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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聲一笑,招呼道。 跟來的衙役手里拿著粗棍子,立即動上手,二話不說對著他們的攤子就開始砸!支撐遮雨篷布的竿子被推倒,連帶整個篷布都倒了下來,被踩在地上,周圍的客人們一下子全嚇跑了,雨勢愈漸瓢潑,薛寶珠愣過了一下,下意識就要上前護她的攤兒,只是還沒挨近就被出聲那人推了一把,險些跌在地上。 薛寶珠還在心疼地看著地上凌亂散落的被糟蹋了的食材,一旁就有人趁亂拉了抽屜拿前頭賺了的銀錢,她瞬間回神登時就往上撲。“住手,誰讓你們砸的,憑什么砸我的攤兒!” “不長眼力見的東西,惹了不該惹的,活該!”領(lǐng)頭的得翻錢的衙役孝敬,嗤諷笑著收入了自個的腰包里,看薛寶珠胡攪蠻纏過來,把砸破爛的攤車一推,惡聲惡氣,“爺給你好好張長記性!”說罷,猛地朝她推撞了過去。 薛寶珠突遭橫禍,還沒想明白為何被人如此惡意報復(fù),眼見車子過來,已經(jīng)是來不及閃避,下意識拿胳膊擋,沒預(yù)料中的疼痛卻忽聞耳畔一聲悶哼。裘和擋在她面前,鐵鍋子摔在地上,底兒觸到水嗤啦響,飛撲出的炭火在他露出的胳膊上留下燙紅印記。 “裘和!” “沒事?!濒煤褪悄煤蟊硴醯?,整個一塊火辣辣疼,面上也只是微小的起伏了下,看向動手那個,滿目森寒。 “喲呵,還有個硬骨頭的?!睏钣卤荒悄抗怦斄艘惶?,下意識想退,好歹顧忌面子穩(wěn)住了,更覺惱羞成怒,“一伙兒的,去順昌碼頭的是你罷,來啊,給我?guī)ё?。?/br> 兩個衙役上前要抓人,被裘和一把揮開,氣力大的兩個還抓不住。 “敢對朝廷官差動手,反了你了?!睏钣乱粨]手,又加多了人手,自個摸著棍子,趁混戰(zhàn)的時候朝著裘和的腿狠狠打了兩下出氣。 緊緊抓著裘和衣服的薛寶珠一臉惶恐,連聲喊著不要打,捏著裘和的手腕也是用力,杏仁眼里滿滿的擔憂無措,少年能打,卻不能打,打了要出事。 裘和在那目光中忽而沉靜下來,最后被人制住,戴上鐐銬帶走。 薛寶珠的手被迫松開,指尖用力至泛白,雨水沖刷,卻是攔在了楊勇面前,“即便是我們不識趣,也受的教訓(xùn)了,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們吧?!?/br> “你哥哥在碼頭斗毆,重傷工友,想求饒?找縣太爺說去。”楊勇拿刀鞘拄開人,大搖大擺走了。 薛寶珠跟在后面追,一路說著軟話討?zhàn)垼蜅钣履菓B(tài)度,只怕裘和進了牢里頭更要吃苦的。 被跟了一段,吵得頭疼的楊勇突然停下,指著薛寶珠惡聲惡氣,“要再敢跟來,我連你一塊抓!” 薛寶珠還要往前一步,卻止在了裘和搖頭,攥住手心,摳得掌心生疼。 第41章 南瓜花卷 王大虎趕到的時候,薛寶珠正抱著車轱轆一動不動守著砸爛的攤子蹲在雨幕中,他連忙撐傘給她打著,“寶珠,怪我,我就應(yīng)該猜到楊勇把我支開有問題?!笨墒窃趺匆矝]想到問題竟是在薛寶珠這??粗坏氐氖澄餁埡。前脨雷约簛硗砹?。 薛寶珠一下拽住了王大虎的袖子,“虎子叔,他們把裘和抓走了,你幫我救救他!”說得急了聲音都染上了哭腔,噙著眼淚看向王大虎寄予厚望。 “這……”王大虎頓了下,人是縣太爺親自下令抓的,要救…… 薛寶珠看出他遲疑,涌上的希望又被兜頭澆熄,再憋不住眼淚,“他是因為我被抓的,是我貪錢,明知道那邊會惹上麻煩還讓他去,虎子叔……” “嘿,大哥,你看不用咱們出手,她自個就倒霉了,攤給砸成這樣,還惹上官差,恐怕生意是做不了了?!崩畹酶辉谝贿吪氖址Q快,一開始他和大哥還不知道來著,就覺著生意越來越少,少的也不單是他們一家,就像被人拽走了一半客人似的。一打探才知道又是這個薛寶珠,竟還在小巷口擺起攤來了,那誰還去集市口,不是斷大家財路么! 李得財臉上橫rou咧著也是高興,聽不見那衙役跟薛寶珠在說什么,就往前挪近了,一壁插上話去,“唉喲,官爺,您可來正好,您瞧瞧這兒哪能擺攤么,弄烏七八糟的,可得仔細教訓(xùn)?!?/br> 王大虎抬了眼皮,一雙虎目倏地看向他,隨后再掃過周圍議論指點的目光,最后又落回李得財身上,“誰說這兒不能擺了?你說的?” “……???不,不是,官爺,小民哪有那么大的主意!”李得財沒想到被王大虎還反嘲了一臉,再一看,那薛寶珠分明是被官爺護在懷里,還給打著傘的,登時意會出倆人關(guān)系不簡單,自個是上來碰臉面不討好來了。 李得富跟他后屁股,被他大哥結(jié)實身子擋著看不清前頭,剛想對薛寶珠這慘狀嘲諷兩句,才出了死丫頭三個字兒就被大哥轉(zhuǎn)身捂住了嘴,往后拖著走,腳底下踩進了碎瓷片兒都說不出口,疼得齜牙咧嘴。 薛寶珠沒心思管他們那茬,心里盤算去衙門撈人,王大虎聽了她打算便陪著她一塊。倆人到衙門里正碰上楊勇,后者瞧見王大虎倒三角眼兒往他身后跟著的薛寶珠溜了兩圈,嘴角扯了古怪笑。 “這就找縣太爺來了,不過咱大人沒空,回吧?!?/br> “大人呢?”王大虎先一步問了出聲。 楊勇想到自家妹子那本事,斂住壞笑,沒好氣道,“大人去哪兒還得跟你匯報不成?!彼床粦T王大虎很久了,仗著人高馬大資歷久一副老大哥樣子,以為誰都得聽他的。他是楊四娘堂哥,借著這層關(guān)系進來當差的,論大人身邊心腹算起,他才是老大。 “想贖人吶?”楊勇瞇著眼打量。 薛寶珠卻是找著精準點,一口咬定了道,“我哥沒犯事,他沒傷人!” “沒傷人?那聶木槐是讓誰給打的,都有人證咧。”楊勇白了她一眼,“咱們大人走之前也留話了,在碼頭無故傷人性質(zhì)惡劣,目無王法,想要贖人也行,準備五十兩,當是買個教訓(xùn)了。” “五十兩!”王大虎和薛寶珠異口同聲,都叫知縣的獅子大開口驚著。 “咋啦,還少啦,人聶木槐的醫(yī)藥費還得另外賠,起碼再十兩。所以說,年輕人,這么火氣大做什么,安安生生過日子不好么?!”楊勇從一個手下手里接了一油紙包,里頭是幾個撒了芝麻粒的蔥油餅,剛才砸攤兒的時候就被勾得有些饞,回頭看倆人還杵著,有些埋怨沒眼力見。 薛寶珠手腳發(fā)冷,就算是把整個家底掏空她也湊不出五十兩來,還有聶木槐,裘和怎么可能無緣無故跟他動手,反而之前因為荷花的事,聶木槐看她不是鼻子眼睛的,千提防萬提防沒想到會在這里跌跟頭。 “寶珠莫慌,等見著縣老爺再好好求個情。”王大虎寬慰。 “求情,你當你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