小又無助的小白兔,直接送到了容遷這只大尾巴狼的眼跟前了。 換而言之,她現(xiàn)在就像是上了賊船,而掌舵的又是個腹黑有心機的大冰塊。 雪梨默默嘆了口氣,試圖同容遷講道理,她說:“表哥,咱們有事好好說。對,你別離我那么近,天熱……”她后退一步,哪知容遷立馬跟了一步。她又后退一步,容遷二話不說又跟了一步。 她實在無法,橫豎臉皮厚,遂接著道:“好吧,表哥,你厲害,那就這樣站著吧?!?/br> 容遷低頭看她,淡淡問道:“你沒有什么事想同我說嗎?” 雪梨微微一愣,她哪有什么想同容遷說的?她暗戳戳的斟酌片刻,試探著開口道:“是有一點點小事?!?/br> 容遷道:“愿聞其詳?!?/br> 雪梨道:“表哥,其實是這樣的。那天晚上從長樂坊回來以后,我思來想去覺得你說的都對。我一個姑娘家,的確不應該隨隨便便同男子出去,就是二表哥也不行。” ——因為二表哥不是個好人啊。她默默在心底加了一句,又接著道:“所以,我決定洗心革面,從頭做人了。表哥大人有大量,放過我一馬吧?” 容遷蹙眉,似乎并不想聽這個,他眼神閃爍,將薄唇緊緊抿成一條弧線。這屋子四面環(huán)風,傍水而建,采光和風水都十分好。陽光透過靈柩窗灑滿 地面,將容遷的身影拉得更為修長高大。他僅僅立在雪梨身前,盡數(shù)將陽光擋住,冷俊的臉上透著絲絲疑慮,半晌兒才壓低聲音,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