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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廢話么,你是我和央魚的哥哥,我們三兄妹的命都系在一起了?!?/br> 萇笛依著記憶往后院的方向走:“還不跟上?” 趙高笑了笑,步履優(yōu)雅如蘭芝的跟上萇笛的腳步,他垂眸看了下袖口的繡花,脩然道:“芊芊是公子將閭派來的細作,跟我一起隨先帝南巡,途中給先帝的茶盞中下了藥,你說,我該怎么處置她?” 萇笛面色頓了下,不明白趙高話中的意思。 “你既然知道她是公子將閭的細作,準備隨時栽贓陷害你,你何必把她留在身邊?!?/br> 芊芊真的好可怕,她給贏政下毒,不論成敗,公子將閭都可以把罪責推到趙高的身上。不僅可以把趙高置于死地,還能把胡亥從儲君人選名冊上劃拉下來。 敗了,公子將閭就可以在贏政面前請求處死胡亥一派,那他就少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成了,公子將閭就會召集三公,把所有的罪責推到胡亥身上,公子將閭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當下一任的皇帝。 人心好可怕。 明明是親兄弟,卻要為了區(qū)區(qū)皇位自相殘殺,設下重重陷井等著兄弟跳進去,好坐擁天下。 趙高無所謂的笑了笑,道:“知她險惡又如何,放在我身邊,總好過放在胡亥公子身邊安全點?!?/br> 不管是為了萇笛的安穩(wěn),還是胡亥的信任,趙高都必須得把芊芊這個燙手山芋接住。 “幸好我在路上同你說了芊芊是個細作,否則的話,你恐怕真會被她柔弱的表面迷惑了去?!壁w高似是舒了一口氣,心中放下了一塊石頭。 停下腳步,萇笛轉向下一個問題,苦著臉道:“李丞相的千金要進宮當娘娘?” 趙高噗嗤笑出聲,寵溺的摸摸萇笛的后腦。 “你聽誰說的,有我在,胡亥還能娶了別人?”趙高的表情不似開玩笑。 可萇笛亦是不帶玩笑成分,認真道:“俗話說娶妻納妾,你能阻止他娶皇后,能妨礙得了他納后妃嗎?” 皇后一位事關國之脊柱,不是胡亥一個人能左右的,需要所有大臣和代表臣民的決議,趙高身處高位,確實能主導一部分力量反對或者支持。 可妾是玩物,皇帝寵愛誰是他的自由,沒有人有資格干涉,趙高也不能。 “萇笛,你何苦執(zhí)念胡亥,你值得更好的人……” 萇笛轉身就走,不想聽趙高數(shù)不清次數(shù)的勸解。 她很固執(zhí),固執(zhí)的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胡亥如果變了心,她也會為了親人們跳進皇宮這個大醬缸里,只不過,她不會對胡亥動心…… ———————————— 趙高親自帶萇笛去暫住的院落,他先去安頓子嬰,萇笛讓他不用擔心自己。 趙高走后,萇笛略作梳洗,就尋思著潘勇潘江的安頓。 公子府現(xiàn)在他們是不能回去的,待在趙高的府中又怕旁人口舌生事,真是……麻煩。 路過一片竹林,萇笛看見芊芊坐在竹林旁的石凳上,小婢站在她身后,兩主仆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她不是好奇的人,但她總感覺她今天見到的芊芊跟私衛(wèi)所描述的芊芊大相徑庭,相差太遠了。 “…大人對姑娘如此冷淡,那日的柔情似水哪里去了!…” “…我替jiejie入府贖罪…不奢求…” “…若是芊芊姑娘知道她會那般下場…這是害了姑娘你呀…” “…我不悔…” 芊芊和小婢斷斷續(xù)續(xù)的話傳進萇笛的耳朵里,她猛地一頓,似乎心臟狠狠的從高空落下,掉進無止境的深淵。 趙高在撒謊! 萇笛飛快的跑開,極速的冷風蹭刮她熱燥的臉龐。 她貼在拱門旁,手虛扶著石框。 趙高在騙她! 眼睫顫顫巍巍了幾回,穿庭的涼風灌進她的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浮出水面,在腦海深處漸漸升起,如初陽升空時的曠朗明亮。 府里的芊芊是假的,趙高在騙她。又或者是趙高說的話都是真的,是芊芊和小婢在撒謊。 芊芊如果不是芊芊,那趙高說贏政是被芊芊下毒害死的,這不就疑點重重了嗎? 方才那名小婢提到芊芊時,語氣好似很厭惡她。她既然不是芊芊的婢女,那現(xiàn)在府中的芊芊,又是誰? 趙高從小經(jīng)歷艱險,在進宮后一步一道血印子才爬到這個位置,心性手段已是常人不可及。 芊芊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掉包呢? “萇笛!” 一只手搭在萇笛的右肩上。 ☆、第七十一章 牙尖嘴利 “萇笛!” 一只手搭在萇笛的右肩上。 萇笛嚇得跳開兩步,轉頭一瞧才發(fā)現(xiàn)是張子房,心里一瞬間繃緊的弦緩緩松開。 張子房上前疑惑的探了探萇笛的額頭,道:“你剛剛慌什么,頭上居然有汗?” 萇笛推開他的手轉身就走:“我熱,流了點汗不稀奇吧?!?/br> “問題現(xiàn)在是冬日,不著涼就萬幸了,還會熱得流汗?”張子房追上她,趕到她前面,面向著萇笛倒退著走。 萇笛心里不免掬了把冷汗,面色無恙道:“我熱你不給呀?!?/br> 萇笛撒氣的拽住張子房,然后自己大跨步的離開后院。 “奇葩,大冬天的居然會熱?!?/br> 張子房哭笑不得。 “口是心非。” 張子房搖搖頭,從另一側的小徑向前院走去,因為據(jù)說趙高已經(jīng)派人進宮通知了胡亥,胡亥應該收到信息出宮來迎接萇笛了。 他邊走邊想,越發(fā)覺得萇笛是個口是心非的女子,雖然有時候發(fā)脾氣很讓人頭疼,但好歹能控制住情緒。不像呂殊,一旦點燃了腦子里的那根導火線,誰靠近就炸誰。 想著想著,就想到了小時候一群伙伴之間的玩笑。 一群天真的孩子在一起玩過家家,那次玩的是新娘新郎拜堂的游戲。 呂殊那時抱著張子房的胳膊,十分嬌憨可愛。 ——“我不要給劉季做新娘子,我要給子房哥哥做新娘子?!?/br> 張子房忽的一腳踢開路邊的碎石,罵道:“呂殊你也是個口是心非的!” 騙子!騙子! 張子房看見一票人來來往往的進入堂屋正廳,連忙收拾了心里混亂又愚蠢的埋怨。 呂殊的想法他干涉不了,那就遵從吧。 清一色的宮女太監(jiān)們肅立在廊下,待客廳里隱隱傳來說話聲,隔得有點遠,張子房聽不清。 等他跨進門檻,才看見一個文官模樣的男人,半百天命,看上去還算精練。 “陛下派我來接小公子回宮,趙大人你不依不理,是要抗旨嗎?” 那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廳里回蕩,怪不得在院子里都能聽到。 沒有仆人在側侍奉,只有萇笛靜默的坐在里側的太師椅上。 趙高燦如星火的雙眸升起一