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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地方的怪異來,太亮了,垂在檐下的蓮花燈也好,放到河面上的花燈飄飄搖搖竟都往這一處攏了過來,波光粼粼中,竟有一種恍若白晝的錯覺,自然也收獲了不少目光。 那目光中多數(shù)是女子,像爪鉤攀在裘和身上露了明晃晃的覬覦意圖,薛寶珠擰著眉掃過,登時就有些不大樂意,索性就拿先前在集市買的絲絹往他臉上蒙去,一壁埋怨眼前人道,“笑什么,平白勾人瞧你!” 裘和由著那絲絹貼面,還能聞到絲絹上帶了主人的一絲果香,目光便幽沉沉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抓著她細白的手將絲絹一塊取下來卻是覆在她臉上正正戴著,燈火掩映下,少女紅唇粉面,一雙杏眸睜得大大的,明凈一如水洗,早不知引得多少青年才俊頻頻顧看。 絲絹被當做面紗覆在臉上,薛寶珠覺得那薄薄一層根本就遮不住什么,反而戴著更惹眼來,就想伸手解去,卻被大掌按住,便聽到頭頂那聲音帶著些許無奈道,“不許取下?!?/br> 薛寶珠的手還被他抓著,卻直直對上一雙深邃眼眸,探看到眸底那最深的情緒與告白。耳畔喧嘩如潮水褪去,仿佛這一眼就望到了地老天荒般,沉溺其中。 一旁有人在河邊燃起了天燈祈愿,為這夜色添一抹暖黃,也將亭子里的一對人兒籠上一層溫柔暖黃。 “長明哥,你嘗嘗這糖畫兒,可甜……你看啥呢?”女子嬌嬌俏俏的聲音響起,順著突然停住的少年望著的那處看去,經(jīng)歷片刻迷茫后突地變了臉色,“那不是……” “真是好看吶,你們瞧,那公子多俊,姑娘也生得俏,情意nongnong,可羨煞旁人吶!”挨著不遠的人潮里有人發(fā)出感慨,這一出便引來不少附和。 先前對薛寶珠有意,甚至已經(jīng)往那處靠近的只得停下腳步,望著那一對璧人,咬牙暗惱又失了機會。 “我看荷花姐說的沒錯,她是個下賤胚子,專做狐媚子的勾當,那公子定也是叫她給勾引的,她左一個表哥,又一個富貴公子的,難為長明哥你還為了她……”胖妮瞪著那處,沒瞧出男子是誰,只憑著衣著打扮以為是哪家公子來的。 “妮兒!”孫長明低喝了一聲,免得她再說出什么不著調(diào)的來,一雙眸子卻是緊盯著薛寶珠站的那處,眸中傷痛可見。 胖妮兒瞧見他那模樣心底更氣,都是那個薛寶珠害得她長明哥變成這副樣子,周遭那些搶了荷花娘子風頭的贊美之詞更是叫她聽得難受,整個一不要臉的狐媚子有什么好,竟還有人說要舉薦她當明年的荷花娘子,堪堪是瞎了眼的! “我又沒說錯,她本來就跟她表哥不清不楚的,如今趁著這觀蓮節(jié)又出來跟人茍且,就是水什么花的女子,你們莫要被她蒙蔽了,她才不配當什么荷花娘子!”胖妮兒轉頭沖著那些說話的人喊道,眼里的嫉恨之色一覽無遺。 圍觀者見說話的是個胖胖的姑娘家,說話竟是那般難聽,一時倒未肯相信,甚至還有人嗤諷道,“莫不是你嫉妒抹黑人家罷?” 胖妮兒被一眾人打量著,多是長相緣故帶了調(diào)侃或惡意的目光,架不住臉蹭的紅了,“我沒有!”可越是如此,旁人越不偏信的,言辭之間便是夾槍帶棍朝她去,胖妮兒原本就因為身材圓滾自卑敏感,姑娘家又是好這面兒的,一下就紅了眼眶,身子往孫長明后瑟縮,拽了拽孫長明噙了哭腔道,“長明哥,我沒故意誣賴詆毀她,你都親眼瞧著她是什么人了,你幫我說說呀?!?/br> 孫長明聽著人群里話確實越說越不好聽,皺著眉頭正想替胖妮兒解圍,孰料就被丟了這么一話茬,堪堪戳了心里痛處,一時面色苦楚地立在那。 “我原本就是陪你出來散心的,誰知道竟會撞上,長明哥你別難過了,胖妮兒陪著你,你莫要為了她再跟自個過不去了!”胖妮兒咬著唇,哭凄凄道,著實也是用了一番深情的。 眾人原本就是來看個熱鬧的,竟沒想到還有戲瞧,再看二人作態(tài),尤其是那胖姑娘似乎不像是作假,她身旁那名眉清目秀的少年著實受了情傷模樣,也未反駁胖姑娘的話,大家伙再看向那處就變了意味。 “小公子識人不清,既然已經(jīng)看明白,就莫要難過了?!庇腥藢捨苛司洹?/br> “唉,這世間有情有義的杜十娘難尋,可那騙財騙心的妖女卻是多,畫皮畫骨難畫心,壞心的不要也罷!”說這話的倒像是過來人,搖頭晃腦地說著,似是被觸動。 薛寶珠走出亭子想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附近已經(jīng)聚了不少人了,而且不少都在朝自己看,如此,她又覺得是臉上多出的面紗古怪來,反而是聽覺靈敏的裘和覺出些不妥,將人護在身后半步,緩緩朝著青石路面走去。 “我怎么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薛寶珠近乎快抵在他背后悶聲問道。 裘和走在前面的神色已然恢復淡漠,卻在聽聞她的話后軟和了一瞬,再掃向人,心中已是不虞,臉色也略沉了下來??筛惺艿缴砗笠嗖揭嘹叺囊缿?,心底升起的只有將寶珠兒牢牢禁錮在懷里不讓別人看去一眼的柔軟。 “抓緊我的手,莫走丟了?!濒煤吐曇舻痛嫉馈?/br> 薛寶珠老實抓握著,從手心里源源傳來的熱意將心底的惶惑不安都撫慰了,面紗覆著的嘴角牽出一抹弧度來,即便前頭人潮擁擠,又或是刀山火海,好像就這樣牽著,哪里都能跟他去一樣。 “裘……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真實的名字。要是能知道就好了,喊的是你,喜歡的……”后面半句話,薛寶珠原本就壓低了的悵然聲音戛然而止在胖妮惡意滿滿的目光中。 “噯喲!”胖妮是故意撞的薛寶珠,可也只是挨了下身子,偏糾纏了她的胳膊倒看著像被她推開了一樣,倒在地上嘶嘶的抽著涼氣兒喊疼。 薛寶珠原低著頭沒看,等看清楚地上坐著的是胖妮兒后,咽下了道歉的話,目光冷冷地睨著她,“起來,坐那一攤子rou作甚,想碰瓷訛錢么?” “嗚嗚——什么碰瓷!你撞著我,竟是連道歉都沒有,你——”胖妮兒話說著一壁揉手腕,突然覺得跟平常不一樣,常摸到的鐲子竟是沒了,再低頭一看,那玉鐲子已經(jīng)碎了幾段,腦袋一懵,當下真要掉下眼淚來,“這是我爹給我買的鐲子,當傳家寶貝的,你……居然把它摔碎了!” 話到最后竟生怨毒來,胖妮兒看向薛寶珠生生是要吃了她一樣,“難怪村里人人都說你喪門星,遇上你準沒好事,偏偏還生的狐媚心,到處勾搭人,傷我長明哥,如今又不知哪個男的被你騙!” 薛寶珠打看到她就意料到?jīng)]好事,竟沒想到還叫她搶了白,“胖妮兒,你自個沉的站不住倒了碎了鐲子,說我摔碎的,敢情你腦子長你那身rou上去了,不帶動的?。 ?/br> “你——!”胖妮兒也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